《青春自来》含英华

34、苔花

　　“要一个鸳鸯豆花牛肉的锅底，剩下菜你来，按你喜好来就行，我之后补充就好。”季礼把菜单递给鹿梨。
　　鹿梨一边想着一边在海带、豆芽、莲藕。土豆片、虾滑后面打了个勾，翻到后面又勾了贡菜、宽粉、卤鸡爪，然后把菜单又给了季礼。
　　“点完了？”
　　季礼看着鹿梨点点头，又看了眼菜单，勾了现炸薯条、小酥肉和红桃糍粑才把菜单交给服务员。
　　他们等着菜，鹿梨问道： “学神，那之后你上高中住校还是走读呢？”
　　季礼喝了口茶，说道： “走读。我奶奶家在清溪一中附近不到两站路的地方，而且除了寒暑假只有我奶奶一个人，空房间很多，我打算住那。”
　　“这样啊，确实很方便。”夹了一个刚上来的红糖糍粑，咬了一口又说： “我也觉得走读会比住校方便很多，毕竟你也不知道自己的舍友是什么样的人。”
　　鹿梨上一世考了一个一般的高中，老师之类管理非常松懈。她的一个室友格外热衷于谈恋爱，一次三四个还要鹿梨帮忙隐瞒。每次她舍友和对象视频的时候，还要拉过鹿梨表示自己中午在宿舍吃的饭，没有和别人一起。
　　鹿梨觉得格外亏心但又不能当众撕破脸，只能忍着或者偷溜出宿舍。
　　季礼帮她倒了一杯茶水，笑着说： “确实，这样说的也没错。”
　　大概过了十五分钟，菜都上齐了，诱人的香味让人忍不住想要大快朵颐。
　　吃完饭他们就准备步行回去了，两人走在路上，太阳被云层完全遮住，空气里弥漫着青草香和雨后微干的土壤气息，他们慢慢溜达着往回走。
　　少年一身西服，系着领带，少女穿着衬衫短裙，并肩走着，彰显着青春的美好。
　　季礼看到路边有卖冰淇淋的小摊，买了两个草莓甜筒，给鹿梨递了一个。
　　“刚吃完饭，好撑的。”鹿梨揉着肚子，但是身体诚实地接过冰淇淋。
　　“没关系，相当于饭后甜点吧。”
　　季礼咬了一口冰淇淋，他实在想让鹿梨多吃一点。
　　“好吧，冰淇淋当然永远有空位。”
　　放暑假的一个月时间流逝飞快。
　　鹿梨把上午的时间留给暑期作业，下午先和季礼在最热的时候游两个小时的泳，然后去学琴和练琴。因为自己在家里吃饭，所以鹿梨中午给自己做的饭能丰盛了一点。
　　她一般趁着周六周日和爸妈一起吃饭时，蒸好够她一周吃的杂粮糙米饭。然后分成六分每天吃的大小放到冰箱里冷冻起来，每天中午吃的时候只要拿出来加热一番就好。
　　早上她要么吃一个煎蛋一杯奶，要么吃一碗酸奶和少许坚果。
　　中午的时候炒一两个菜配上米饭就好。
　　下午六点之后就不再吃碳水，所以晚饭她坚持只喝一罐牛奶。
　　九点半的时候劳累了一天沾上枕头就能进入睡眠。
　　七月中旬她和季礼一起去考了十级的证书，这样古筝暂且能放下一段时间，之后不会一直因为这个事情而担心之类。
　　赶在开学前一周她把所有暑假作业都写完了，然后开始继续自己的复习和课外习题的练习。数学对她来说也不像之前那么难，现在只要她认真一点、多思考一点，几乎除了倒数两道题之外，其他题她都能答对。
　　八月里她几乎一直在按着老师的进度复习、作业，没有晚自习的日子当然是快乐的，但是鹿爸鹿妈工作原因，他们还是没有办法每天一起吃晚饭。
　　所以晚上回来她一般吃一根玉米就抓紧时间投入到作业中。
　　他们学校初一初二崇尚多样化快乐教育，等到初三了，就真的是弥补之前欠的债。
　　每天都有两份作业，一份是学校每天统一发的一套卷子，另一份是各科老师按着复习进度布置的作业。还好鹿梨之前写完了复习的册子，不然就有三份了。
　　到初三这个阶段，老师已经不检查作业了，都是靠大家的自觉性。
