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界百分信使当然是我呀！》汤姆白不白

10、她的信仰是自由

　　“好了不闹了，言归正传。”里落变幻脸色简直一流，二人都险些跟不上她的速度。
　　只见她随意的把碟子放了回去，抓起九一按在了椅子上。
　　“我包呢？”里落板起脸伸手向九一讨要，见人还是发愣。‘啪’的一声巨响拍在了脑门上，九一再次跌落在地。
　　“怀里，在我怀里！我现在是人身...背着不方便，就施了小术将它变小方便携带掩藏...”九一盘坐在地上揉了揉脑袋，委屈的气息扑面而来。
　　卓翊瑜没见过这仗势，眼睛瞬间就瞪大了。咔擦一声，心里头好像有什么东西破碎了。
　　里落一点不客气的直接伸手在九一衣兜里掏了起来，一点都不温柔的手胡乱抓了小一会才找到要找的东西。
　　九一的衣兜内是一个很小随身的空间，它几乎将所有的家当全藏在了那。这个秘密还是在那晚村落同睡被她发现的，起初九一对她还是带着防备的。但架不住它是个爱干净的狗狗，洗澡用的香皂和清洁口腔的刷子总不会凭空出现，它蹩脚粗劣的演技又很难骗过她，所以很快就被她发现了它的秘密。
　　也就在那个晚上，九一一脸良家妇女被玷污了的模样，忽然就赖上了自己。
　　里落颠了颠缩小版邮差包，思索了片刻从包侧口袋捏出一张张方形的黄色纸张，凑近一看是一张符纸。
　　她环顾整个雅间，最后将符纸贴在了被九一踢坏的木窗旁。空间一下就安静了，雅间内与外面像是被无形屏障阻隔。
　　她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坐下，顺便将还在地上玩手指的九一再次拉起来。
　　卓翊瑜新奇的盯着里落的操作，身为除妖师的本能本想向她讨教一番。可未等出声，九一便朝他做了噤声的手势，示意自己不要打断里落。
　　所以他揣着无比多的疑问，安静着等里落先开口。
　　“卓公子，我想我得先为你道声歉。很抱歉将你一同牵扯进，专为我布下的局中。”
　　里落诚恳的起身向着卓翊瑜弯了身子鞠躬致歉，这样的举动很明显吓到了他，卓翊瑜慌乱的摆手摇头否认。
　　“不不不，是我将李姑娘拖进了家中的浑水内才对”
　　里落的良心冉起了一点点，只有指甲盖大的愧疚，多了没有了！
　　再次落座椅子上，羞怯地推了推九一的手，叹道：
　　“你来给他解释解释吧，顺便把今天打探到的一并说了。”
　　九一先是诧异为什么要让它解释，但转念又想到卓翊瑜对他们的确是还蛮不错的，他们这样利用他还不告诉他真相确实挺不人道的。
　　没办法，九一抬起头对着卓翊瑜腆着脸皮闷闷地从头开始说起。
　　“首先事情的起因，是里落在遥远的家乡收到一份委托，信的主人是位女妖。她悲痛绝望的希望里落能为她杀一个人，她有一个相依为命的妹妹迷恋上了人间男子，可人与妖是不会有善终的结果。妹妹不听姐姐的劝阻，执意下了山。为了让那男子爱上自己，她便施了妖术。”
　　说完九一端起桌前的杯子，为自己倒了一杯茶为自己润润嗓子，想休息一会再接着说。
　　事实证明卓翊瑜并不傻，很快就明白了问题所在之处。他嗅到了阴谋的气息。
　　不出意外，家中过世的前大嫂就是那信中的妹妹。而此行中与李姑娘关系相较陌生的反而是山丹姑娘，他算看出来了，为什么说到山丹姑娘消失后她都不曾担忧，明明是一伙人。仔细想来，他们初见时三人间的氛围就挺怪异的。
　　可卓家毕竟是除妖世家，若非那女妖妖法高深莫测，不然以哥哥的实力不应当会中招才对。以自己对哥哥的了解，他更觉得...
　　“若家嫂真是妖，那我想这其中必有隐情。”他说
　　里落淡淡回道：“确实，在今日见到女鬼后我也是这么想的。”
　　先不谈她原本就怀疑山丹对百合的感情不简单，相处时山丹尽管无时无刻不在伪装自己，但是她格外不喜九一向她讨教妖法。
　　因为同为妖，九一对两个世界的不同妖法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所以在赶路时独独爱注视着山丹是如何运用自身之力的。
　　“山丹是我的委托人，她的妹妹也就是你的大嫂。按理说她们长得是很相似的，为什么在初见时你没有感到惊奇？”这是她在吃饭时一直想的问题。
　　不料，里落的话反倒让卓翊瑜大吃一惊
　　“她们长相相似？怎么会...有三个相同长相的人？！”
　　卓翊瑜毛骨悚然，他搓了搓起了鸡皮疙瘩的手臂。
　　里落再次拣菜吃的筷子也不经意间一抖。
　　三个长得一样的女人？
　　“实不相瞒，我兄长后来再娶的官家女子同前嫂嫂长相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新嫂嫂喜爱颜色靓丽之物，不似前嫂嫂...淡如菊。且，我对山丹姑娘的长相总是迷迷糊糊的记不下来，像是笼罩在一层纱布后。同样反常的是她也不喜与我多待，在府中也总是打过照面后就快步离开。”他说
　　里落不淡定了，她看不懂这事情的走向了。
　　九一在这时也不嫌乱的再次为里落添上一层雾霾。
　　他说：“你总是睡着不醒，我就留着心眼一直有盯着山丹。昨天下午他们有了动静，我悄悄的跟了上去。你猜怎么着！我在那见到了初入卓府时有一面之缘的卓老爷。经过我的仔细调查，原来他们就藏身在卓老爷名义下买的四合院里。”
　　“我父亲？”卓翊瑜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自打再次成亲后...哥哥便甚少再与父亲为了前嫂嫂的事争执了。不！确切地说是他丧妻的一月后，再娶的半月前。
　　如果...如果是父亲用秘法迷惑了兄长...
