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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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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刻,一个偏僻的小巷里,两队人分头而立。
一中校霸顾轻懒洋洋地靠在墙上,看着对面站着的二中校霸周言,嗤笑了下:“整天冷着一张脸,你面瘫啊?”
周言看着那个一脸嚣张的人皱了皱眉没有说话,旁边的孙航已经看不过率先怼了回去:“对你这种人还需要其他表情?我家老大就是高冷,关你屁事。”
顾轻旁边的张杨也向前走了几步,叉起腰对骂过去:“高冷你大爷,我轻哥说他面瘫那就是面瘫。”
孙航还要说话,周言伸手拦住了他,眼神淡漠地看向顾轻:“废话说完了吗?”
顾轻被噎了一下,继而嘴角勾出丝笑,脚步懒散地走到周言面前,挑衅的勾了勾手指:“爸爸的话说完了,面瘫。”说后面的两个字时语气加重。
周言正欲说什么,整个人忽然顿了下,反射性闭上眼睛。等再睁开时,他看着顾轻,又看了看周围,脸上带着些许茫然。
“别墨迹了,要打赶紧打。”见他忽然站着发起呆,顾轻有些不耐烦。
紧接着周言突然伸出胳膊,一下将顾轻抱在了怀里,在他气急败坏的眼神中闭上眼睛往他额头上亲了一下。
???顾轻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气得一拳朝他脸上挥了过去:“你他妈的这是什么战术?”
周言没有躲,脸上硬生生挨了一拳,却没有生气。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顾轻,目光中反倒有丝疑惑和微弱的惊喜。
顾轻第二拳刚要继续挥过去,周言轻飘飘地接住,反手把顾轻的手握在手里,笑得和蔼宠溺:“对不起,重生的有点不是时候。”
去他的重生,顾轻从周言怀里挣脱出来,觉得整个人都不太好,恨不得立刻去洗个澡。
眼见着一中校霸被二中校霸抱在怀里亲了下,周围的人都傻了。孙航转头就看到自家老大那灿烂的笑容,震惊了:“哥,你刚刚在干什么,高冷呢…”
周言朝孙航看了眼,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这一笑,孙航也开始怀疑这人疯了。
“不打了,走。”顾轻胳膊在额头上被亲的地方用力的擦了好几下,最后看了眼周言,带着张杨他们直接转头离开了。背影中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
最后两个校霸之约,莫名其妙的匆匆散场。
周言直直地看着顾轻的背影,摸了摸脸上被顾轻打的地方,还能感觉到痛意。
“老大?”孙航看着周言,试探地叫了声。
周言看向他,又看了看周围其他人。对现在的这个场景他很熟悉,是高二时期和顾轻约架的时候。
站在原地观察周围好一会后,周言终于慢慢接受重生的事实,继而开始思索起来。
他前世没有什么遗憾,唯一的遗憾,可能就是顾轻。
刚开始对顾轻的感情他也不懂,前世两人一直是死对头,没有过深的接触。当发现内心的感情时,周言第一反应就是纠正,从来没有想过说出来。后来也没太当回事,想着总有一天这喜欢就淡了。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喜欢非但没有越来越淡,反而愈来愈深,始终不能忘怀。
高中毕业多年,两人都已经很多年没见,顾轻却频频入梦,梦里来来回回都是高中时期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偶尔运气好时,周言能在梦里达成所愿,与他对视、牵手、拥抱。
梦醒后就是难以言喻的怅然若失。
周言试过去打听顾轻的近态,想要再联系他,却从朋友口中得知他已经有女朋友。感情稳定,已经在一起好几年,都见过了双方家长。
后来,多少个午夜梦回,周言只恨他曾经没有争取过。
刚重生后看到顾轻时,他还以为是梦,本能的抱住他,甚至还不由自主亲了一下。虽然并不后悔,只是这下肯定把人惹恼了。
周言想到这嘴角又带了些笑,转头看向旁边还在狐疑地打量着他的孙航:“以后二中的校霸就交给你了。”
孙航还处于迷茫之中:“啊,为什么?”
“我要转学。”
“转学?转哪去?”
