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日]又見煙花璀璨時》funnymars

2、上篇

　　又見煙花璀璨時

　　─無止水番外─

　　仰望著萬里無雲的青空,翹著二郎腿的他好些無奈的不停把玩著手上的鋼筆,這樣平靜的日子真的叫人無聊得想嘶啞尖叫起來。
　　他轉首看著卷縮睡在一旁的少年,那猶如說獅子般翹起的頭髮在陽光的映照下散發出耀眼的光芒。
　　日番谷冬獅郎。
　　一個讓人莫名奇妙的神秘少年。
　　先不說他倏地出現的在自己的面前,用刀指嚇著要殺死他, 而且似乎在擺脫那群貌似厲害的人的追蹤之後,這個無常理可言的少年竟然突然的要求待在自己的身邊,
　　引用當時少年的話,大概是場交易。
　　在自己為他提供警局和感知能力保護的同時,日番谷則為自己爭取到上位升職的機會。
　　雖然在尋思百遍後他依然沒能猜透當日少年看上他那微弱能力的原因,不過在利益當前的情況下他實在是沒拒絕的理由。
　　於是乎,就產生了今天少年睡在他辦公室的情境了。

　　「今天也在閒著嗎?」門慢慢的被推開了,出現在眼前是一大疊厚重的文件。
　　「如你所見,無聊得把小王子悶睡了。」看著對方吃力的將那可怕的文件全拋到桌上,然後扯開衣領露出性感的身材散熱,市丸銀完全沒有想要幫忙的衝動,對於青梅竹馬的玩伴,那就是他們的相處方式。
　　不需要什麼男女之間的紳士淑女的風度,沒有情侶間的矯揉造作,遵從最簡單的坦然對待方式, 暴露出彼此缺點的死黨關係而已。
　　因此,要說上隱空町警局最詭異的關係配對,就一定是市丸銀與松本亂菊這對本應合襯卻完全不來電的青梅竹馬的身上。
　　「說到了這個小傢伙,你打算怎樣做?」
　　順勢的放下先前為市丸調查的資料,除了些無關相干的事情外,那孩子的資料一概不詳。
　　似乎是刻意被刪除又或是完全沒記載,在警局一般用與二級機密中,沒有任何日番谷冬獅郎的檔案。
　　「沒想到在這個高度機密的城市中,竟然會隱藏著更神秘的事情。」她的表情稍稍露出嚴肅的表情,連警局情報人員都不能查閱的資料,這實在太讓人懷疑了。
　　「...我沒打算把這件事告訴總警司。」眼看松本那認真的表情,市丸銀若有所思的再次看向銀髮的少年,明顯的,在短短的相處時間中,少年那瘦弱身子所蘊藏著的巨大力量就已經表露無遺。
　　先不說之前日番谷幫他擺平連環強姦犯的事情,就數前幾天所發生的酒吧起哄事件,雖然說那時候大部份的人都似乎進入了酒醉拳亂的情況,每個人都並雜亂無章的互相攻擊著在宗教主張上發生齟齬的對方,但在那數十名彪形大漢之間穿梭且身輕如燕的將他們打昏的日番谷,著實的讓市丸銀感覺到少年那與生俱來的能力是多麼的有違常理的強大。
　　而且,少年的洞察力也異於常人的敏銳,普通的一樁自殺案,日番谷也能從微小的違和感中找到逆轉整件案件的關鍵,看似是男子最得力的助手為了獲取其公司的機密資料不惜挺而走險的潛入主機程式的內部,但卻在最關鍵之時被夜裡加班的男子碰個正著,在交涉不成功的情況下,助手只好乘男子鬆懈下來之時將其用滅聲槍給殺掉。
　　「這孩子的能力確實是貨真價實的哩…」
　　「可是,這樣一來,你也許會被捲入本不該面對的危機啊。」的確,這樣任意妄為的隱瞞上司,明知道身邊的孩子危險也要將其留下,這實在說不上是一向聰明的市丸銀會做的事。
　　「可是…那時候,他的眼睛似乎在痛苦的低泣求救著…」市丸默默的回想起日番谷那天等待著他的回應的剎那回眸,流光轉影似的碧水蕩漾著,那種情殤欲絕的神色讓身旁的他無法冷靜自持的答允了對方那無解的要求,落得今天的下場。
　　「但是…」有感對方那異於她所知的表情,松本欲言又止的猶豫著。
　　這樣會為別人而擔心的市丸銀她是第一次認識,雖說她打從心底的替能有人改變一向冷漠自私感到高興,可是在現下這骨節眼兒上來說,她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抱歉打擾一下,今早所發生的密室殺人事件,剛才我想到了一點能幫你破案的線索。」