　　里落也扶着脑袋，她真是怕了，这些人到底想要干什么啊？
　　“呵，卓翊瑜...你把早上没讲完的事情接着说来给我听”
　　她有些被气到，喉咙里发出一声轻嘲的笑声。
　　雅间内，三人中除了九一还一副乐天派外，剩下两人身上的不安烦躁感几乎将要溢出这个小小屋子。
　　一个时辰后，卓翊瑜大步离开了雅间。
　　九一盯人盯了小半晚，此刻也饿的哼哧哼哧埋着头进食。
　　里落已经精疲力尽的趴在桌子上，埋着头整理卓翊瑜所说的情报。
　　他说百合的化名为白禾，他哥卓飞辰大约是知道自己心爱的人是妖这件事，且还有帮着隐瞒之举。
　　他怀疑白禾死的并不简单，有百分之70的可能是卓父动的手，卓飞辰后期改口再娶也极有可能是卓父做了什么小动作，包括新妇的脸也大有文章。
　　山丹...她施法不让卓翊瑜见到真容，还与卓父私下有联系。
　　啧，这些她暂时都还没见过的人，无法对他们轻易一下推断。
　　山丹背后之人究竟要做什么？这已经变为了两个不同走势的阴谋了。
　　第一，借山丹怨气捣乱智脑计算，将她截获的是一拨人。
　　第二，卓翊瑜说白禾是在新妇进门的第三天出现的，起初只活动在她祠堂，扩大流荡范围是在她们来后。
　　虽说并未在府中造次，可谁敢保证这不是暂时的。
　　最至关重要的是，这一切都和卓老爷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总算吃饱喝足的九一又再次活跃了起来，他摇晃着里落兴奋的问道。
　　“接下来呢，我接下来要干嘛？还要继续盯着山丹吗？”
　　里落无力的抬头笑了笑，笑意并未达眼底。
　　“随你。”她说
　　红岩城
　　隶属联邦管辖的孤岛下，被海水包裹着的巨大铁盒子，连着中心岛屿直通海底最深处。
　　之所以被称为红岩，是因为小岛上唯一的山是座随时喷发岩浆的火山。
　　它被作为联邦关押滔天罪犯的主要监狱之一，是所有恶徒心中的噩梦。被关押在岛下的罪犯，每隔半个月就会享受到狱卒取一滴岩浆淋身的待遇，久而久之，不仅身体处处是烫伤还在体内留下了毒气，痛苦不堪。
　　联邦考虑到犯人可能会熬不住自杀，还为他们量身定制了面罩和手铐。
　　牢笼的最底层，身穿蓝色海军制服的男人盘坐在地，他深邃的眼眸注视着躺在角落一侧干瘦枯槁的老人。
　　大抵是被看的烦躁了，老人有气无力的询问声断断续续的从里面传来。
　　“小子，你已经窥探到了秘密的真相，还每天赖在我这不走作甚？”
　　男人，不...应该用刚成年的少年形容才更准确。
　　精雕细琢的脸庞，英挺得鼻子。唇角时常伴随着笑容。明明能看得出他已经褪去了年少的稚气，可邪里邪气的气质又感觉他像是在假扮成熟的大人。
　　“我？我嘛，当然是想救你。”
　　他语气很坚定，有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之感。
　　老人先是被怔住了，然后跟听到了笑话一样忍不住笑了起来。大约是身体机能不允许，没笑几下就剧烈咳嗽了起来。
　　“斯萨杰博士，请问您是觉得我在开玩笑吗？”
　　像玉般散发光泽的黑发下，一双好看的剑眉微微挑起，那双像是会说话的桃花眼此刻也泛着寒光。
　　明明上一秒还是一张坏坏的笑脸，充满着会让人沦陷的多情。可你一旦当了真，下一秒他就会毫不留情夺走你的性命。
　　里面躺着的正是在机械城被抓的博士，里落的养父，斯萨杰·雷。
　　红岩城下，他受尽了折磨。如今憔悴不堪的斯萨杰挣扎着坐起身子靠在身后石壁上，轻拍着胸脯缓解身体的不适。
　　他无神的眼眸下已布满了深深的皱纹，要是里落此刻见到都不一定能认出这样的一位老者竟是她记忆里才刚步入中年的养父。
　　斯萨杰努力咧嘴笑了笑，略加思索后缓声道
　　“我的人生至此已经走到了圆满，结局是好是坏并不重要。接下来将由你们开辟新的世界，而我的做法是错是对就由后人来批判吧。”
　　斯萨杰的回答让男人啼笑皆非，冷冽一笑，道
　　“那你费尽心思，千辛万苦力保的女儿呢？你有替她想过吗？真相揭露时，她会失去信仰！”说完这话语气倏地一变
　　“你该知道失去信仰的人，会变成什么样。”
　　“她已经不是被锁在笼里的金丝雀了，不知变通无法突破就不会成长。她的自由...”斯萨杰头也不回地道
　　“该由她自己创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