“一中。”
“……”孙航已经丧失了语言能力。
约架结束得比预计时间早了,顾轻和张杨一群人回到学校后还有一会才上晚自习。
回去的路上,张杨看着顾轻冷着脸不说话的样子,在旁边絮絮叨叨地谴责周言:“这人竟然用这么下三滥的打法,太卑鄙了。”
“你说他到底…”上到三楼后张杨一边说着一边往班级的方向走,却看到顾轻没跟上反而往另一边走了过去,顿时打断话语问:“哎轻哥,你干啥去?”
顾轻头也没回:“洗脸。”
到厕所后顾轻用力往额头上洗了好几遍,心里已经把周言骂了一百遍。他竟然被一个男生亲了!
每回想一次,都觉得有股气憋的难受。顾轻看着镜子中额头上的那处红,又低头洗了几遍,手上的力度很大,恨不得将额头上那处搓掉层皮。
……
教室里天花板上的风扇嗡嗡的转着,却怎么也吹不散夏季的炎热和漫长。
顾轻醒来后用胳膊抹了下额头上的汗,又往下扯了扯衣领,烦躁的在心里暗骂这什么破学校,连个空调都没有。
墙上悬挂着的钟表指向一点五十,距离上课还有十分钟。顾轻转头看向窗外,被阳光刺的微微眯起了眼。走廊上空无一人,教学楼前的那棵梧桐的叶子丝毫不动。
闷热,无风,不想动。
午休时间前排乌压压的趴在桌子上睡了一片,顾轻犹豫片刻,伸脚踢了踢前桌的凳子。
张杨条件反射地立刻抬起头看向讲台,看到没人后松了一口气,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的转过头,压着声音问:“踢我凳子咋了?吓我一跳,还以为上课了。”
“你渴不渴?”顾轻声音也有意放低了些。
“不渴。”深知顾轻什么性子的张杨连忙摇了摇头,表明立场。
顾轻看着他那表情,有片刻的无语:“晚上回寝带你打游戏。”
“我这就去买水,你要什么!”张杨立刻站起来问。不是他立场不坚定,而是他打游戏实在是太菜,如果没人带可能现在还是青铜段位。
“一瓶可乐,要冰的,钱给你转微信了。”顾轻说完后就斜倚在墙上,拿起手机低头玩起了斗地主。
没玩几把就退了出来,在桌子上随手拿起张纸扇了扇风,然后单手和李女士发微信。
【妈,咱家破产了?】
【别绕弯子,有话直说。钱不够了?】
一般说话太多顾轻都懒得打字,习惯性的想要发送语音,话到嘴边按着语音键的手却顿了下,最后松开耐着性子打字:【不是,你和我爸商量商量再给我们学校捐点钱呗,都什么年代了还整那小破风扇,一点用都没有。】
【别人都没事就你热得厉害,行知道了。赶紧放下手机,别耽误了学习。】
得到想要的结果后顾轻笑了下,骨节分明的手指划过手机:【不会耽误,你儿子什么时候学过?】
余光扫到张杨从后门进来,顾轻接过可乐一口气喝了小半瓶,才感觉整个人凉爽许多。和李女士随便扯几句后,把手机塞进桌兜里又趴到桌子上。
张杨坐到位置上后转过头,推了推他,表情有些难以言喻的震惊:“轻哥别睡了,我刚在楼梯上碰到老王,应该马上就到教室。你猜他旁边是谁?”
顾轻趴着没有动,敷衍地回了句猜不到。
“你肯定猜不到,他旁边的人是……算了,你等会自己看吧。”张杨回过了头,有些暴躁地自言自语:“操操操,到底是我瞎了还是他脑子傻了?”
顾轻依旧没有抬头,却开始忍不住思索到底是谁,能让张杨是这个反应。
“大家都醒一醒。”没过一会,讲台上就传来班主任老王的声音。
有些人还继续趴在桌子上睡着,也有一部分人迷迷糊糊抬起了头。这些人看向讲台后顿时清醒了,不相信的揉了揉眼睛,刚刚还安静的班里瞬间乱成一团。
“哎,同桌你醒醒,快看讲台!”
