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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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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暗无边际的巷子里永远只存在具有绝对权威的头子和一辈子只会点头哈腰的走狗,从未改变过。
“好好好,诶,好嘞,林哥,我家那个肯定够让兄弟们快活一阵了,您就放一万个心吧”付弘弓腰捧着手机,不停点头陪笑。
那边只恶趣味回了一句“把你儿子也带上”
“没问题,林哥,今儿包您痛快”回答地没有一丝犹豫,脸上的笑容在挂掉电话的那一刻也没放下过。
防盗门一开一闭的声音让少对家人有好态度的付弘意外地主动帮忙拎东西。
“儿子,媳妇儿,回来啦?”
动作与打电话时的出奇地一致,意义相同,都十分殷勤滑稽。
“嗯”刘玲回答地很简单,甚至没看他一眼。
这让付弘尴尬又窝火,但现在不是发作的时候,他依旧笑着上前。
“今天我朋友请吃饭,咱带上儿子去吃顿好的”
“不去”只有冰冷,好像多说一个字都觉得多余。
付弘终于爆发了“臭娘们儿,给你脸了?今天你不去也得去!”刺啦一声,他随手拿起一个东西就往地上砸,仿佛在叫嚣着自己身为一个男人在家里的领导权和不容反驳的尊严。
尊严?他在很久以前就献给那所谓的大哥当苟活的筹码了不是吗?他从头到脚无处不流淌着最腐烂最不堪入目的血,他只是那条趴在老虎身边的狗而已,何来尊严?
他拽着刘玲的头发,似拖一般将她扔上了破旧的面包车,刘玲只是目光空洞地护着头发,没有惨叫,也许因为已经麻木了。
付一舟怕极了,一直拉着付弘的衣袖哭。
“爸爸,爸爸,你别打妈妈了,我以后会听话的,我这次考了第一,长大挣钱给你花,求求你,别打妈妈,爸爸”他吼着,如幼兽般,尽管并没有威慑力,尽管每次都是徒劳。
“上去,我以后保证不打你妈”付弘流里流气地笑着,嘴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根牙签,往车门那边努了努。
“真的吗?”付一舟低着的脑袋试探性地抬了抬,眨巴了还粘着泪珠的眼睛,怯怯地看向他。
“嗯”付弘不耐烦地。
“好!爸爸我听话!”擦了擦眼泪,第一次无法掩饰的笑容,以至于他提前将全校第一的奖状攥在手中,渴望与父母一起分享这份喜悦。
但此时的他永远不会想到,今天会是多么黑暗的一晚。
因为孩子总是这样,单纯又愚蠢,居然会相信给糖的劣质羊皮狼。
付弘坐上了驾驶位,一脚油门,速度快得连反光路灯指示牌都融进了划过风景的虚影中,他的内心在狂欢。可悲的狂欢,正如狗叼回了玩具向主人邀功一样。
为了保证万无一失,他给刘玲打了迷药。
大约半个小时后,面包车驶入了一个幽深的巷子,付弘先下了车,对着接应的人昂高了头,可笑地认为过了今晚他的地位会上升。
“人带来了,林哥人呢?”嚣张至极。
“带个破鞋来,装你妈的大尾巴狼呢?”说话的人洋装着捂住口鼻,表现地十分嫌弃。
“行,你他妈一会儿别来”
然后转头把还昏迷的刘玲架下车,大摇大摆地往深处去,付一舟害怕的缩行在父亲身后,以为是庇护,以为是港湾。
刘玲醒来后,发现自己正处在一个只能用脏乱差形容的停车场,空气里弥漫着铁锈的味道,还掺杂着一丝奇怪的腥味。
耳边是混混们的狂叫狂笑,这似乎是一个派对,一个充满肮脏与淫靡的派对,姑娘们只身着内衣,一群如发情野兽似的男人为上去,她们是被逼被骗还是跟她一样有个像付弘的丈夫?想到这儿,她不禁苦笑,一切直到付一舟的出现,她十分惊讶,但更多的是惊恐,付弘那个畜生居然真把儿子也带来了,这次的惩罚又是什么?她忍不住叫了一声,
“小舟?”只是没控制音量。狂欢中的人当然听不到,但坐在沙发中间的林珂听见了,也就是这片地界的头子——林哥。
羊醒了,派对开始了。
林珂给旁边的人捂嘴说了几句话,全程勾了一次嘴角,那人俯首连连点头,随后关掉了旧DJ盘里正放着的重金属音乐。
所有人齐刷刷往这边看,却无一人敢多言,他拍拍手,后又收在身后,昂首挺胸地站回了林珂身边。
“付弘,你老婆醒了”
很简单的一句话,涵盖的意思却不言而喻,林珂翘着二郎腿,推了推金丝眼镜,一脸玩味。
“诶,林哥,随时都可以开始”付弘谄媚着点头,两手合拢盖在一起,像包了个鸡蛋似的。
“兄弟们,身边的先放一放”林珂笑得疯狂,疯魔般,音乐再次被打开,笑声被淹没在其中,几个混混面露淫邪之色,他们相视狂笑着向刘玲奔去。
你问他们为什么兴奋,因为人性在这无一席之地,他们以恶为乐,仿佛是信仰,仿佛是天堂。
付一舟站在门口,他们在干什么他不知道,但刘玲的嘶吼告诉了他一切。她很痛苦,又或许是痛苦也比及不了的,手里灿烂金黄的奖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掉了,在泥泞的草甸上被踩的稀巴烂。
刘玲一直在尝试逃离,可惜永远没有结果。她挣扎,再挣扎,却怎么也没用。最后只剩下煎熬,煎熬的等待着,等待一个时机解脱,等待着结束自己潦草的一生。视线在最后一丝光亮中突然张开,她用尽全力拨开人群,狼狈着,发了疯似的往水泥墙上撞去,随着砰的一声,她含笑倒在了血泊之中。
林珂看着这一切只是尖叫兴奋,
“哈哈哈哈哈哈,真好玩,我要让所有人跟我一起下地狱!去狂欢!去让他们看看,我现在有多么强大”他笑得狰狞,面部已经扭曲麻乱。
臭虫们也都趋炎附势跟着笑,认为此时自己就是可以随意绝对他人命运的神。
被拦住去路的付一舟不再挣扎吼叫,眼泪流到再也流不出,他摊跪在地上,低着头,看不清什么表情。
“你,小杂种,你爹是条狗,我不杀狗”林珂眼神一瞥,指着付一舟,虚伪地发着慈悲。
付一舟不知道为什么,付弘为什么要这样对刘玲,或许他早该明白,他渴望家的温暖只是泡影,从此,污浊的世界只留下他一人。
什么是恶,付一舟在懵懂的年龄便体会过,九岁的灵魂死在了这一天,与母亲一起。
或许有人注定要变成至恶之人,而坠落的灵魂永远只等待一个结果,一个自己亲手完成的结果。
作者:双强,第一次写,可能不太理想,就当写写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