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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1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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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叶海亚的事,菲茨罗伊没有再提,克朗普顿也就保持沉默,最稀罕的是菲特烈,向来多嘴多舌的他也一句话没有多问。
在公府美美的住了几日,阿基尔过的乐不思蜀,但身份所制,也不得不赶回塔斯曼了。
华尔芙德决定与阿基尔一同回塔斯曼星球,菲特烈死活非得跟着去,阿基尔对此是极为不满,但顾忌到华尔芙德,对菲特烈的故意捣乱只能是一筹莫展。
向公爵夫人告别时,菲特烈说舍不得可爱的小侄孙,阿基尔立刻就说让他留下来陪伴小洛萨尔。菲特烈只是一脸鄙夷的表情,对阿基尔的话是不屑一顾,大有牛皮膏药做到底,你能奈我何的意思。
临行前阿基尔把菲茨罗伊单独拉到角落里,神神秘秘的。
菲茨罗伊甩开阿基尔,抱怨道:“搞什么鬼,我又没捣乱,你别乱找人撒火啊。”
阿基尔没好气的说:“小祖宗,你是卡妙儿的心肝宝贝儿,我敢找你麻烦啊。哎,有事儿问你,那份儿反动力飞船的资料是真的么?”
菲茨罗伊双眼一瞪,怒气腾腾,“你翻我东西?”
阿基尔无奈的叹气,“小祖宗,你把东西放在那么显眼的地儿,根本就是摆在明面上故意让人看的。”
菲茨罗伊犹自恨恨的不说话。
阿基尔脸上满是羡慕,无限向往的说:“反动力飞船再配上阿皮拉斯反装甲武器系统那可真是酷毙了。”
阿皮拉斯,是现下最顶级的空间武器系统,精准的控制系统,高效能、智能化的空间武器,威力大、精度高、战斗转换快的多种攻击系统,可以给予对手毁灭性的攻击。
菲茨罗伊嗤笑,“总而言之,你就是盯上了我手里的这份儿资料了,不到手不甘休?”
阿基尔大方的点头,没一丁点儿的不好意思。
菲茨罗伊眉宇中灵动慧黠,脑子里转了一个大圈,“这份儿资料是萨缪尔.森特意给我的,我不能给你。”看到阿基尔面露焦灼之色,菲茨罗伊的话头又一转,“不过,你的心愿我倒是可以帮点忙,你肯和艾菲瑟斯联手开发这种新型飞船吗?”
看着阿基尔不解的神色,菲茨罗伊解释道:“萨缪尔.森十多年前就开始研究反动力飞船了,但没有找到有力的赞助人,是我给他提供了足够的金钱,当然还有原材料,因此他认为这份儿资料的处置权在我,不过呢我对份儿资料没什么兴趣啦。”
阿基尔插了一句:“没兴趣?那当初干吗下那么大的本儿?”
菲茨罗伊神色复杂,语气也含混了起来,“那时心情很差,只想狠命的糟践东西,而萨缪尔.森的研究很会烧钱儿,象个无底洞,我为了解气,就使劲往里扔钱。谁知道萨缪尔.森因此认定我目光远大,有内涵,懂得什么什么真谛,那人的脑子只有一根筋,认死理儿,跟他说我没安好心,就死活不听。”
阿基尔感叹:“也就这种人才能让你吃瘪,不过你还真是够有毛病的,拿钱撒气儿。”
“少废话了,还要我帮忙吗?” 菲茨罗伊故意板起了脸。
阿基尔连连点头,“要,当然要!”
菲茨罗伊驾驶捷影送三人去港口,克朗普顿也去送行。
阿基尔是秘密前来,所以走的时候也要行踪悄然。为了不惊扰敏感人士的脆弱神经,他决定乘坐经济舱先到到西尔韦亚转机再飞回塔斯曼。
熙熙攘攘的人群,浓浓的离别气息,候机厅向来是悲欢离合剧集上演的最佳地点。
依依惜别,难舍难分。
黯然销魂者,别而已矣。
菲茨罗伊与华尔芙德为了离别而紧紧拥抱,菲茨罗伊悄声说道:“要是阿基尔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一定去把塔斯曼炸了,让他一无所有。”
华尔芙德哭笑不得,炸星球?这真是只有这家伙才想得出的馊主意!
菲特烈在一边吊儿郎当的说道:“小菲洛,别那么恋恋不舍的,又不是以后再也见不到了,痛快点儿嘛。”
菲茨罗伊送菲特烈一个大白眼儿,对于自己真正舍不得离开的人,离别的那一刹那就像是胸口那针刺般尖锐的疼痛,怎么能痛快!
阿基尔认真的说:“卡妙儿是我最重要的珍宝,我不会让他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菲茨罗伊腹诽,你敢的话,我一定让你享受惨绝人寰的报复。华尔芙德对我而言,是永远也无法割舍的牵挂,即使知道他是去享受爱情,也依然牵肠挂肚啊。
好不容易将菲茨罗伊从华尔芙德身边分开,克朗普顿打趣:“这可真成了离不开父母的奶娃了!”