　　可能到初三后期，老师也就不再布置作业，发下去卷子和册子，看同学们自己的能力，自己能完成多少就写多少。
　　正式开学前一天也就是八月末，正好是一个周末，季礼从雾宁也回来了。
　　鹿梨一个人在家写着复习提纲。每完成一个单元的复习她都会列一个大致的提纲，不看书的那种，以此来检验自己是不是真的已经掌握了复习的知识。
　　“哇，你回来啦！”鹿梨从猫眼看到季礼在敲门，欣喜地打开门。
　　“是的！给你个惊喜！”季礼抱着一个淡蓝色纸箱，轻车熟路地进来坐在沙发上。
　　鹿梨在他对面坐下来，拖着下巴，说道： “让我猜猜，这……是雾宁有名的鲜花？”
　　季礼摇摇头。
　　“那这是土特产？”
　　季礼又摇摇头。
　　“那……这是什么呢？猜不出来了。”
　　鹿梨趴在桌子上，看着那个箱子。
　　“准备好哦，是你最喜欢的。”
　　季礼拖长音调，慢慢打开盖子。
　　“哇！！！！我的天哪！！！这也太可爱了吧！”
　　箱子里面正睡着一只小白狗，奶呼呼的，小肚子还随着呼吸一起一伏的。她有点不敢摸它，怕把这个小家伙弄醒。
　　“这是我们去旅游时住的那家民宿老板家的狗。是一只纯种的边牧犬。他们家有一片草场，羊群之类都要靠这种狗狗。刚好我们走的时候他家的狗狗产仔了，我们就买下了一只。”
　　季礼看着鹿梨欣喜的样子，觉得这个礼物选的太值得了。
　　“可是我在学校一天也不回来，这怎么办呢？”
　　“你之前不是说阿姨要调休吗？买之前我也问过阿姨了，她说下学期因为身体原因和想多照顾你之类的，就主要调成了批改试卷的工作。所以她早上去趟学校，然后几乎一天都可以在家。我就提前和她商量了一下，正好她也担心自己一个人在家会无聊，就同意了。”
　　鹿妈本来打算初三和女儿在学校附近租个房子，这样可以陪她上学，也能缩短一下鹿梨在路上的时间。但是鹿梨不希望自己老妈为了自己放弃她喜欢的事业，她更希望老妈继续坚持自己喜欢的教师职业，继续教学，她自己也能把所有事情处理好。
　　但是鹿妈还因为今年体检的时候发现她有点贫血，加上教学的时候控制不住就会生气，导致有点肝火旺盛，身体不是很舒服。所以她申请了调休，打算在家里休养一段时间。
　　“太好了，学神！你真好！！！！”
　　鹿梨实在太激动了，她现在都想给季礼鞠三个躬表示自己绝对的感谢。
　　“但是还有个问题，我如果上高中了，该怎么见到它？一周一次吗？”
　　季礼想了想说道： “其实你可以来和我一起走读。我奶奶家是个小院子，空余的床位很多。到时候我们可以早午饭在学校吃，然后平常的时候和我奶奶一起生活。她很喜欢你的，到时候我们可以把狗带过去。”
　　“太棒了！”
　　“我也这么觉得。”
　　季礼也认同道，意味深长地笑着点点头。
　　“它叫什么呢？”
　　“看你，取决于你。你可以给它起个名字。”
　　“薯条？哈哈哈哈，这个名字好不好？我喜欢薯条和冰淇淋，也喜欢它。”
　　“完全OK。”
　　在箱子里熟睡的小家伙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安排好了名字，它小小地打了个哈欠，小脚也抽动了一下，又熟睡过去。
　　送完礼物俩人又聊了一会天，季礼就下楼准备收拾行李了，鹿梨和他告别，有点难过地和他拥抱了一下。
　　少年的身上是一种很淡的洗衣液香味，肩膀比她想象的还要宽一些，坚实的胳膊很有安全感。
　　季礼下去后，鹿梨把小箱子端到自己的房间里，给鹿妈打了个电话，知道鹿妈已经买好了狗窝和遛狗绳，甚至还买了磨牙棒和之后要吃的狗粮之后，她隔空像鹿妈表示了自己对她的爱。
　　鹿梨把箱子放在自己椅子旁边，怕一会小家伙醒来。
