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反复试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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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空青在隔离区应付罗诤的盘问时，远在D市的顾玄烛也遇到了突发事件。
“救命啊！来人哪！”
一栋两层的农村自建别墅上，穿着短袖T恤的二十多岁男人正惊慌失措地趴在屋顶上。几只农民打扮的丧尸站在二楼的阳台上，发绿的眼睛虎视眈眈地望着他。
看到路边的顾玄烛，这人脸上立刻燃起生的希望，用力挥手大喊：“兄弟，救命啊！我家还有很多物资，你救我一命，我家的东西和你对半分！”
顾玄烛停下脚步，站在五十米外的山坡上，抬头打量着对方。这人衣服整洁，面色红润，手边却没有任何的物资或武器。
要知道，这可是末世后的两个多月。如果是丧尸病毒刚爆发的时候，这样的人并不少见，但是都过去这么多天了，到现在还学不会杀丧尸和搜集物资的不说死绝了，也算得上是凤毛麟角。
至少，在这种偏远的村庄，这种人是不可能存活的——即使活下来，也绝不可能像他一样活得这么好。
更何况……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几百米外一个不起眼的房子——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的C级能量波动个体，在顾玄烛的异能下就像夜空中的月亮一样显眼。
顾玄烛：虽然我很想配合，但你们至少不能侮辱我的智商。
在心里摇了摇头，顾玄烛恍若未觉地继续上路，把年轻人的求救扔在了后面。
十几分钟后，当顾玄烛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后，杜飞羽从躲藏着的屋子里出来，对着屋顶的男人招了招手。
此时的年轻人一改之前的怯懦，轻巧地攀着屋檐荡了下来。二楼阳台的丧尸向他扑过来，却被他一只一脚踢了出去。
不等丧尸卷土重来，他抄起靠在阳台墙根的柴刀，几个闪身，干脆利落地几刀斩落了丧尸的头颅。
“杜哥，这小子可不像个善茬啊！见我被丧尸围着，连问都不问一句。”一脚踩在丧尸的头颅上，陈离戴上手套，熟练无比地挖取晶核，嘴上抱怨着。
“我就说换丽姐来吧，没准见到个女的，他还能愿意英雄救美一下。就算不打算救，至少也上前搭个话吧？”
“你懂什么？”杜飞羽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骂道，“现阶段我们的目标并不是和他接触，而是考察他的性格特质。”
“再说了，就你那破演技，稍微有点警觉性的人都会觉得不对劲好吗？”
陈离挠了挠头发，觉得有点头疼：“那咱们这考察，算是失败了还是成功了？要不重新来一次？”
“当然是成功了，而且…进展顺利。”杜飞羽满意一笑，弹了弹手里的记录本，吩咐道：“通知B组人员，准备下一阶段的接触。”
陈离一头雾水地领命去了。
杜飞羽打开记录本，在上面写道：目标警惕性强，对于不正常的事件和细节拥有敏锐的洞察力。倾向于避开潜在的危险而非莽撞探索，拥有力量却不盲目自大。加入队伍后，谨慎自保的同时又不至拖累队友，建议吸收入组织。
半个多小时后，顾玄烛路过一个建在郊区的粮油仓库。
两拨人正在这里对峙着：其中一方穿着统一的工装，是在这里看守仓库的员工，另一方是打扮各异的幸存者，手里拿着武器，开着好几辆货车，一看就是有备而来。
看守仓库的员工只有三五个，而幸存者队伍却有二三十人，还人人拿着武器，如此悬殊的武力对比下，结果自然是显而易见。
“这是私人物资，你们不能抢！”
伴随着仓库员工无力的抗议声，幸存者们像蚂蚁一样搬空了这间仓库，开车扬长而去，只留下几个员工蹲在那里欲哭无泪。
顾玄烛饶有兴致地当了一会看客，再次转身离开，期间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做出任何参与和干涉的举动。
十分钟后，从监控里看完了全过程的杜飞羽赶到现场，在记录本上写道：目标规则意识很强，不对财帛动心，具有极强的自制力和冷静沉着的品质。量力而行，心怀善念，建议吸收入组织。
一旁的陈离看到了，忍不住抗议道：“杜哥，你这写的什么啊？你和我看到的是同一个人吗？”
“怎么了，我写的有什么问题？”杜飞羽困惑地看了看记录本上的文字，认真地点点头道，“没错啊，就是这样。”
陈离嘴角一抽，“你说他不对财帛动心，这一点我勉强认可，毕竟他没有跟着一起抢。可是量力而行，心怀善念，这些你是从哪看出来的？”
“所以说，要透过现象看本质啊。”杜飞羽啪的合上记录本，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模样，严肃地问：“我问你，换你遇到这种事，你会怎么做？”
“当然是上前阻止，把这些趁火打劫的人赶走啊。”陈离毫不犹豫地说，表情有些不满，“这些人做的事本来就是违法的，换了末世前可是要坐牢的。”
“你也知道现在是末世。”杜飞羽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问，“现在还有能用货币购买的商品吗？就算有，那些末世前在银行存了巨款的人，他们的钱还能取出来用吗？”
