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咫尺天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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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赶到天坑的时候，付涛已经半丧尸化了。他被丧尸爪子划破的一边脸僵硬惨白，犹如死人，一只眼睛也变成了丧尸的绿色；另一边脸虽然苍白，倒还挂着冷汗，显然还没有失去活性。
看见熟悉的兜帽口罩打扮，付涛发着绿光的眼透出本能的恐惧，另一只正常的人类眼睛却瞬间盈满泪水。此时的陆空青在他眼里已经变成了唯一的救世主，比自己母亲还要亲的人。
他不顾一切地挣扎着扑过去，紧紧抱着陆空青的腿，抛弃所有尊严地哭求道：“主人！您终于来了主人！你带了治愈药剂没有？快救救我！”
见陆空青无动于衷，付涛焦急地转动他有些混浊的大脑，涕泪横流地讨好道：“主人，陆南星是您的！我没有碰过他一根指头！只要您肯救我，以后我就是您的狗！我就是您的狗！汪汪汪……”
看着眼前狼狈卑微得仿佛落水狗的人，陆空青的心里并没有觉得痛快，唯余一声叹息，他平静地开口道：“付涛，我是陆一。”
话毕，陆空青主动摘下了兜帽和口罩。
“是…是你……”
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孔，付涛的表情凝固了。瞬间的尴尬过后是极致的恐惧和绝望，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陆空青会这样对待他们，为什么他会对陆南星恨之入骨……在看到陆空青脸的那一刻，一切疑问都解开了。
他呆滞地看着陆空青，打了个寒颤，突然仿佛放下了一切似的，噗通一声跪下，用力给陆空青磕着头。
“陆一…不，陆哥！我从前是混蛋，我该死！但我真的没想过害死你啊！都是陆南星，都是他干的！你救救我！救救我！我以后加倍补偿你！我给你当牛做马……”
“我不会救你的。”陆空青摇摇头，不再理会他。他走到天坑入口处，对着里面的顾玄烛急切问道：“顾先生，人怎么样了？”
顾玄烛早在第一时间就进入天坑救人了，陆空青知道他的能力，见他已经下去，这才有闲心跟付涛多说两句。
顾玄烛蹲在仿佛一堆烂肉的祝文斌身边，伸手探了探对方的额头，神色淡然：“放心，能救。”
陆空青立刻松了口气，看着这人大面积缺失的肢体和裸露的内脏，不禁又有些担心：“这种伤势可以恢复到什么程度？”
“恢复如初没有问题。”顾玄烛的表情十分自信，甚至有点漫不经心：“这伤虽然严重，比起当初的你还算不得危急。”
说话间，顾玄烛已经发动了异能。祝文斌烧焦的皮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整个人的气息也变得明显了。
将祝文斌的状态稳住后，顾玄烛突然停了手，他回头看着陆空青，语气满是暗示地说：“我只答应了送你过来，可没说过要帮你救人。我救活了他，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这话已经说得不能再露骨了。
被顾玄烛的“趁火打劫”弄得一愣，陆空青有点无奈，但仍然微笑着配合道：“顾先生，只要您愿意救他，您想怎么样都可以。”
想了想，他又有意放柔了声音，弱弱地补充了一句：“求您了……”
顾玄烛一听这话就老实了。
他垂头丧气地低下头，整个人都显得有点泄气，恹恹道：“不用，我会治好他。”
陆空青的头上缓缓飘起一个问号。
这是怎么了，一般男人听到这种话，不是应该更兴奋吗？为什么顾玄烛这么与众不同，反倒像是直接wei掉了？
太奇怪了，下次他是不是应该表现得更坚贞不屈一点，陆空青默默反省。
不过眼下救人要紧，陆空青小心翼翼地用风托起祝文斌，配合着顾玄烛把人弄出了天坑，平放在草地上。
此时，理智已经濒临崩溃的付涛看见祝文斌的模样，眼里再次燃起希望：没想到药剂的功效居然如此神奇，这么严重的伤势眨眼就恢复到这种程度，而且看陆空青的模样，这人明显还有救。
陆空青出门救人，他身上必定带了不止一份药剂，只要陆空青肯救自己，自己一定能活下来！
想到这里，付涛立刻连滚带爬地扑过去，声泪俱下地开始回忆和陆空青相处的“美好过往”，可惜不等他扑上前就被一道无形的空气墙阻隔在外。
陆空青嫌他烦，直接把他给屏蔽了。
几步之外的地方，祝文斌在顾玄烛的救治下幽幽转醒。他吃力地睁开眼睛，印入眼帘的是两个容貌出众的年轻男人。
这两人一身闲适的常服，衣着洁净，姿态轻松，突兀地出现在这样的荒郊野外，身上脸上却没有任何的污迹和伤痕，一望而知实力强劲。
自己是被人救了吗？
祝文斌张了张口，用干涩的声音问道：“你们…是谁？是你们救了我吗？”
陆空青半跪在地上，友善地向他伸出手：“祝先生，我们是罗队长派来营救你的。你放心，危险已经解除，你现在安全了。”
