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芊芊的故乡(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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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是那个下午。姐姐与我坐在花园里白色矮桌前，那是下午茶时间。
一口口接过姐姐喂来的甜点，让仆人沏上一杯红茶。
在这宁静与平凡的午后，法国南部夏天的炎热不断侵袭着我。
我困倦的眯起眼，望向花园里怒放娇艳的蔷薇。是姐姐挚爱的紫色。
13岁的我无法注意周围的细微变化，一切在我眼里没有半点异样。
只是那个午后，姐姐不再欣赏园子里那些艳治的花朵，她的目光一直飘向玻璃落地窗后的房间。厚重的暗黄色帷幕微微敞开，可以清楚看到房间里，父亲正与一名身着军装的男子交谈着。
最近家里时常会有军人的造访，听教我法文的先生说他们是德国军官。
年幼的我自然不懂法国与德国的纠葛，也不知道战争已经在这个平静的花园外蔓延，而我的命运也将在这个午后被彻底改写。
父亲与军官的交谈似乎愈见紧张，我可以清楚的看见，父亲猛然站起痛斥时涨红的脸。
军官一脸平静优雅的站起，却在下一秒，朝父亲挥拳。“啪。”姐姐打翻了红茶，那红褐色的液体染污了她漂亮的紫色洋裙。
她却浑然不知的紧盯着房间里的动静。响声似乎引起了军官的注意，他向外朝花园这边看来。姐姐脸上顿时出现恐惧般的惊愣。黑色碎发的军官向我们绅士般的行礼，接着轻笑。虽然是笑，但在我眼中却是无比冷洌。
我望着他嘴角的弧度，受惊吓般跑到姐姐身后，却发现姐姐颤抖的厉害。明明是夏天的气候，我却分明感受到了严冬的寒意。
第2天清晨姐姐就被一群士兵接走了。
我被母亲琐在2楼房间里，站在窗口望着她上车。记得她在上车前，抬头对着2楼的我嫣然一笑。她穿着紫色洋裙，犹如盛放的蔷薇一样娇媚动人。
姐姐被送回来时已经是几天后的下午，老师来给我上最后一堂法文课。
在检查完我的作业后，他让我把拼错的单词纠正过来。然后，我就听到房外急促杂乱的脚步声。虽然好奇，但我不想放弃这最后的法文课。
上完课，才知道姐姐回来了。走廊上不断有仆人抱着盛满清水的陶灌跑向姐姐的房间，不久便有盛满血水的脸盆出来。
房间里传来母亲歇斯底里的哭喊声。仆人们匆忙的来回着，没人注意到我。我却不敢靠近姐姐的房间。
直到仆人把姐姐那件紫色洋裙扔进垃圾桶。我颤抖得捡起衣裙，血渍班驳完全染盖了衣服原本纯净的色调。
那以后我再也没见过姐姐，母亲说姐姐病了，不让我打扰她。我便真的听话的再也没靠近姐姐的房间，而姐姐也再也没出来过。
哥哥有双漂亮的眼睛，在看人时象会说话一般。大多数的时候他总是笑着，一双大眼弯成月芽。他会在我睡完午觉后，忽然出现在我床头，把香甜的小点变出来给我。
我总是弄不懂他是怎么办到的。那个严夏的夜晚，因为家里有宴会，我被母亲禁足在房里。
哥哥穿着一袭白色礼服，出现在我房门前。他依然温柔笑着给我变出牛角可颂。
精致的点心带这刚出炉的温度，我感觉哥哥那时的笑里，有着淡淡的悲哀。他用手抚摩着我的发，无限的疼惜。
那天晚上，RUKI又一次翻墙进我的房间，他是父亲好友的儿子，经常来我家作客。但是经常不喜欢从正门进来。
在他的帮助下，我第一次翻墙偷跑出去。却在西屋的花园里与他走散了。
穿过树林就可以到达大厅，听RUKI说他想去那里。于是我决定去大厅。在路过树林中央的小花坛时，月光朦胧了喷水池的光影。小路旁的吊椅上隐约可以看清2个人的身影。
我下意识的后退，对眼前的景象完全没有反应能力。
是哥哥他躺在一个军官的怀里，任其亲吻抚摩。那纯白的礼服，被扭曲的凌乱不堪。
我不断后退，只到被绊倒。直到他们发现我。哥哥慌忙地整理衣服站起来。
而军官却毫无所谓的轻笑。被布条遮住的面容分不清笑的意味。“哥。”我唤，觉得微弱的声音都在颤抖。
“是你弟弟？”军官饶有兴趣的开口，坐直身体望向我。哥哥惊惧的点头。军官脸上又绽开笑意。
“也是美人呢。” 哥哥的脸一下惨白。他几乎用跑的来到我身旁把我抱起。
“我先送他回去。”语气急促而恐惧。
“好啊，我等你回来。”军官心情愉悦的回应。哥哥象逃跑一般，抱着我回房间。回到房间，哥哥慌乱的抱着我在房里徘徊，似乎不知道应该把我放在哪里。
他恐惧的眼神，就崩溃的绝望一样。最后他把我放在了床上。
“URUHA，以后别再乱跑了。哥哥已经不知道把你藏哪里才安全了。他们。。。他们会伤害我们的小URUHA。”他紧紧抱着我，身体不住的颤抖着。
他们，他们是谁？那天之后，我在也没见到哥哥。听管家说清晨军队里的人接走了他，那时候我还没有醒。哥哥对着我房间的窗口注视了很久才上车离开。
我哭闹着跑向2楼姐姐的房间，却被母亲拦住。我怕 ，怕哥哥和姐姐一样被折磨的鲜血淋漓送回来，更怕我以后再也见不到他。
被妈妈锁在房间里，在每个下午坐立不安的等待着。
我改变了午睡的习惯，一到下午便附在门上，听走廊的动静。一切平静。每晚依旧的宴会，哥哥始终没有回来。母亲也决口不提。莫名的恐惧纠缠着我。
我甚至怀疑姐姐不在那个房间，或许她已经死了。
一个多月以后。RUKI翻进我的房间，并带着我潜进姐姐的房间。
果然整洁的房间里空无一人，宽大的床上紫色碎花的床单。是姐姐最爱的颜色呢。
那一刻我坚信着姐姐已经死了,抵命的大哭，是RUKI把我拉进大衣柜，用手捂住我的嘴，才没有被母亲发现。
从衣柜的缝隙里看跪坐在地上痛哭的母亲。窗口是一片残阳如血，母亲紧紧抓着胸口，痛苦的呜咽。那一刻，我的眼泪也象控制不住般翻滚下来，打在RUKI的手背。
13岁的我第一次明白绝望般的悲伤。
新老师是军队派遣过来的，专门教我德文。母亲早早的把我叫醒。穿戴整齐后，便站在门口，迎接我的新老师。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芊芊的故乡(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