　　她一边继续写着提纲一边忍不住看看正熟睡的小家伙，有一种很神奇的感受。好像有一个小生命和自己一直在一起。
　　这边季礼下楼，收拾着东西忍不住想到刚才小姑娘的发丝散在自己的脖子上，有一种柠檬的香气。
　　她抱起来软软的，像是云做成的一样。
　　“开始收拾东西了？还缺什么吗？”季母靠在门框上，说道。
　　“不缺了，都买好了。老妈，你的脸色怎么还是这么差？胃还疼吗？”
　　季礼看着老妈，有点紧张地问道。
　　“老毛病了，估计是我年轻不懂事的时候饿出来的。”
　　季母揉揉额角，年轻的时候为了形体好看，加上跳舞没时间吃饭，她几乎一天都可以不吃东西，只喝咖啡和奶。
　　那时候没什么感觉，现在确实不行了。
　　现在虽然她不定时要返回舞台或者做演讲之类，依旧得严格控制饮食，但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胃疼得更厉害了。
　　“你到底有没有去看医生？老妈，千万不要想当然地就忽略掉身体的这些信号。”季礼不放心地叮嘱道。
　　“去，等我下一周的巡演完了，就去。”
　　季母摸摸他的脑袋，又说： “估计喝杯热水，吃点东西就没事了。你快收拾吧，我去休息一会。”
　　季礼继续收拾着东西，今天晚上他就去季奶奶家里了，一会吃完午饭休息一下就得出发。
　　清溪一中和他们小区完全成对角线分布在清溪市，他坐公交过去，摇摇晃晃大概得一个半将近两个小时。好的一点是不用换乘，一辆车就可以坐到。
　　鹿梨写着提纲，突然听到箱子里的有很小声的嘤嘤叫的声音。
　　她低头一看，果然小家伙已经醒了。她小心翼翼地把它捧起来，放到桌子上。
　　小家伙还不是很适应新环境，一双圆溜溜的黑眼睛和双手趴在桌子上的看着它鹿梨对视着。
　　鹿梨简直都快被它给萌化了，它看起来之前被养的很好，像一个小煤气罐一样趴在桌子上，软趴趴的。
　　过了一会它好像适应了，慢慢站了起来，小短腿蹬得直直的，跌跌撞撞往鹿梨这里走来，每一步都有独特的想法，歪歪扭扭地“啪唧”一声重新扑到鹿梨眼前。
　　真的太可爱了！！！
　　她看着眼前奶白的小面团，它还没长牙，碰着她的鼻尖又趴在桌子上。
　　鹿梨把它轻轻抱到自己怀里，大大地亲了几口之后，然后把它放在自己腿上，继续写起提纲。
　　刚开始小家伙还站起来看一下周围，后来好像又困了，趴在鹿梨腿上继续睡起觉来。
　　鹿梨写着一低头，就看到它睡得格外的香，还翻了个身，侧面躺着，奶呼呼的小肚子鼓着，一呼一吸地。
　　一人一狗就这样相互陪伴着。
　　鹿梨中午给自己炒了个青菜，吃了点米饭，给小家伙倒了碗牛奶，一起吃着午饭。
　　下午它已经不想睡觉了，在家里撒欢地跑着，鹿梨也就放任它在家里到处乱窜。
　　她觉得让薯条适应一下环境也挺好的。
　　她已经完成了所有要做的事，把列的提纲揉成小团，像之前季礼说的那样，扔到之前准备的玻璃瓶里。
　　为了更好看一些，她每次选的都是彩色的便利贴，现在瓶子里的纸团已经快到一半了，真的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
　　然后挑了一部英剧，躺在沙发上看了起来。
　　晚上鹿爸鹿妈回来了，鹿妈拿着买好的用品，和鹿梨一起安置起来。鹿爸则揉了揉小狗的脑袋，然后去做晚饭了。
　　鹿妈抱着小狗，一边轻轻摸着，一边问： “你们给它起名字了吗？”
　　“当然，就叫薯条。”
　　鹿梨想了想，又说： “不过现在它像个捣蛋鬼。之后你养它一定要教会它固定地点上厕所，学神说它很聪明，应该很快能学会。”
