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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中秋佳节 ...

  •   不知不觉,南微嫁入顺阳王府也有个把月了,在这期间也很少看到吴长卿,听下人说,他常常呆在军营,日出而去日落而回,也没打过几次照面,虽说上次吴长卿承认了他的确是当年的郡墨离,可南微总觉得不靠谱,哪有人会把这种随时可能要了自己命的事情随随便便告诉一个之间过一次面的新婚夫人,虽说他常年征战沙场早已将姓名这等事抛之脑后,也不应该如此不谨慎,莫不是还真是个没算计没脑子只会骑马打仗长得有点好看的逍遥王爷?

      一转眼的功夫,又一日一日的过去一个月了,今日是中秋佳节,按理说南微今日应该和吴长卿一起入宫面见孝正帝的,南微觉得总之吴长卿也不在,自己便多睡几个时辰再回宫中,一直睡到辰时才姗姗来迟的走向餐桌旁,远远的却被餐桌旁那一抹黑色的身影看愣了,一身黑色绣金长袍,面容俊如雕刻,单是坐着便浑身霸气流转,竟让人感觉到君临天下之势,如此男子,世间又能有几个?若是真能和如此男子相濡以沫执手偕老也未尝不是一件幸事。南微正看的发愣,只听一不冷不热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王妃,还打算这样盯着本王多久啊。”南微被迫从美好幻想中出来,送去一个大白眼,边走边懒洋洋的说着:“王爷说笑了,妾身哪敢看王爷您啊,妾身只是还没睡醒罢了。”说罢便毫不客气的坐在了吴长卿旁边的一个凳子上。吴长卿嘲弄地笑笑,“都睡到辰时了,王妃,还未睡醒?”南微又一次被狠狠无语住了,真是的这个人怎么一点面子都不给她留,二人便继续用早餐,没一会便听到璟天对吴长卿说到:“王爷王妃,马车已经备好了。”“嗯,下去吧。”说罢吴长卿扭头看向南微,看着她把最后一个生煎塞进嘴巴,“走吧王妃。”南微用帕子擦了擦嘴巴后,南微挑挑眉“走吧。”说罢南微便昂首挺胸的朝府门口走去,吴长卿看着她的背影,嘴角洋溢了连他都未曾察觉的笑。

      二人坐在马车上,一路无人开口,马车摇摇晃晃,不一会,车外传来了璟天略带青雉的声音:“王爷王妃,到了。”璟天,是吴长卿身边忠贞不二的侍卫,从小便跟着周景硕,一晃许多年过去了,如今也出落成了玉树临风的男孩,习武之人总是习惯在头顶挽成一个高高的发髻,英利的剑眉下却是一对常年弯着的笑眼,两颗小虎牙甚是可爱。吴长卿先行下了马车,南微紧跟下车,吴指节分明的手伸到了她面前,南微微怔,大脑飞速运转,随后将手搭在了吴长卿的手上,下了马车。

      二人一起走进皇宫,在旁人看来绝对是羡煞旁人的一对璧人,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此时这不远不近的关系有多么尴尬。

      不一会,便到了御花园,今年的中秋家宴似是格外精细,映入眼帘多的是价值不菲的琉璃牒盏和一众忙忙碌碌的宫女,在一旁指挥宫女准备膳食的李嬷嬷是慈宁宫的老人了,李嬷嬷一会指指这儿,一会骂骂那儿,好似全都可以挑出毛病似的,南微从小便生活在宫中倒是看惯了这狐假虎威的表演,一开始她还会觉得厌恶,看多了便也无感了,这世间本就是适者生存之道,更何况是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紫禁城内。

      这一路上也有不少人向南微和吴长卿行礼,寒暄一会后,随着一位公公哈腰着朝二人走来:“王爷王妃,家宴快开始了,请二位入座。”二人在宫人的引领下入座,当众人都基本入座后,一声尖锐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皇上,嘉贵妃娘娘驾到——”自从肃仪皇后被赐死,这么些年孝正帝也并未再立后,导致这嘉贵妃为虎作伥,在孝正帝面前表演着贤妻良母的好身份,在后宫却早已是一位让人人都恨之入骨却又因为忌惮孝正帝对她的喜爱而无从下手的蛇蝎美人了,他人或许会被这样一位德才兼备的女子所吸引,但对于自小生活在宫中的南微来说,这种善于伪装的蛇蝎美人她见太多了,多的让她厌恶。后众人听闻齐齐起身:“参加陛下,参见娘娘。”“众爱卿不必多礼,平身。”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只听声音,倒也是个君王该有的不怒自威的样子。

