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师》皿声

38、第 38 章

　　话到底是没说成。陆沧云舒舒服服泡完澡跑去找殷长策，结果对方隔着门板跟他说累了，要睡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行吧。”陆沧云耸耸肩，回了自己屋。

　　他仰躺在床上，双手举在两边，模仿梦中被吊着的模样。那铁链并不凉，反而灼热无比，几乎要给他烫下一层皮来。陆沧云翻身侧躺，摸了摸手腕，心有余悸。

　　“——许久未见，你竟然又有了心么？”

　　罗钧的声音又在脑中响起，陆沧云抬手按在左胸，心脏正扑通扑通跳着，他确实是个活生生的、有心的人。

　　“——我反复为你洗灵多次，你仍是要一头栽在那小龙君身上，被他引诱，被他染指，还为他生了心……”

　　为谁？陆沧云迷惑不已。玄天寻明明白白喊殷长策小龙君，这天底下还会有第二个小龙君么？他因为阿策生了心，还被他……？

　　可是殷长策做的梦里没有他，也说是不常见，那他为何会因为阿策生出心来？阿策听他提起前世的事就难过流泪，难不成……难不成他上辈子是个女剑灵，对还是小龙君的阿策拼命追求但求而不得，最终被罗钧发现处置魂归天地。而阿策一向是心地善良柔软多情的，听说他，啊不，她死掉的消息，颇为惋惜？

　　陆沧云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话本里是这么写的，戏文里是这么唱的，说书的也是那么讲的。他一把捂住脸，欲哭无泪了一阵，干脆脸朝下把自己埋在了被褥里。

　　阿策不会都想起来了吧？

　　完蛋了，他那口血吐早了。

　　本就心神不稳，这番胡思乱想后陆沧云越发感觉疲惫不堪。他闭眼烦躁了好一阵，倒是将自己烦困了，头一歪就睡了过去。

　　“师父……”

　　有人在喊，陆沧云浑身无力，挣扎着睁开眼，费了一番力气才看清面前景象：暗金龙纹绣花床帐，层层叠叠挡住了视线。他转动眼珠往一旁看去，瞧见身上伏着个人，乌发白肤，双眼微圆睫毛纤长，鼻梁却生得挺，嘴唇薄而红，正是殷长策的脸。

　　……阿策？陆沧云才感觉到自己两只手都被对方压着，张口想唤，声音发出却换了称呼：“玄冥？”

　　玄冥是谁？陆沧云脑子成了浆糊，思绪混乱，身体完全不受控制。他仿佛割裂成两半，一半操纵身体，他这一半只能一边随着动作一边在心中大喊：“这是在干什么！”

　　殷长策眼中含着泪，大滴大滴砸在他脸上。他一边压着陆沧云的手腕，一边在他身上乱蹭，口中胡乱喊着：“师父……我难受……”

　　你难受蹭我干什么！陆沧云腹诽不已，下一瞬感觉到戳在自己身上的东西，反应几息后蓦然瞪大了眼——这具身体亦是瞪眼，张口道：“殷玄冥，你干什么！”

　　原来他前世叫殷玄冥么，好名字。陆沧云分神想了想。

　　“师父……”殷玄冥埋头在他颈侧，眼泪沾湿了他的发和衣裳，冰凉凉的，将肌肤黏着在一起。“你又不喜欢我了么？”

　　“什么叫又？”陆沧云说。

　　“昨日罗钧召你回去，今早你又对我冷淡了许多。”殷玄冥低低喘着，偏头细细吻着他脖颈，给陆沧云亲得颈项僵直寒毛直竖。“明明走之前还与我亲热，我亲你你也没有推开我。今日我本想将亲手打的流苏送你，半路不小心化了形，周围神仙几乎全来了，只你没有来。我难受死了，跑去找你，你却只想待在罗钧身边。”

　　我没有！陆沧云疯狂否认，然而属于鸿蒙的身体却默认了，偏过头去躲避亲吻，但好像被勾起了某种熟悉的感觉，呼吸不由紊乱起来，断续道：“我是你师父……殷玄冥，你便是这么对我的？”

　　“我一直想这么对你，敬你为师父……不对，师尊。旁人不认，只我认你是我师尊。师尊，这样不好吗，我帮你摆脱罗钧的控制，以后你只一心对我好就行了。只要过了今晚……过了今晚，你就能有一颗完整的心。”

　　……

　　灵体迅速将那吸了个干净，鸿蒙丹田处萌生一道热流盘旋缠绕，同时左胸闷痛不已，痛得他蜷起身子按着胸口，掌下传来清晰的跳动感。

　　情欲生，心脏成，剑灵化形，神剑震颤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