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之梦--黄金时代》十日轻寒

5、护玉

　　顾晓梦第二天醒来时头痛欲裂，她发誓，她以后再也不喝这么多酒了，宿醉什么的，太难受了。
　　洗漱完，顾晓梦驱车前往顾氏集团总部，从M国回来后她就开始着手学习集团业务了，虽然现在爸爸的身体还很好，但是想要完全接手顾氏集团，没有几年时间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从现在开始学也不算早。当然，最重要的是，最近几天她不太敢去见李宁玉，所以索性给自己找一点事情，分散一下注意力。
　　如此相安无事的过了几天，课业似乎成了她们之间唯一的联系，直到今天的一通电话打破了这份平静的假象。
　　看到来电显示，顾晓梦接起电话，白小年一般不会在工作时间给她打电话，除非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喂？什么事？”
　　“你猜我刚刚在酒店看见谁了？”白小年一幅神神秘秘的语气，他今天来酒店确认顾总请客要用的菜品，刚好看见一群人走进来。“谁啊？有话快说，我很忙的。”顾晓梦没兴趣。白小年毕业之后就进了顾氏集团的秘书办，就是真看到什么大人物也不奇怪，毕竟能跟顾氏往来的，哪个不是政商名流。
　　“你家李教授啊…别说你不感兴趣…”
　　“玉姐？”顾晓梦放下看到一半的文件，“还有呢？”
　　只是在酒店看到玉姐，白小年不会专门打电话过来，毕竟有应酬是很正常的事情，即便再不喜欢。
　　“据我估计，他们是刚开完学术研讨会，被主办方请来吃饭的。”杭大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派几位导师来参加杭城的学术研讨会。
　　“说重点！”
　　“重点就是，和她一起来的还有几个你们专业有名的教授，期中就有你们系的陆教授…”
　　“…地址。”
　　顾晓梦挂了电话，拿起车钥匙出了公司。
　　她跟在玉姐身边时见过陆教授一次，对玉姐说话阴阳怪气的，明褒暗贬，因为此事，顾晓梦还特意向白小年询问过关于这个陆教授的事情。
　　这个陆教授，是杭大数学系最年轻的教授，如今四十出头，也是除了顾晓梦的导师外，专业能力最好的。当然，这是在李宁玉到杭大之前。如今顾晓梦的导师因身体原因回家修养，陆教授就是系里的一把手，甚至再过几年，他还有望被推荐为中科院院士的候选人。可偏偏一年前空降下来一个李宁玉，事事都压了他一头。他在学校都如此明目张胆的排挤玉姐，更何况是出了学校。所以顾晓梦才会这么着急，她可不想她的玉姐受任何委屈。
　　一路上顾晓梦将车速控制在限速范围内，以最快的速度到达了酒店，也幸好这家酒店离顾氏总部不远。将车钥匙交给泊车员，顾晓梦快步走进酒店。
　　“叫你们经理来见我。”
　　顾晓梦来到前台径直吩咐，也不等前台回应就上了电梯直奔三楼，在电话里白小年就把包厢号告诉她了。
　　“好的，大小姐。”
　　这家酒店是顾氏名下的众多产业之一，又因为离公司总部近，顾民章偶尔会在这里请客会友，而顾晓梦作为顾氏唯一的接班人，前台当然是认识的。
　　酒店经理一听说顾晓梦找他，马上放下手上的工作，紧赶慢赶总算在顾晓梦进包厢前赶到了。
　　“大小姐，您有什么吩咐？”
　　“一会儿如果有事，麻烦你留下善后。”说着，顾晓梦一把推开了包厢门。

　　“来，李教授，我敬你一杯，你今天的演讲真是太精彩了，当真是后生可畏啊。”
　　酒菜才刚刚上齐，陆教授就迫不及待的举起酒杯，想借机告诉众人，他才是现在杭大数学系的一把手。
　　“工作场合，我很少喝酒。”看了一眼递到面前的酒杯，李宁玉干脆的拒绝。
　　“工作已经结束了，我们现在不谈工作，不谈工作…”陆教授尴尬的站在桌边。
　　“可惜酒精会腐蚀人的大脑，而大脑，就是我的职业生命。”
　　再次被拒，陆教授脸色难看地放下酒杯：“李教授，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大家一起出来吃饭，不喝酒怎么行。你这是不给我面子，不给主办方和在坐的同行面子。”

