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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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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晏秋见快把小姑娘给逗过了,回去后周元英怕是会怪罪下来,他拿出面包机里宋星回剩下的面包,自己叼一个,又递给小姑娘一片:“吃早饭了吗?”
不过显然还是逗过头了,玄月愣愣地接过,又愣愣地放进嘴里。
等玄月缓过来时,宋晏秋已经换下了他的浴袍,穿戴整齐。难得的穿上了件黑色风衣。
宋晏秋拍拍她肩膀,示意她回神跟上:“开车来的?”两人出了门一同进入车库。
玄月摇摇头:“坐最早的电车来的。”
宋晏秋:“会开车吗?”
见玄月点头,他便将手中把玩着的钥匙抛给玄月。车库中有些暗,等她手忙脚乱接住车钥匙后,宋晏秋已经打开副驾驶的车门钻了进去,冲她眨了眨眼睛。玄月只好认命的当了司机。
玄月开车很稳,车中放着悠扬的古典乐,莫名与半在阳光下的宋晏秋很搭。或许是被暖和的阳光晒出了困意,宋晏秋打了个哈欠,将手曲起撑住自己的下巴,懒洋洋的靠在车窗上,另一只手翻看着玄月带来的档案,不知道在想写什么。
“死者,南知意,21岁,Q大大三学生。”看着档案上笑靥如花的少女,宋晏秋有些感叹,“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可惜了。”
玄月跟着附和道:“是啊,年纪轻轻的,还有个青梅足马的男朋友。确实太可惜了。”
宋晏秋:“青梅竹马?”
玄月点点头,道:“男生也是Q大的学生,比她高一届,算起来应该今年也在实习了吧。听说两人感情挺好的,双方家长也都挺满意的。”
宋晏秋大致浏览完档案,安静地在一边晒太阳,不再言语,不知道在想什么。玄月也便不再出声只管专心开着车。车内安静下来。
经过一个十字路口时,宋晏秋却又突然开口:“在前面停一下,等我两分钟。”
玄月虽不明所以,但还是仍然照做,在路边停下。
很快宋晏秋抱着一小束花回来,温声向她解释:“空手总归是不好的。”
很快车一拐弯进入了别墅区,被保安拦在了‘圣意水岸’的门口。
保安问:“你们是这里的住户?”
玄月打开了车窗,探出个头来:“不是,麻烦放行。”
她头发凌乱,圆圆的脸上还因为昨晚整理资料长时间熬夜导致眼周发青,一看就不是住在小区内的富贵人家,保安定是不会放行。
保安看着车里的两个年轻人起了疑心:“你们是来干什么的?”
玄月干脆开始掏出证件,想直接表明身份。
在保安越加怀疑的眼神中,他伸出左手一把按下了玄月的头,替她答道:“不好意思,她是我同学。我们同学家出了白事,我们去探望一下。”宋晏秋无奈,看着玄月这副天真模样,他真替周元英担心特调处的未来。
保安看着他这副模样,半信半疑,还是追问道:“是哪家?”
宋晏秋答:“南家。”
听他怎么讲保安反而警觉起来了。南家确实出了事,但因为这案子闹得沸沸扬扬导致最近有很多记者冒充客人前往,还害他挨了骂。
不过宋晏秋丝毫不慌,他垂下眼神色悲伤,像是被提及了伤心事,声音有些哽咽:“知意和我们是朋友,唉…..”
这下轮到保安不知所措了,他本就只是例行公事,也没必要真的去得罪富贵之人,他可惹不起,慌忙让了行:“这……节哀,你们快去吧。”
玄月不理解,想了半天还是问他:“宋先生,为什么不让我出示证件,直接表明我们的身份不就没这么麻烦了嘛。”
宋晏秋笑了,帮周元英带小孩还真是麻烦。玄月只看见他骨感修长的手越她头顶,轻轻敲在了她脑袋上:“你组长就是这么教你们的?”
玄月不明所以点点头。
宋晏秋道:“既然想来查案,想要了解到更多更全面的信息,那么选一个更让人亲近的身份自然就要方便许多。”
玄月恍然大悟:“怪不得你刚刚说是同学,原来是因为这个。”
宋晏秋道:“记得一会别漏嘴了,你是南知意的大学同学,今天是来向她告别的。”
“我?我一个人?”玄月瞪大眼睛。
宋晏秋打了个响指:“Bingo!”
“那你呢?”
他一挑眼,将自己的长发随意扎起:“我当然是来查案的工作人员啊。”
很快车停在了一旁专供外来客人停车的停车场中,两人分开行动。已经11点,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
“宋先生?”
