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黑山老妖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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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山是一棵树，一棵不会挪动的树。他也不知道自己何时有了意识，就那样呆在那，一动不动地看着那些来来往往的事物。
有一天，树下来了两个人，一男一女。也许是私奔的一对情人。因为那个将手放在他枝干上的女子说很羡慕自己，因为作为一棵树永远也不会离开这片生长的土壤。
他们二人匆匆离开，没过多久，黑山再度见到了那个女子。她身边没有那个男人，而是身穿戎服的好些人马。站在树下的女子抚摸着树身，黑山知道，她很难过。离开的时候，她落下了一滴泪。那滴泪没入土壤中，黑山就觉得难以言喻的悲伤。在登上马车的时候，那个女子还在遥遥地望着一个方向。
这就是人所说的爱吗？爱，到底是什么？黑山不懂。
光阴荏苒，岁月如梭。
黑山他有了个名号，黑山老妖。就算是阴月皇朝的魔君六道也得退让他几分。而当黑山见到那个在树下用剑起舞的少女的时候，他心中隐约有几分兴趣。魔道中人怎么也想不到，黑山老妖会因为一支舞偷偷地跟在一个少女身后。他们更加不会想到，就跟个傻瓜似的远远看着少女的黑山会从那个除魔卫道的少女身上稍微明了什么叫做爱情。
虽然并不相识，虽然只是远远看着你，但是看着你笑就觉得欢喜，看到你皱眉就难过。这就是爱情吗？
黑山迷茫，而当他看到那个少女用自己的生命献祭去捍卫这人间正道的时候，他的身体比脑子动得更快。
也许那个时候，自己心中已经知道了答案。
所以在耗尽心思，花尽功夫让那个身体睁开眼，对自己温柔一笑的时候，黑山笑了，他彻底懂了爱情。
黑山想起了那个在树下的女子所说的话，然后他笑了，树也会离开生它养它的土壤，因为爱。
他给了睁开双眼懵懂看着自己的那个只拥有少女一魂的身体一个名字，一个新的名字，黄鹂，只属于他黑山的黄鹂。
那你呢？你又是谁？
我是树。
殊？你的名字就是殊吗？
嗯。我是殊，只属于你的殊。
看着那纯真的笑容，黑山知道，自己做对了。
没有正道魔道，没有人与妖，没有责任和义务，这是属于他们的山庄。在这与世隔绝的山庄里，黑山遗忘了所有的一切。这个山庄，就是他黑山的一切，因为有她在，黄鹂在这，这里是属于他们的地方。黄鹂是殊的，而殊也只要黄鹂，他们是彼此的唯一，就算沧海桑田，海枯石烂又如何？纵然外面的世界天崩地裂，在这个春意盎然的庭院中，他依旧为她吹奏乐音，而她，也只为自己起舞，那如花的笑颜是因为自己而绽放。
有时候，黑山会想起那个意气风发持剑卫道的女子，可是她不会是属于他的，而只有如白纸般的黄鹂才能属于他。她的脸上也不该有太多忧愁，无忧无虑的欢笑才更适合她。
就这样，已经足够了。
快活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黄鹂的身体却暴露了缺陷。她开始不时地陷入昏迷。黑山想了很多办法，却也只能看着她一天天虚弱下去。在他快要绝望的时候，兰若寺的魅姬忽然献出的那只狐妖小倩给了他一线希望。
黑山知道小倩并不是真的妖精，她本来是人，只是魂魄被抽出以妖法封于狐妖身上。至于到底是谁会这样花费心思，黑山不在乎。就算她真的是那个被阴月皇朝的太后阴月带走的七世怨侣的女婴又如何？只要能让他与黄鹂永不分离，就算是弑神他黑山也不在意。因此魅姬向他索要九转魔珠作为迎娶小倩的聘礼的时候，黑山很爽快地答应了。
看着穿上自己准备的黑色嫁衣的小倩，黑山想起了身穿大红嫁衣在山庄的黄鹂。黄鹂，等着我，我们很快就可以在一起，永不分离。不管是谁，都不能将你从我手中夺走。
在阴月皇朝的新一任魔君七夜用斩天拔剑术重伤自己的时候，黑山心里只有怨恨，为何你们都要坏我的好事？为何你们都要让我们不能继续相厮守？聂小倩，你和那个书生的情就是爱情，那我和黄鹂这些年的厮守又算得了什么？我要让你尝尝我的痛苦！
阴月皇朝的魔君七夜始终是个孩子，他对自己的本事过于高看。所以他从来没想过黑山会制造一个假死的黑山让本体逃遁。
回到山庄，躺在床上的黄鹂依旧是那个温柔地笑容，在她闭上双眼的时候，黑山心中也作了一个决定。
还记得那个夏日的午后，捧着爱情话本的黄鹂忽然发问，殊，如果我不在了，你会怎样？
我会很难过，难过至死。
难过之后呢？
不是说了吗？我要去寻你。
从背后伸手环抱他的人却叹气，如果我不在了，就算难过也不要难过太久，更加不要活在记忆中。
怎么可•••
如果那些过往只能让你一次次回想起失去我的痛苦，我只希望你能够彻底忘记我的存在。这样，你也不用伤心难过。
你，就不觉得残忍吗？
很残忍，可是我只希望你能安好。
黄鹂说这句话的时候，黑山没有办法看到她的神情，黑山也没有变换姿势，二人就在池子边上坐了一个下午。
黑山在黄鹂头上轻轻留下一个吻，最后一个吻。
作为殊与你在一起的那段日子，是我最宝贵的回忆。我从不后悔与你相遇，爱上你。所以，你就将我遗忘吧。即使没有我，你也要好好活下去。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黑山老妖番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