　　少年清冷無起伏的聲音倏地的打斷了二人的對話,然後在他們詫異與擔心剛才對話被少年全部接收清楚的同時,日番谷淡淡的給予一個無所謂的眼神,逕自的拿起了桌上的檔案。
　　其實聽不聽到二人的對話日番谷壓根兒就不在乎,對於他來說,市丸銀他們的懷疑是正常,突然被來歷不明的人要求收容,任誰都會覺得奇怪不可理喻。
　　而且站在他的立場來說,他是絕對值得任何人的懷疑,甚至惡言對待又或是懲罰性的攻擊,日番谷冬獅郎的確是個危險的存在,尤其在這個超能力普及化的城市裡。
　　不過,現在即使他有了這種覺悟,也並不代表他是只甕中之鱉,在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即使是如何的不願意,他也斷然不會犧牲自身的幸福去成全他人,畢竟那種各人俯首低頭的日子他實在不想再過了…
　　所以,唯獨這次,就讓他自私一回的為自己而活吧。
　　「呃…那是怎樣的線索」雖然說日番谷不在意,但被這樣的孩子以坦然的目光注視著,松本一時間感到有些尷尬。
　　但對方卻一如既往的用平靜的語氣說話:「電力供應所,」指尖撥開放置桌上的文件紙張,他在畫有發電所內部構造的平面地圖處緩緩的指出一處。「這裡,早在前幾次我們調查那裡的時候,我發現這裡的發電機燃油量比工作本上所紀錄的多, 而且機件運\作的聲音也比平常的顯得流暢,絕不似用上十年的老化齒輪所發出的轉動聲…」
　　「那你認為是什麼原因嗎?」得到少年的提醒,市丸銀似乎也想起之前自己也曾在同一位於感知到一些違和感,雖然無法得知是什麼一回事,但可以肯定的是那裡將會有提示,他取出一系列有關這案的記錄和口供,以筆記形式的回顧整件事件。
　　一開始這本來不是他市丸銀的工作範圍,只是在另一位感知型警部因私事而退出調查後,他才被找來補上空缺的位置。對於這出乎意料之外的工作,他都不知道到底是值得高興,還是該哭喪著臉,畢竟這次一起工作的都是些升職前景光明的人才。
　　「不知道,不過總覺得事實不是表面上的錢債兇殺案。」
　　接下松本遞過來的筆記本,市丸順勢翻開:「死者大前田希千代,男, 32歲,隱空市國家電廠技術總工程司,擁有高度精密計算量子學運\算的能力,屍體於11月26日被發現倒斃於南港區供電所十二號發電塔前,死亡時間確定為凌晨0時20分到1時20分,身上有明顯傷痕,估計為毆打及硬物擊打而造成,死亡原因為急性中毒,導致器官組織衰竭死亡, 而在死者的胃部發現呈毒性的化學物質與及分量相約的解毒劑,在他的身邊發現可疑的芯片與鐵物質,
　　根據情報,死者在平日主要接觸的皆為供電廠的員工,基本上整個電廠都是由他所管理,但死者最常出現流連的工作範圍為今次的案發現場十號至十二號發電塔,平均每星期總會2-3次在這處出現。平日他與員工的關係並不密切, 反而是他妻子相對接觸電廠職員的時間較多…」
　　他頓了頓,再翻其他資料:「死者在二十多前與妻子結婚,雖然名義上是名門的後裔,具有精算的腦筋,但事實上他的工作前景並不明朗,再加上過度揮霍與家道中落的情況下,他的銀行帳戶基本上沒有餘錢,在年多前曾有被追債的紀錄,相比之下,身為藥物毒性監控員的妻子大前田美枝的存款則比死者高幾倍。
　　而雖然大前田美枝的財務狀況比死者好,但她的口供表示,類似的情況已經經常發生,她對於死者的借錢度日的行為甚為不滿,也因為此,他們的夫妻關係惡劣,在事發前死者的家門前也曾發現『欠債還錢』的字句,但她完全沒有支付錢債的意向,甚至乎沒有聯絡過死者,直到案發後被警方通知才得悉事件。」
　　「可是這麼一來也可能是他妻子犯的案啊,做妻子的忍不住丈夫長期的借錢生活,然後在爭吵的時候錯手將對方殺死…」
　　望望松本,市丸續道:「其實最初我們也曾估計是夫妻間的金錢糾紛,但是在死者的家中我們發現了明顯的搜掠痕跡,死者妻子應該熟知家中佈置不會有這樣的行為, 而且我們查到在大前田希千代死前的數天,有國外神秘的戶口將大量的金錢存入大前田美枝的帳戶, 而且戶口的持有人經證實後為大前田希千代…」
　　「那麼她有什麼解釋?」
　　「沒有解釋。」對於松本的疑惑,市丸聳肩,顯得極為無奈, 「因為,大前田美枝死了,所有線索都斷了。」