目送三人离去,菲茨罗伊哼哼唧唧的说:“小叔叔坏笑来着,他一定会捣乱的。”
克朗普顿苦笑着摇头叹息。
直到看不见人影了,菲茨罗伊方转身要回去,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出口,却是勃然变色,身体如同被钉住一般动弹不得,克朗普顿察觉到他的异样,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却如同当头挨了一棒子似的整个儿呆住,那是一个现在绝对不想也不应出现的人。
二人视线投注之人,是一个有着高大挺拔身型的男子,精致而深刻的轮廓却充满阳刚之气,毫无半丝柔和,夜一般的黑发,飞扬剑眉下的金眸里透露出只有王者才有的骄傲和尊贵。
那男子察觉到有人注视,顺着灼热的视线望将过来,在克朗普顿僵硬的脸上一扫而过,就将目光凝结在菲茨罗伊一片灰白,全无血色的精致醒目的面孔上,唇边渐渐绽开一抹淡然微笑,异常柔和,菲茨罗伊只觉得天地皆已变色,虽已入暖春,却是寒冷彻骨。
“父亲……?!” 克朗普顿惊呼。
“拉斯洛……” 菲茨罗伊无意识的低语。
那男子正是举世闻名的卡特莱特的多加尼尔王. 拉斯洛,克朗普顿的父亲,菲茨罗伊的梦噩。
理应身处高位,远在卡特莱特坐拥无人能及的权势的多加尼尔王为何会突然出现在相距遥远的德鲁伊特?
菲茨罗伊根本无法思考这些,因为他的心已被硬生生拖到了冰寒的深渊。
多加尼尔王身边没有一个侍从,所着衣物也是极为朴素,除了那华艳且端整的美貌,魄力无限的高贵金瞳,并没有惹人注目的地方,可想而知是微服出行,不想昭告天下。
多加尼尔王向二人处走来,举手投足之间,威仪庄严,尊傲自信,眉宇间自有高华无比的气质。
看到多加尼尔王渐行渐进,菲茨罗伊浑身叫嚣着,“逃走吧,远离他……!”可是身体僵硬的不听使唤。
来到二人面前,多加尼尔王开口说道:“菲,八年不见了。”
低沉磁性的冰冷音调是他常出现在梦中的声音,菲茨罗伊抬头看他仍带笑容的脸,只觉得寒冷一点点窜入心脏,整个人如掉进了冰窖,感到有什么东西一圈圈束缚了他,很紧很紧,令他透不过气,令他挣脱不开。
有些事,永远也忘不了。有些伤害,就象刀子刻在心脏上,任时光也洗磨不掉。
对这个人的恐惧怕是一辈子也无法挣脱吧,如同时时袭来的噩梦,总是心有余悸。
多加尼尔王好象并没有期望得到菲茨罗伊的回答,转而对着克朗普顿温柔的微笑,“克基,你找到最要好的朋友,为什么不告诉父亲一声呢?要知道,这些年来,我也在担心啊。”
声音非常温柔,但那外溢的冰冷仍然使人心惊。
克朗普顿已经从最初的震惊中恢复过来,脑子飞快的运转起来,为什么父亲会知道菲洛在这里的消息?千防万防,还是从什么地方泄露出去了吗?听到父亲的询问,不明了哪个环节出了差错因而小心翼翼的克朗普顿并没有回答,也心知父亲并不需要答案。
多加尼尔王凝视着菲茨罗伊,还是老样子啊,脸庞是我喜欢的均整美丽容颜,身体是我深爱的纤细美丽肢体,孩子般纯净,如同未染尘埃之镜的明眸,冰山雪莲般高贵的气质一如记忆之中,不改分毫。走到哪儿都能魅惑人心,令人忘记呼吸的美丽,而且,幷不是徒有虚表的人偶,坚韧的肢体带有一种柔和的韧性和劲健的优雅,同时又能营造出令人不敢轻易染指的疏离感的空间。是我为之深深迷恋的心高气傲的黑发精灵。
多加尼尔王眼里的温度逐渐灼热,幽邃的目光穿透菲茨罗伊的眼,化作无形的手攥住他的心,“菲,你不高兴见到我么?听说你结婚了呦。”拖的长长的尾调,包含着冰冷骇人让人不寒而栗的部分,似乎栖宿着某种不祥的精光。
菲茨罗伊已经害怕得不行的心脏更加抽搐了起来。与其尝到这种连冷汗也流不出来的恐怖,还不如干脆被他暴打一顿来得痛快些。
多加尼尔王与阿基尔同样都是让人闻风丧胆的暴君,但二人的表现截然不同,阿基尔是形于外的暴烈,直捣黄龙的激烈,利若鹰,狠如狼。而多加尼尔王他的霸气狠厉是内敛的,那种冷酷的手段,那种不把生命当回事的漠然和残忍,外表却从来都是从容淡定,深沉若汪洋大海,凝然如石,不动如山,似乎没有什么能撼动分毫。他那种平淡外表,残忍内心,正是菲茨罗伊最害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