　　今天下午薯条刚开始在屋子里撒欢似的跑着，不一会鹿梨感觉它怎么没有声音了，正准备去看看它的时候，就发现这个小家伙正在自己的拖鞋里上厕所，弄得自己身上也是！
　　它看到鹿梨的时候，好像察觉到自己犯错了，一双眼睛湿漉漉的看着鹿梨，发出细细的嘤嘤声。
　　鹿梨一下子就没脾气了，只能把拖鞋装到垃圾袋里，给它稍微洗了一下。
　　“好嘞，我之后就教它。”鹿妈好笑地戳了戳小家伙的额头，它撒娇地往鹿妈怀里钻。
　　三个人简单地吃了一个晚饭，之后鹿梨洗碗和收拾自己的东西，鹿妈和鹿爸一边看着电视一边逗小狗玩。
　　鹿梨看着两个人超有兴致的样子，笑着摇摇头，继续收拾自己要用的东西。
　　九月一号季礼正式去了清溪一中，鹿梨已经习惯了没有季礼一起上学的生活。
　　早上她还是五点起床，把薯条连同它的窝一起搬到自己书桌下面。
　　暖黄色的灯光下，鹿梨写着自己布置的习题，薯条睡在书桌下的阴影里。
　　等到作业写的差不多，鹿梨伸个懒腰才开始刷牙、洗漱起来。
　　早上六点十五她就开始吃早饭了，比之前提前了十五分钟，因为她想赶最早的那趟公交，这样人会减少一半儿多。
　　等到她坐上公交车，就带着耳机听MP3里面下载好的英语听力，差不多三十分钟她就到学校了。
　　依旧是比较早的那一批学生。到教室和同桌打个招呼，就开始了一天的课程。
　　晚上晚自习下之前她会努力完成作业，但是基本没有这种可能了，所以她回到家之后会把薯条抱在腿上，继续写一个小时直到所有作业都写完。
　　她不想放纵自己，如果打破原则一次不完成作业，之后就会还有无数次。
　　天气慢慢转冷，银杏叶也逐渐变成了金灿灿的黄色。
　　鹿梨的成绩刚开始还保持着一直进步的势头，从第一次月考到期中考试，再到第二次月考，她慢慢已经能和小王学霸争一争第一名的位置了。
　　但是在年级的排名卡在了四十名左右，虽然也已经能登上自己之前梦想许久的前五十名光荣榜，但还是离自己想要的有一段距离。
　　越靠前排名就越难上升，她几乎把一天能用的时间都用到了提升和熟练知识的记忆上面。
　　但好像越着急成效就越弱，她觉得自己后来的心态有点不如之前。
　　饭也是有一顿没一顿地吃着，睡觉的时候也会偶尔惊醒，然后匆匆下床看一眼该背的古诗词。
　　体重刷刷地往下掉，在暑假养起来的一点点肉也掉没了，甚至又瘦了一大圈。
　　鹿梨已经不觉得初中的课程很难了，只是急于求成让她的细心程度和耐心有点下降。
　　上学期的期末她掉出了前五十，是班级第十，年级九十。
　　有些挫败，发成绩的那天她控制不住地想掉眼泪。
　　虽然别人可能会觉得她有些虚伪，毕竟班级第十也确实很不错，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付出了多少，又是多么想达到那个心底的目标。
　　小王学霸敏锐地发现了自己同桌最近可能有点着急，他找来李卓与和林音，一起和鹿梨进行了一场谈话。
　　从初二下鹿梨慢慢进步开始，到现在她已经完全融入这个之前雷打不动的铁三角里。
　　虽然他们是竞争关系，但四个人相互学习、相互督促，都是坦诚又认真的人，所以不存在恶性竞争的问题。相反，当其中一个人状态不对时其他人还会及时帮助她。
　　于是三个人给鹿梨讲了自己的学习方法以及这个过程中也遇到过的困难，鹿梨渐渐平静，认真地说出自己的目标。
　　那一刻，四个少年人坐在教室里，朝阳从窗外升起，金色的阳光从窗外洒进来，带着无限希望的青春朝气，单纯的友谊格外让人心动。
　　初三寒假补完课，正式放假的前一天邢老师又一次和鹿梨进行了一个简短的谈话。