“他们倒是想合法地购买物资，但是除了少数的幸存者基地，哪里还有交换物资的地方？这些流落在外的幸存者们，他们没吃没喝，除了去抢还能怎么办？”
“人快饿死的时候吃国·宝都不犯法呢，现在人都要活不下去了，你说他们的行为是属于紧急避险呢还是违法犯罪？”
“这……”陈离立刻被问住了，他支支吾吾了一阵，不甘心地问：“那…那就任由他们这样抢劫吗？”
“不这样，还能怎么做呢？”杜飞羽无奈地一摊手，“现在社会的秩序已经荡然无存了，政府还根本无法有效地控制基层，只能任由他们按照丛林法则自救。”
“这个仓库的物资都是属于个人的……”陈离嘟囔着，仍然有些不服气，“就算末世了，那些合法经营的企业家，难道就活该蒙受损失吗？”
“我不知道。”杜飞羽也有些茫然，“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对，但任由少数的大财阀占有绝大多数物资，显然是不行的——那样会死很多人。”
两人都沉默了。
半晌，陈离苦笑着道：“我明白了，怪不得你说他量力而行，心怀善念。这种情况不干涉就是最大的善意，因为他没法做到保全两方的利益，也没法保证这些人的生存。这种时候，不加入进去分走有限的物资就是强者的仁慈了。”
杜飞羽见他终于开始接受自己的逻辑，上前欣慰地拍拍他的肩膀：“不错，看来你还是有悟性的——而且你注意到没有，虽然他一直没有过去干涉，却偏偏等到幸存者们都抢完了才离开。这是为什么？”
“为，为什么？”见杜飞羽目露期待，陈离硬着头皮当了一把捧哏。
“当然是为了防止他们做出过激的举动。”杜飞羽满脸自信地道，“抢劫物资还可以说是无奈之举，但伤人就过分了。这些劫掠者还算有分寸，没有太过为难仓库的员工，所以他也没有出手。”
杜飞羽越说越起劲：“我敢肯定，一旦这些幸存者开始欺压杀害仓库员工，两边闹出了人命，这个人一定会出手阻止——这是何等的慈悲之心！”
陈离：“……”
我就顺着你这么一说，你还当真了！还有……你这推测是不是有点过分臆想了？
不过杜飞羽是他的长官，他既然已经这么定性了，陈离纵使有一肚子的槽要吐，也只能自己憋着。
于是考察继续。
一小时后，被陈离称为丽姐的美女同事经过精心打扮，化身一位带着孩子在荒野流浪的落魄母亲出场了。
在一群丧尸的“配合演出”下，何丽抱着孩子直接冲到了顾玄烛面前，对着他啪的一声就跪下了。
她神色恐惧中带着一丝希望，哀戚道：“我知道你是个很厉害的人，求你带上我们吧！我男人死了，只要你肯带上我和孩子，我就陪你睡，还能帮你洗衣做饭。孩子长大了也会孝顺你的！”
人已经到面前了，顾玄烛也没法装没看见。他低头认真打量对方几眼，淡淡道：“女士，你确定要跟着我？你不知道自己觉醒了异能吗？”
何丽愣住了：“啊？”
下一秒，她就被顾玄烛薅住衣领扔进了丧尸堆里，瞬间被兴奋嘶吼的丧尸群淹没，只留下一声气疯了的尖叫。
“啊啊啊啊……我要杀了你！”
一层厚重的土茧迅速将何丽包裹起来，然后飞快地长出手脚和身体。何丽将自己安置在土傀儡的脑袋中，操纵着傀儡三两下将丧尸杀得片甲不留。
看着瞬间破防开始追杀顾玄烛的何丽，陈离呆滞一秒，僵硬转头：“杜哥，这个情况你打算怎么写报告？”
我就静静地看你怎么编瞎话。
杜飞羽面不改色，刷刷刷地在记录本上写道：对美色毫不动心，心志坚定。对于素不相识的人愿意悉心教导，引导他人发现自己的能力。导人向善，殊为难得，强烈建议吸收入组织。
陈离觉得自己忍不了了：“杜哥，咱能稍微尊重一下事实吗？”
神特么导人向善，引导他人发现自己的能力，这分明就是被人识破了伪装，人家将计就计把咱给耍了嘛！
面对陈离的鼻子，杜飞羽理直气壮地指了指远处的顾玄烛：“我说的明明是事实啊。你看，何丽拿着个仿真人偶骗他，他分明识破了，却没有为难何丽，被她追杀也只是躲闪而不反击，这还不说明人品吗？”
陈离：……糟糕，他觉得自己快被杜飞羽的歪理说服了。
写完记录后，杜飞羽飞快地在后面写上总结语。形成报告后，杜飞羽在审核意见那一栏写上“同意”，签上名又拿出自己的印章盖上，满意地吹干。
“虽然结果已经定下了，但是流程还是要走的。”杜飞羽煞有介事地说。
杜飞羽的身份在局里有点特殊，末世前他是体制内的一名小科员，孟新年是他的直属上司。末世来临后，杜飞羽幸运地成为了第一批觉醒的异能者，而且一觉醒就是罕见的C级异能。
在异能者普遍还是F级E级的小菜鸟的末世初期，C级绝对是当之无愧的顶级战力，几乎可以横着走了。
末世爆发后，他所在的部门被整个并入了刚成立的丧尸天灾应急防疫局，杜飞羽作为珍贵的C级异能者，刚一觉醒就被调到了总部工作。
之后，由于D市分局的工作开展困难，杜飞羽又以顾问和特派员的身份被派遣回来，摇身一变成了前上司的顶头上司。
只不过身为顾问，杜飞羽名义上还是归孟新年管的，他也习惯了听从孟新年的命令，因此他仍然和普通队员一样喊队长。
这次和顾玄烛的接触是孟新年提议的，但主要负责人和执行人都是杜飞羽——顾玄烛毕竟是评级为A的顶级异能者，接触的危险性十分大，作为当之无愧的最强者，杜飞羽只能亲自出马。
这就造成了现在这种令人啼笑皆非的情况：作为负责人和执行人，杜飞羽只能自己写报告自己批。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反复试探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