“这是谁啊,好帅啊。”
“这你都不知道,二中的学神周言啊!”
“我不是还没睡醒在做梦吧,为什么二中的周言会站在我们班的讲台上,啊啊啊啊救命他好帅。”
他们的生活太平淡无趣了,每天都在上课刷题学习,偶尔一个小小的变化,就可以在班上掀起波澜。
老王笑眯眯地拍了拍讲台桌,示意大家安静,班里转来一个大学霸,他今天也很高兴。
“先安静下,等会再激动。我先说一件事,今天我们班要转来一个学生。”
话音刚落,下面又是一片喧闹,几个女生犯起花痴,男生则在旁边看戏,也有几个人疑惑他为什么转校。毕竟二中和一中师资力量也差不多,实在没必要,然而除了当事人,没有知道答案。
而当事人周言则像是丝毫没有被周围的喧闹打扰到,安静的站在那里,面上没有任何表情。狭长的眼睛在班级里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某个角落里坐着的人身上,清冷疏离的双眸里闪过丝笑意。
等喧闹声稍微小了点后,老王简单介绍了一下周言,然后在班里面看了看,最后目光定在张杨旁边的空位上,转头对着周言说:“现在班里没几个空位,你就先坐倒数第二排那个位置吧。”
周言目光扫过去后点了点头,虽然并不是他最想坐的位置,但也可以,就前后桌的距离。
顾轻在班里喧闹的时候就已经抬起了头,此时正靠在墙上,似笑不笑地与讲台上的人对视。
听到老王的话后懒洋洋地举起了手,语气带着漫不经心的慵懒:“老师,我不同意。”
“嗯?怎么了?”
“他太高了,上课会挡我视线。”
老王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不过班里也就只有两个空座,转头看向周言:“那你就坐这个同学旁边吧。”
“好的老师。”周言抿了抿唇忍住笑意,然后迅速答道。
顾轻愣了下这才想起来班上只有他和张杨旁边这两个空地,刚放下的手再次抬起:“老师,我还是不同意。”
老王头疼的看着坐在最后一排的那个人:“又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单纯的不喜欢。”
老王冷哼一声:“不喜欢也得喜欢,成绩烂成那样还天天这不同意那不同意的,刚好做同桌跟人家好好学学。”
训完顾轻,他又一脸和蔼的对周言说:“你先凑合着坐那吧,过段时间班里调座位再换,如果有什么事可以随时去办公室找我。”
“嗯,谢谢老师。”
“不用客气,快上课了,先去办公室把新书搬过来吧。班长,你叫个人跟着帮帮忙。”最后一句话是对班长王明亮说的。
班长应了声,叫上同桌跟了过去。
老王又叮嘱了几句大家要好好相处,就离开了教室,他前脚刚走,班级里又恢复喧闹。
“早知道会有今天,以前我也单桌了。”
“呜呜呜我好想和周言同桌啊,不仅长得帅而且学习还好。”
有个男生偷偷往后面看了一眼:“顾轻…和周言是不是经常打架?”
平常知道这事的男生才恍然想起来,周言不仅是学霸,还是校霸,和顾轻算是死对头。顿时不由得有点担心,这两人同桌,该不会打起来吧。
然而担忧只属于个别人的,大部分女生还在泛花痴。
“想和学神谈恋爱。”
“好帅,想撩。”
“得了吧,他周围就是冰冻三尺、雪花飘飘,你敢去吗?”
“怎么不敢,反正他又没女朋友。”
“你看到他脸上写着的六个大字了吗?”
“什么?”
“别爱我,没结果。”
“……”
“哈哈哈也不知道坐他旁边会不会凉快一点。”
听听这说的都是什么话,顾轻觉得说这话的人宛若智障。
张杨回头看向顾轻,眼神里满是感激:“轻哥你太伟大了,知道我不想和他同桌就牺牲了自己,舍己为人。”
顾轻摸着鼻子沉默几秒,最后叹了口气,他内心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本来也就是看他不爽忍不住嘴欠呛了几句,谁能想到结果却给自己整了个同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