　　她大概了解了鹿梨现在的状况，告诉她不要心急，可以趁着寒假好好休息一下，可能效果会更好。
　　鹿梨也明白了，她现在确实太想要个结果了，这样反倒会让自己的心态不稳定。
　　所以她和邢老师道了谢，准备回家休息一下。
　　但是到现在她都不知道季礼到底有没有放假。
　　刚开学的时候，季礼和她说好有事就会发微信练习，而且每周末就会回来了。
　　开始他们确实是这样，晚上她回到家，写作业的时候就能和季礼聊一两句，他向她描述着自己的高中生活，讲述着清溪一中里的各种趣事。
　　他第一次月考和期中考都是年纪第一，和初中一样，清溪一中也有个年纪大榜，他的照片又在光荣榜的第一张。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期中考之后季礼回的消息越来越少，而且几乎都是凌晨三四点。
　　鹿梨不知道他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趁自己有时间的时候询问。
　　季礼的解释是学校管理的比较严格，作业比较多，让他格外繁忙。
　　但鹿梨知道这不是事情的真相，聪明如季礼，他怎么可能会被学业给困住，他一定遇到了什么。
　　之后季礼几乎不回消息了，打电话他也不接。
　　鹿梨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有时间就自说自话，向他描述自己的生活，还会发给他薯条最近的样子。
　　鹿梨本来打算像之前一样请季礼一家来吃年夜饭，但是鹿妈妈过年前一天下楼去，只看见了季父一个人不修边幅地坐在沙发里。
　　鹿妈从季礼家回来之后也没有告诉鹿梨原因，只是说季礼一家要去季奶奶家团聚过年，这次就不一起吃年夜饭了。
　　鹿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她极力想要搞清楚，于是缠着鹿妈问了半天，鹿妈只是说季礼让她放心，先好好中考，之后所有的事他都会解释的。
　　鹿梨想了一万种可能，甚至把最坏的也想了，但是她依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鹿妈和鹿爸像是说好了一样都不再提这件事情，不管她怎么问都不说。
　　所以鹿梨只能先把它放在心底，等到之后一定要给季礼一点颜色看看。
　　新年的钟声按时响起，她看着窗外漫天的烟花，和只剩她一个人的空荡荡的聊天页面发了会呆。
　　还是打下“新年快乐！希望一切都好。”
　　但最终没有等到季礼的回复。
　　薯条已经长到她的小腿高了，它确实很聪明，已经学会了在合适的地方上厕所，也不会护食。
　　鹿梨每天早晚都遛它，她牵着绳子，慢慢溜达在河堤边，总是希望能在转角处看到那个桃花眼里含着温柔笑意的少年，可是一次都没有。
　　那个减压的玻璃瓶里已经装满了她完成的目标纸团，再也装不下的时候鹿梨在瓶口贴了一张便利贴，上面写道：希望季礼一切顺遂，无忧无烦。
　　然后认真地揉成最标准的纸团，放在所有她的目标的最上方，好像这样就能安慰她，季礼一切都好。
　　寒假休息的一周多时间里，她没有再给自己布置额外的作业。
　　完成了学校发的卷子，每天遛狗散步、睡眠充足偶尔练琴游泳。
　　她每隔两天给季礼发一次信息，可能是最近的心情，也可能是身边的趣事。
　　她只是想给自己一个念想，只要中考结束，一切原因都会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