　　“陆教授这话就不对了，面子这东西，可不是喝酒喝出来的。”随着门被推开，顾晓梦走进包厢档在李宁玉身前。
　　“你是…李教授的学生？”看着突然出现的人，陆教授终于想起了顾晓梦的身份。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坐的各位专家、教授的面子可都是他们拿自己的科研成果和学术论文换来的，陆教授一句不喝酒就是不给各位面子，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我们可担待不起。”
　　“你一个还没毕业的学生，这儿哪里有你说话的资格。”被顾晓梦驳了面子，陆教授气的面红耳赤，转头对李宁玉怒喝：“李教授就是这么管教自己的学生的？”
　　李宁玉站起身，走到顾晓梦身边：“我怎么管教学生就不劳烦陆教授费心了。”
　　“你…”陆教授还要再说什么，却被顾晓梦打断了。
　　“玉姐，我们走吧。”顾晓梦拉住李宁玉的手撒娇：“我爸爸晚上想请你到家里做客，你可一定要赏光。”
　　李宁玉低头看了一眼被握着的手，转身向主办方和各位同行致歉：“抱歉各位，我还有事，就先失陪了。”
　　“玉姐，等等我…”
　　顾晓梦给酒店经理打了个眼色就快步追上了李宁玉，两人一起离开了酒店。
　　眼看顾李二人离开，酒店经理赶紧上前打圆场：“各位，真是抱歉打扰了诸位的雅兴，我们大小姐吩咐了，作为赔礼，今天的酒水全免，请各位务必要尽兴而归。”
　　“你说谁？大小姐？刚刚那位是顾会长的女儿？”主办方惊讶的问，选择来这里吃饭，他当然知道这个酒店是顾氏集团的产业。早就听说顾会长家有位千金，可是一直无缘得见，却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见到了。
　　“当然，我们顾总只有这一位千金。那我就不打扰各位了…”酒店经理退出包厢，急急走向前台。以后这位李教授再来酒店用餐，他一定亲自接待。让大小姐如此看重，还能成为顾总的座上宾，这样的人他可不敢怠慢。
　　经过刚刚那场闹剧，包厢里一时安静下来，终于有一个人打破沉默，问主办方：“这位顾会长是…?”
　　“在这杭城，还有几个顾会长…”主办方叹气回答：“就是那位中国世界经济学会的副会长，顾民章顾会长。”
　　在坐众位都是搞学术的，没听过这位顾会长很正常，但他可是了解这顾氏集团在杭城的地位的。
　　众人一时面面相觑，谁也没说话，只有陆教授脸色铁青。他没想到会惹上顾民章的女儿，他虽然身在学术圈子，但顾氏的名字他多少还是听过的。顾氏集团名下的产业涉及之广，不夸张的说，如果顾会长打个喷嚏，杭城的经济都要抖三抖。