      孝正帝走到主位上,身后跟着的一女子也跟着在身旁坐下,南微暗暗冷笑,那个女人的位置,曾也是自己母后常坐的位置。

      众人寒暄一会后便开始用饭,佳肴用到一半时,孝正帝清清嗓子说道:“诸位,在今日的宴会上,众人也都在,朕要宣布一件事情,朕,打算择日封嘉贵妃为后。”听闻此言,南微先是一怔,随后紧紧握住了手中的琉璃盏,心中的怒火正在一点一点占据着她内心的理智,正当她要起身时,一只宽厚有力的大手抚上了她那攥的骨节发白的手,南微疑惑的抬起头,正对上一双坚定有神的眼睛,是吴长卿,吴长卿朝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冲动,也不知是不是吴长卿的眼中有魔力,这么一对视后,南微竟破天荒的重新冷静了下来,是啊,她现在不能与孝正帝撕破脸皮,他不是要封后吗,那便让他封,但是,不论是谁坐上这个位子,都阻止不了她想要查清真相的决心。

      南微借着出门醒酒的借口从那场可笑的家宴上逃了出来,入秋了,晚风虽不是冬日那种刺骨的寒风,却也是很冷,南微彳亍在宫道上,从前她与她的母后常常晚间散步于此,如今缺已是物是人非,不知不觉,南微又走到了肃仪皇后的灵堂门前,落叶随风挂落在青石台阶上,寂寥无人,很是凄凉,南微推开早已斑驳的木门,案上的白烛香火早已不知断了多久,南微冷笑,她还在宫中时几乎每日都有人打扫这里延续香火点燃白烛,她这才走了多久,便有人将自己母后灵堂前的宫婢撤走了,南微揩揩袖口粘上的灰,往里走去,肃仪皇后的肖像堂堂正正的挂在案台正中央,画上的女子笑的温婉,一双美眸平静地注释着南微,宫中的画像师是西洋来的画师,画工自然了得,可他却没有画出母后五分之一的温柔与美貌,南微暗暗握紧拳头,一字一句的说到:“母后,微儿不孝,这么多年了没能查明真相,母后,您放心,微儿一定会查明真相的,直到死,微儿也绝不会放弃。”说罢,拿出随身携带的火匣子点燃了白烛,在一旁案台抽了三根微潮的香点燃,对着肃仪皇后的灵牌深深一拜,随后便转身离去。

      南微重新朝御花园走去,‘吧嗒…吧嗒…’,南微的泪水早已浸满了双眼,她任由自己的泪珠淌下,往事的回忆一点一点倾注在脑海,挥之不去,任由簌簌的风拨乱她的青丝,钻入她宽松的袖口,从前这时候,她的母后总是会埋怨她不知道披一件披风再出门,那时的她还总是不听劝,因此也总是感染风寒,一国之母,彻夜衣不解带的陪伴在她的身边直至她痊愈,可如今,再也没人关心她了。

      突然,一件衣服披在了她的身上,这件外套很长,仅仅一件外套在南微身上变成了拖地长袍,南微诧异,抬头看到了那张俊美如斯的脸,开口道:“王爷?您怎么出来了?”吴长卿面不改色的给她整理着衣服:“宴会快要结束了,本王找了个借口便出来了。”南微没再说话,拿帕子擦拭着脸上的泪痕,本以为又会是一阵沉默,却突然听到吴长卿低沉婉转的声音:“想哭就哭吧。”南微微怔,她没想到,会有人关心她的心情关心她的冷暖,但碍于自己那该死的面子,她还是强忍泪水,说:“我没事。”“你真的打算用很轻松的语气讲话然后背后偷偷哭么?”南微一愣,随即又抬头看了看吴长卿,二人去了望月台,所谓望月台,虽不是富丽堂皇却是皇宫中观景最好的一处,南微趴在石栏边上,眺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御花园,冷笑一声开口说道:“我刚才去看了我母后。”“是肃仪皇后吗?”吴长卿说,“是,当年,她被定罪谋害子嗣,被赐了鸩酒,当初那冷漠无情连解释都不愿听我母后解释的人,谁又能想到,他曾经也许诺过我母后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你知道我母后生前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她没有解释,没有哭诉,只是淡淡是和我说,她做了一个梦,梦里的他还是一袭白衣的少年郎,她到死没有原谅他,而那冰冷的帝王早已妻妾成群,人心都是试探不起的,因为人狠起来都是没有心的,是啊,人性本凉薄,又何介谁比谁的多,看啊,可笑吧。”南微没有了刚才的痛心难过,更多的是惋惜,如若能重来,她那痴情的母后,还会选择那位薄情的帝王吗。“本王可以。”南微扭头看向吴长卿:“王爷说什么?”“本王说。”吴长卿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出:“本王可以一生一世一双人。”南微一愣,显然没有反应过来,一生一世,一双人…他是在和自己说吗?南微故作轻松地拍拍吴长卿的胳膊:“没关系啊,看在你这么好看的份上,做不到本郡主也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吴长卿还想说些什么,动了动唇瓣终是没再说什么。

      二人静静地望着远处依旧灯火通明笙歌燕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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