“谢谢……”
祝文斌艰难地抬起右臂，想要握住陆空青的手，却发现自己的右手手掌早已变成了几根残破的白骨。
他神色一黯，陆空青却郑重地握住了他仅剩指骨的手，轻声安慰道：“祝先生，请放宽心，我们会治好你的！”
祝文斌艰难地扯起嘴角，挤出一点笑容表示感谢，心里却只当这是他的临终关怀。
刚刚握手时，祝文斌已经借着陆空青的支撑看清了自己的模样：左臂整个不翼而飞，下半身只剩了几根挂着碎肉的腿骨，整个胸腹豁开一个大口子，五脏六腑有一半都露在外面。
醒来以后，祝文斌无时无刻不感受着令人疯狂的剧痛，全凭一股意志力在支撑才没有惨叫出声。他知道自己死定了，或者说，他还活着这个事实就已经够惊人了。
早在拉付涛垫背的时候，祝文斌就已经将生死看淡了，得知这个结果也不遗憾。这会眼看营救的人来了，他第一时间就想起了一起出来的其他队员，连忙追问道：“你们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一个营地？里面有……”
“看到了。”陆空青知道他担心什么，立刻体贴地回答：“他们已经脱险了，我们是先从丧尸群里救下他们，然后才找到你的。”
“那就好！”祝文斌闻言立刻松了口气，他留恋地看了一眼苍翠欲滴的山林，感受着身上渐渐麻木的剧痛，叹息着说：“真想跟着你们回去，再见罗队长一面啊…可惜，我恐怕是做不到了……”
“祝先生……”
陆空青刚想解释，不料却被祝文斌打断。对方十分认真地说：“我大概猜出来了，您就是罗诤口中的陆空青队长吧？另一位先生虽然不认识，但应该是您的至交好友。”
他说着又满怀歉意地继续道：“原谅我没有时间询问他的名字，但我接下来的话很重要，关系到罗队长的生死，请你们务必帮我带到。”
见祝文斌神色严肃，陆空青的表情也慎重起来，没有开口打断他。
祝文斌的眼神很快变得有些怀念：“罗诤…罗队长这个人呢，表面上万事不愁，其实遇事总喜欢钻牛角尖。有一次，他奉命逮捕了一个D贩，抓到人才知道对方曾经是他的战友。”
说到这里，祝文斌的表情沉痛起来：“就因为这个，明明不是他的错，但那人一个劲把错误推到他身上，他就也这么觉得了……后来，那人又在他面前自杀好几次，每次被抢救回来都要痛骂他，怪他毁了自己的人生。”
似乎是想到了令人痛心的往事，祝文斌渐渐哽咽了：“最后……那个人被依法执行枪·决，临死前还给罗队长留了一封遗书。那封信他看完就烧了，我不知道上面写着什么。罗诤看过后就把自己关起来，绝食了整整四天，要不是我恰好有事去找他，说不定那次人就没了……”
祝文斌努力稳定了一下情绪，这才接着说道：“那件事…他花了很长时间才走出来，如果我这次也出事，他很可能又会钻牛角尖，说不定就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所以我想…求你给他带几句话……”
“等等，现在还不是留遗言的时候。”
感人肺腑的剖白被一句不解风情的话打断，祝文斌一愣，和陆空青一起转头看向说话的顾玄烛。
对方用看傻子的眼神瞥了祝文斌一眼，淡淡道：“刚才陆队长已经说过，我们会治好你，所以你是完全没把这话听进去吗？”
祝文斌呆住了，半晌才结结巴巴地问：“所以…这，这话不是临终关怀，用来哄骗我的？而是……说真的？”
见顾玄烛主动搭话，陆空青默契地和他交换了个眼神，慎重解释道：“这位是顾玄烛顾先生，他拥有完全治愈你的能力，但这牵涉到一个十分要紧的秘密。如果你不能保证对此守口如瓶，那么我们只能对你放任不管了。”
对于陆空青的话，顾玄烛颔首表示赞同，随即又补充道：“做不到也没关系，我可以在你脑子里设下一个限制，让你无法对任何人说出今天的事——当然，若你觉得太受侮辱，那便算了。”
两人的话让祝文斌再次呆住，过多的信息量让他的大脑有些混乱，一时间无法理清事情的前因后果。
两人也不着急，耐心地等着他回话。
空气墙外的付涛还在不停尝试着突破阻碍，动作却越来越微弱了。陆空青设下的空气墙连声音也一起屏蔽了，这让他的垂死挣扎活像是一幕滑稽的哑剧。
半晌，祝文斌突然开口了。
“那还等什么？赶紧的啊！”
陆空青两人都是一愣，然而不等他们说话，祝文斌仿佛瞬间褪去伪装，疼得眼中飙起泪花，毫无形象地喊起痛来。
“卧槽…我说我这么长时间都没断气呢，原来是这么回事！有这种好事怎么不早说？让我白装了半天硬汉，嘶……可疼死我了！”
陆空青和顾玄烛对视一眼，陆空青忍着嘴角的抽搐确认道：“祝先生，你不觉得被人在脑子里设下限制……不太放心吗？”
“好死不如赖活着，要想活命总是要付出代价的。”祝文斌表现得很光棍，反倒像是松了口气似的，大大咧咧道：“再说了，答应的事当然要做到！这样正好，以后也不怕一不小心说漏嘴了。”
陆空青：“……”
顾玄烛：“……”
行吧，事情能顺利解决就好。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咫尺天涯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