　　“顾晓梦，你别以为你这样，我就会同意你跟着我。”坐在副驾驶，看着不断后退的风景，李宁玉主动开口打破沉默。
　　“我不是为了你，是为了我的玉姐。”顾晓梦攥紧方向盘，面无表情的目视前方。
　　“聪明，漂亮，年轻，富豪掌珠，寻常千金小姐钓金龟婿，都是出国留学，逛舞会，开party，请问顾小姐到底是为什么，偏偏一定要跟在我身边？”
　　听到这话，顾晓梦一脚踩在刹车上，车身晃了晃又平稳下来。
　　“小心开车。”李宁玉漫不经心的提醒。
　　“玉姐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
　　顾晓梦干脆将车停在路边，解开安全带侧身看着李宁玉。她可不记得她跟李宁玉提起过自己的家世，即使在杭大，也只有金生火金校长一个人知道而已，顾晓梦相信金校长不会将她的身份透漏给别人。
　　“什么身份？顾会长的掌上明珠？还是，顾氏集团的下一任接班人？”李宁玉看着自己的手掌心，又抬头看向顾晓梦。“这并不难猜，不是吗？”
　　她见顾晓梦开过几次车，每次都不是同一辆，几百万的车说换就换。二十四岁，姓顾，换个导师都能请的动杭大校长，更何况入职杭大之前，金生火就答应她，不会干涉她的决定。如果只是老教授的面子，还不足以让金生火冒着违背承若的风险来当这个说客。再加上这次，如此高级的酒店，安保定是最好的，怎么可能让人随便闯进包厢，甚至连酒店经理都供其差遣。面对一桌子的专家教授，更是毫不怯场，甚至游刃有余的解决争端，留人善后，一系列举动虽说莽撞，但也算得上是行事周全。种种表现，顾晓梦的身份也不难猜出来了，能养出这样的气魄，这整个杭城，大概也只有那一个顾家。
　　顾晓梦没再纠结身份的事，凭玉姐的聪明才智，能猜出来她毫不奇怪，而且她也从没刻意隐瞒过玉姐。倾身凑近李宁玉，顾晓梦回答了李宁玉的第一个问题。
　　“因为我要钓的，不是金龟婿，而是另外一个人。”
　　“谁？”
　　“你，数学天才李宁玉。”
　　“我？”
　　看着李宁玉一脸疑惑的表情，顾晓梦解释道：“我可没有说半点假话，我活了24年，喝过最好的酒，戴过最好的钻石，从小到大，学到的第一条真理就是，若是这个世界上有金钱买不到的东西，那才是珍宝，就比如，玉姐你…”
　　李宁玉垂下眼帘，再次看向自己的手掌，她感觉自己的人生在脱离自己的掌控。
　　见李宁玉不再说话，顾晓梦重新系好安全带发动车子，半个小时后车子驶进了顾家别墅。

　　“玉姐，你真的不去我房间参观一下吗？”
　　看李宁玉确实没有上楼的打算，顾晓梦只好放弃劝说，将她领到客厅的沙发前坐下，亲自给她倒了杯茶：“那玉姐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拿了东西就下来。”
　　顾晓梦是借口拿完成的课业，才将李宁玉请到家里来的，所以现在她也只能将人留在客厅自己上楼。顾晓梦看到自己书桌边摆着的照片，拿起看了片刻转身下楼。
　　“玉姐，你看，这就是你在我心里的样子。”在李宁玉身边坐下，顾晓梦把课业放在一边，将照片拿给李宁玉看。这是顾晓梦第一次见到李宁玉，跟着李宁玉去上课时偷偷拿手机拍下来的。当时她穿着最简单的衬衣长裤，戴着金边眼镜站在讲台上，仿佛全身都在发光，神圣不可侵犯。
　　李宁玉看着照片愣了半晌，站起身道：“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
　　“干嘛这么着急就走啊？”顾民章从楼上下来，又看向站在李宁玉旁边想拦又不敢的女儿：“晓梦，刚才赵小姐告诉我你有客人？”
　　“这位是…”
　　顾民章抬手阻止顾晓梦：“嗯，让我猜一猜，这位女士应该就是你敬佩不已的新导师，数学天才，李教授吧。 ”
　　“顾会长过誉了，我就是李宁玉，这次来到府上只是顺路，不打扰了。”李宁玉向顾父点头示意。
　　“晓梦很少带朋友回家，看来，她是真的喜欢李教授。都这个时间了，留下来吃个便饭吧，就算给我这个做父亲的一个薄面。不然，我这个女儿啊，要发起脾气来又不肯吃饭，好吗？”
　　李宁玉看了一眼在旁边频频点头的顾晓梦，暂时没有再提离开的事。
　　做在餐桌前，一边吃着布丁，顾晓梦还不忘夸赞miss赵：“miss赵做的这个布丁真是越来越好吃了，不过你平时架子太大，如果没有什么重要客人的话，根本就不会做。”
　　“那是因为你今天的心情格外好。”听到女儿的话，顾民章笑着看向李宁玉，“ 李教授，我这个女儿是太娇惯，还请你多多担待啊。”
　　“顾会长您太客气了…”
　　一顿晚餐宾主尽欢，餐毕，李宁玉再次提出告辞。顾晓梦忙起身道：“我送你，我有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