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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假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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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姝睡得并不安稳，一直在做梦，时醒时睡，衣衫都被汗湿了，后来干脆不睡了，一言不发地盯着洞顶发呆。
天快黑的时候，月皎又来了，手里还拎着一个食盒。
“起来吃东西。”
月皎面上没有什么表情，语气也平静无波，他可是足足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才让自己恢复到揽月真人该有沉着冷静。
“还有东西吃？是什么？”
凤姝手肘支撑着石床坐起身，好奇地盯着月皎手里的食盒。
月皎没有说话，把食盒放在桌上，打开盒盖取出来一碗白米粥。
凤姝看了一眼碗里的东西，叹道：“上云宗就这么穷？鸡鸭鱼肉没有也就算了，这米粥白得连点油花子都看不见，可真够寒碜的。”
月皎抿着唇一言不发，把粥碗递到凤姝面前。
愚蠢无知的女人，米是极品灵米，水是极品灵泉水，看似普通，实际上这一碗白粥可比许多灵药都珍贵。
好在来浮华洞前他告诫过自己，千万不能被这个女人的言语左右，否则接下来的计划，很可能前功尽弃。
凤姝伸手去接粥碗，结果手抖没拿稳，粥碗一下子就倾斜了。
好在月皎眼明手快，及时出手将碗接住。
“我来吧。”
月皎眉宇微垂，顺手拿起匙子舀了一勺米粥喂到凤姝唇边。
他不是想喂她，只是不舍得这么好的东西白白被糟蹋了，所以才勉为其难喂她。
见她愣着迟迟没有动作，月皎几不可见的皱了下眉，轻声道：“张嘴。”
以往两人每次见面不是唇枪舌剑，就是针锋相对，像这样和睦共处的情形还是头一遭。
“倒也难得。”
凤姝弯着眸子笑了笑，配合月皎的动作，张口喝粥。
气氛无比和谐，两人看上去很是融洽。
眼看着粥已经喝掉了小半碗，月皎抿了抿唇，率先打破沉默，语气温和：“你是什么时候拜入六合门的？”
凤姝怔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意味深长地勾了勾唇：“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月皎垂着眸子：“没什么，就随便问问。”
“六岁那年。”凤姝也正是从那个时候穿进书里来的。
“修真界宗门林立，为什么偏偏是六合门？”月皎问。
为什么？当年她一觉醒来就已经在六合门了，并且还是凤炽新收的义女，她哪知道为什么！
凤姝叹了口气：“造化弄人，不提也罢。”
月皎默了默，又问：“难道你就从来没有想过离开六合门？”
离开？谁说她没想过？
问题是六合门机关重重，到处都是禁制结界，她那个时候才六岁，又没有修为，还有一个妹妹跟在身边，怎么逃？
好在她能吃苦，又好学，所以明里暗里学了不少本事。
经过长期的摸索和暗中布局，十岁那年，她终于在某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带着妹妹凤素成功逃出了六合门！
出逃成功的那一刻，她激动得想哭，发自内心的呐喊——终于自由了!
后来，她带着妹妹一路往北，不停地跑啊跑啊，满心想着离六合门越远越好。
后来姐妹俩实在是跑不动，也走不动了，就在附近找了一个山洞暂时落脚，想着先休息一下，等体力恢复了再继续赶路。
结果迷迷糊糊睡着了，一觉醒来，竟又回到了六合门，好端端躺在自己床上。
凤姝一开始还以为是在做梦，可妹妹却惊恐万状的跑来找她，问她到底怎么回事。
问题是，她也不知道答案，明明都已经逃出去了，为什么会回来？
她们没有被追杀，也没有被抓，到底是怎么回到六合门的？
难不成，真的是在做梦吗？
于是，当天晚上，她又带着妹妹逃离了六合门，这次她们不眠不休硬撑了两天两夜，直到第三天清晨实在是撑不住了才睡着。
结果一觉醒来，又回到六合门。
但她们姐妹俩不肯放弃，约定好第三次出逃。
这一次是一个雨夜，凤姝她们逃出去不久，就被凤炽派人追杀，混战中凤素替凤姝挡了一剑——死了。
凤姝抱着凤素的尸体痛彻心扉，为了给妹妹报仇，软剑折了，银针也用完了……
那是她穿书四年，第一次动手杀人，也是第一次杀那么多人，身上的白衣被血染成了红衣，宛如从炼狱走出来的女修罗。
脑袋里只有一个字——杀！
后来，由于体力透支，十岁的她，终究还是倒下了。
值得庆幸的是，凤姝醒来之后，又一次回到了六合门，凤素也还活的好好的，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值得悲哀的是，凤素自那以后，就完全失去了与凤姝三次逃亡的记忆。
准确点说，凤素的身体依旧还是那个凤素，性格也没有多大变化，明明言行举止哪里都一样，但凤姝就是有一种感觉，那个和她一起生活了四年的凤素，已经消失了。
现在活着的这个凤素，就像没有自主意识的NPC，虽然依旧是她的妹妹，却终究少了点什么。
或许，这就是她自作聪明，试图改变剧情逃离六合门的代价……
强行拉回思绪，凤姝自嘲一笑：“我凤姝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六合门少主，为什么要离开？”
死不悔改！
月皎眉宇倏地一皱，手中汤匙突然断成两截，‘当啷’一声掉进粥碗里。
这个女人，简直无可救药！
凤姝偏头挑眉看他，似笑非笑：“看来你们上云宗的东西，质地不怎么好，这不，说坏就坏了！”
不行，冷静！一定要冷静！
回想起此行的目的，月皎深吸了一口气，眉目缓缓舒展，轻轻点了点头：“嗯，许是用的年限太久，也是时候该换新的了。”
说罢，将粥碗放回石桌上。
“可惜了！”
凤姝指着粥碗，摇头叹道：“没有荤腥也就罢了，现在倒好，竟连白粥都喝不成了。”
听她这样说，月皎扯了扯嘴角，勉强挤出一个别扭的笑，放缓语气说道：“放心吧，我来之前已吩咐人炖了汤，等晚些时候自会给你端来，饿不着你！”
饿死你才好！就当是为民除害了！
想当初他在六合门当俘虏的时候，经常三五天吃不上饭，别说米粥，就连块野菜饼子都没有。
要不是凤素经常偷偷送山果子给他吃，他早就饿死了！
回忆起凤素，月皎面部表情瞬间柔和了不少，故意没话找话说道：“对了，你之前那件衣服破了，需要换新的，你喜欢什么样的？我明日好让阿嫣去帮你置办！”
凤姝顺手整理了一下褶皱的袖口，语气慵懒地道：“款式不挑，只要是红色就成。”
“你似乎很喜欢红色？为什么？”
在月皎的记忆中，凤素着装清淡素雅，就像一朵洁白无瑕的茉莉花。而凤姝永远只穿妖艳醒目的大红色，就像一朵带刺的玫瑰花，愈发衬托出她的张扬泼辣。
“……”
因为有些东西需要牢牢记在心里，譬如第三次从六合门出逃时凤素的死，她要时刻提醒自己，那是血的教训！
仅以血色，醒我魂灵。
“因为绝配！”
凤姝说完眨眨眼睛，冲月皎明媚一笑。
“……”月尘眼角抽搐了一下，急忙转移视线。
哼，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女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