　　「死了可你剛才不是說…」
　　「沒錯,死了,就在昨天她來警局的途中,受到槍擊傷重死亡。」他想了想,再補充:「昨天你休假,所以可能不知道這事。」
　　其實是因為有可能牽涉到警隊內部情報洩露的保護措施吧,在接載嫌疑犯的過程中受到襲擊,此事涉及到內部的機密資料的保密,不讓過多無關係的人物得知警隊可能有內鬼的行為也是無可厚非。這樣的策略,市丸和松本都清楚不過,只是雙方都不說破而已。
　　「…其實你們有沒有想過不是內鬼做的?」
　　不是警局的內鬼… 二人想了想,不約而同的沈思起來,
　　日番谷靜靜的觀察著兩人擺出不可置信的神色,然後閣上雙眼不著痕的勾起了嘴角, 本以為他的出言提醒會引發起二人的新想法,但原來到頭來也是一樣的結果,每個人都經常在不自覺中被自己的認知或常識局限了思維想法,認為沒有遇上沒有看過的東西就不存在,將自己的目光視野完全規範,變得自負不可一世。
　　日番谷暗暗的嘆氣,在這些時候他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立場將事情說清楚。
　　「日番谷累了嗎果然這種事把你悶了吧...」似乎察覺到日番谷的心情, 抱歉的笑了笑,松本看向市丸,攤手:「既然上面不想讓其他人知道這事,那麼我也不會多管什麼好了。」
　　「之前聽你們說想要去供電廠那邊調查,給。」說著把電子鎖匙拋了出去, 「這可是我以美人計冒死得回來的,你們可要好好珍惜啊~」
　　「不過說起來今天好像是電廠因調查而關閉的最後一天,如果你們要去調查的話就速去速回吧~」說著,松本全然沒有詢問二人意見似的,逕自將市丸銀與日番谷推了出門外。
　　「…這樣,你滿意了吧」她拿起桌上那不知從何時開始就在使用視像通訊的手提電話, 皺眉:「你答應過我不會傷害銀,你最好記得這點。」
　　畫面另一端的人嘲諷的笑了,做了個明暸的手勢後掛斷了電話。

　　『到最後,儘管多不願意,你還是要回到我們的家啊, 冬獅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