宋晏秋顺着声音回过头来,身后的小道的木椅前站着一个棕发黑衣的少年,看见宋晏秋出现在这里他有些惊讶。是那天社区来访时一起跟来的那个小年轻,他记得似乎是叫朱夏。
朱夏穿着黑色的正装,眼眶红红的,看起来像是刚哭过。棕色的短发微微翘起,看得出它主人今日并没有打理它的心思。
宋晏秋温和的笑了笑,道:“朱夏。”
听宋晏秋记得他名字,朱夏眼中闪过一瞬的欣喜,不过很快又被浓郁的伤感而淹没:“您还记得我。”
宋晏秋察觉出他情绪不佳,上前几步,在他一旁的木椅上坐下:“你怎么在这?”
朱夏苦笑,垂下眼睛:“我朋友出了意外,今日是她头七,想来送送她。”说着说着眼圈又晕出了红色,声音开始哽咽起来。
“节哀”宋晏秋看向他满是红丝的眼睛,柔声道,“都过去了。”
他崩溃大哭:“宋先生,知意是我的青梅。都怪我,如果不是我的失约,知意就不会出意外了。”
宋晏秋温柔安抚着他,安静地听着他讲述自己和南知意的故事。
其实故事有个俗套的开始,两人门当户对又是近邻,自然在双方家长的支持下从小便玩在一起。进入青春期后,少年的情愫萌动互相喜欢上了对方,只是两人都未曾主动戳破那层薄纸。朱夏比南知意大上一岁,在他考上Q大后,很快南知意也在第二年考上了Q大成为他的学妹。后来朱夏终于向她表了白,郎才女貌佳偶天成,两人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了。两人经过了甜蜜的三年恋爱时光。本来打算朱夏在社区的实习结束回来订婚,可惜世事无常。
“一周前,我们因为一些原因吵了起来。只是没想到……”朱夏闭上眼睛,说不出话来。
“朱夏!”
听到呼声朱夏回过神来。他自知失了态,只是不知为何刚刚心中突然有了一种发泄欲,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安全的树洞可以供他吐露出自己的心事,这才让他一股脑的全都讲了出来。
一个黑裙少女的身影出现在小道旁,刚刚便是她出声打断了谈话。她看见朱夏脸上还挂着的泪痕,脸色担忧,小跑几步来到朱夏身边。
她伸出手想扶起朱夏,关切地问道:“朱夏没事吧,我们走吧。”
朱夏摇摇头,却向旁挪一步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少女的触碰。少女顿了顿,垂下的眼中有些一闪而过的落寞,再抬头时消失不见。不甘转瞬即逝,可惜还是被敏感的宋晏秋捕捉到。
朱夏见宋晏秋看着自己的同伴,为他介绍道:“她是陶月,是知意的好朋友。”又看向黑裙少女:“这位是宋先生。”
少女头埋得低低的,有些害羞地打着招呼:“宋先生。”
宋晏秋点点头算是回应了,好奇地打量着她。说实话她长相并不好看,五官也不精致,还戴着厚重的黑框眼镜,看着倒像是副乖乖女学霸的模样。
聊了几句,陶月指了指手机示意朱夏道:“阿姨让我来唤你,我们走吧。”
朱夏面露抱歉向宋晏秋作了别。
旁观者清,宋晏秋明眼见着这陶月像是喜欢朱夏的样子。看资料中南知意这千金大小姐的身份,又是个活泼外向的性子,他其实不太能明白陶月这种内向的孩子怎么会和南知意玩到一起去的。
不过女生间的友谊向来奇奇怪怪,宋晏秋深刻的明白这个道理。就像他不明白自家妹妹宋星回怎么会和周元英家的温柔小棉袄周晚晚玩到一起去的。他耸耸肩没继续去琢磨这个问题。
别墅院门敞开着,想来是为了方便吊唁的客人们通行。宋晏秋戴着墨镜混在人群中进入别院里。在一群西装革履的人中间,他反而显得不那么显眼。
灵堂门口穿着黑衣、满面愁绪的妇人应当就是南知意的母亲——南夫人了。她眼睛哭得红肿,想必失去了独女的她定然悲痛欲绝。她站在自己丈夫的身旁,还是维持着礼节对待每一位前来吊唁的客人。
“节哀。”宋晏秋走上前进入灵堂中。
黑白遗像上的少女笑得温柔,他将手中的花摆在桌前。
少女死于最美的花季,血肉化为艳丽的玫瑰。
宋晏秋出了礼堂,他听力高于常人,隐约可以听见不远处的传来轻微的交谈声。他走近几步,借着拐角墙角的遮掩他光明正大的听起墙角来。
这似乎是家中新来的佣人犯了事正在楼梯拐角处被训斥着。
“都说了莫要带玫瑰回来怎么不听呢!要是还想继续干下去就赶紧把它扔掉。”年长的女佣嫌弃的摆摆手,让抱着花的年轻女佣赶紧把花扔掉。
“赶紧的。”又推搡着她,告诫道,“还有啊,以后还是莫要在家中提这事了。”
年轻的女佣因为训斥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转身抱起花瓶向外走去,想来是准备将它们扔掉。
宋晏秋眼神却一暗,花瓶中的白玫瑰花苞上沾了露水,如果猜得不错的话,应当是今晨刚摘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