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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初来乍到 ...

  •   凡尘种种仿若一场幻梦,殷鄞初到修真界,沉睡了很久很久。
      苏醒之时,发现自己已然彻底完成了脱胎换骨,不仅是面容的变化,而是内在的翻新,她现在的身体健康而富有生机。
      她才开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同她承华殿的布置类似,只不过窗前的桌子上放着的不再是经年的案牍,而是和她一起从凡尘界而来的彩凤鸣岐。
      她赤足踩在灵玉铺就的地板上,长发松散的披在身后,身上只穿了单薄的寝衣,窗边摆放了妆台。
      殷鄞移步水镜前面,照见了自己的容颜。
      确实是她自己。
      长发撒在身后属实麻烦,殷鄞取了妆匣中一只牡丹垂泪步摇,伸手将长发绕了几绕,用步摇固定。
      她穿惯了直裾,反而对衣橱里这些襦裙生出了茫然。
      穿戴整齐之后,她才踏出房门。
      一步换一景,即便回头再也看不到来时的路,殷鄞也并不慌张,只是随着心中的感觉缓缓前行。
      她仪态极好,幼时便狠狠下过一番功夫,行起坐卧,发间步摇不动,耳坠禁步不动。
      与来往所见的仙门弟子相较,反而显得同精致的傀儡一般,一切像是照着既定的机关变化,美则美矣,少了些生气。
      承音早就坐在这条路的尽头,而同时在此的还有华年宗的数位长老,端坐在正中的正是掌门。
      殷鄞发现面前的路忽而变得莫测起来,风起云涌,似乎天空在酝酿着了不得的劫难。
      她神思不稳,一瞬间像是被拉回了凡尘界,回到了那段为了取信于陛下逢迎谄媚的日子,她听见无数的人骂她牝鸡司晨祸乱朝纲助纣为虐。
      殷鄞面不改色跪在陛下身侧,为他批复奏折。
      而后,光阴流转,她看见自己成为了下一个陛下,独断专行,不给百姓休养生息的时间,反而一力推行运河的修建,无数的百姓葬身在河底,而她躺在后宫的美人怀中听曲赏乐。
      而后四处起了暴乱,她被朝臣背叛,百姓踩过她的躯体,张牙舞爪的上来撕咬她的血肉。
      殷鄞在心中感慨,原来兢兢业业一生,我竟然最惶恐的,是这样的结局。
      而后她大步向前,天上的乌云散开,晴空万里露出了万丈悬崖的前路。
      殷鄞看了一眼承音,便义无反顾的踏入万丈悬崖,没有想象中的失重之感,悬崖之上,俯瞰峭壁深渊,她觉得有些乏味,便继续前行。
      而后是深潭窒息,刀山尖锐,火海炙热……
      一步一步,她缓缓而行,却从未犹豫,终至大殿。
      多年未拜过人,殷鄞微微躬身,便自觉走到承音身后,眼中恰到好处的露出几分后知后觉的惶恐与依赖。
      “此女理当是承音的徒弟。”掌门盖棺定论。
      而旁边执剑的长老仍不放弃,“女娃娃,你天生剑骨,可愿随我修习剑道?”
      殷鄞还不清楚承音给她编了个怎样的身世,躲在承音身后,怯生生的看着他。
      “师兄若是愿意到我琴峰上指点小徒一二,承音不胜感激。”
      如此,便定下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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