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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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画乖乖地把自己剥了个干净，只留下医务室的被子遮着少许。
真好看。
裴奚以看的一怔。头一次理解了自己那个二次元死宅发小曾经在自己耳边念念叨叨说的战损美少女是什么萌点。
哪怕是青紫红肿都掩不住的好姿色，这些伤反而衬的女孩有种惹人摧残的勾人。如果不是记得自己现在主要的目的是什么……裴奚以舔了舔感觉有些干燥的下唇，半垂着眼眸，遮掩住眼底明晃晃的欲望。
好想，在这里留下自己的印迹。
想归想，手上还是规规矩矩地一点点将药膏摸上去，轻柔转着手指让其慢慢化开。
疼。
擦药的过程比被打的时候还要疼。
眼泪吧嗒吧嗒地滴在被子上，朝画思绪又飘到了妈妈身上。
妈妈这些年，比这个要疼很多吧。吸吸鼻子，泪水更是止不住地流，自己真的好没用。咬着下唇，朝画心里不断默默念叨着，不要哭出声，不要疼得叫唤出来。
在陌生人面前哭得停不下来已经很不好意思了。
她现在好像一只被欺负惨了的兔子，耷拉着软和的长耳朵，哭的红眼睛外一圈儿眼眶也是红彤彤的，全身毛半嗲不嗲，毛茸茸地炸开。
触及女孩肌肤的指尖感受得到一抽一抽的颤抖，眼神稠腻地游走在女孩裸露的肌肤上，裴奚以擦药的动作并没有停下，甚至有些不自觉地下手时微微加了些力道。
“下面不好抹药了，被子掀开来，开了空调，不会冷的。”
“那个，能不能麻烦帮我挪开被子。”朝画声音轻得像飘在空中的烟，伤痛和哭泣消耗了她所有的力量：“我没力气了……”
也是。晚饭早饭都没吃，还遭遇了这种事情。
裴奚以脱下鞋，跨坐到朝画身两侧，俯视着她负伤脱力的小兔子。
这么直观地看到同龄人的身体，还是第一次。
蝴蝶骨随着疼痛蹁跹明显，肩窄腰细，瘦弱的似乎一掐就能掐断。裴奚以张开手，在朝画的腰上虚虚比划了一下，一只手应该就能掐握住大半。
“涂好了，你好好休息一下。”裴奚以给还在抖着的女孩轻轻盖好被子：“下午带你去医院。”
“不，不用的！”朝画本来眼睛都闭上了，闻言吓得眼睛睁得圆溜溜的：“已经很麻烦你了，我，我不用去医院的，休息一会就可以了。”
“乖~“拍了拍她软乎乎的发顶，裴奚以边给管家发着消息边说道：”校医说了，不知道有没有骨折或者内出血这样其他的伤。“话落，瞥了眼脸色依旧苍白如纸的小姑娘。
“你也不想以后断胳膊瘸腿吧？”
“可是——”朝画自然是不想的。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想都知道去医院的费用不是自己一个穷学生能支付的。
眨眨眼，看着朝画纠结的小模样，裴奚以了然。
“别可是了，算我账上。”
？？？
这也不行啊！
但凡身上有力气，朝画绝对要立马窜回教室。
“不行不行不行，你已经帮我这么多了，真的不用了。嘶——”
有些好笑地看着挣扎着试图坐起来，结果疼到缩成一团的女孩，裴奚以晃了晃手机：“拒绝也没有用哦，已经联系上了，你现在也下不了床，乖乖休息，等到下午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笑昂，乖哦。”
行吧，朝画默默躺平。都是既定事实了，自己能怎么办呢。
等到检查结束，问一下裴奚以同学花了多少钱，先记账上，等到自己寒假有时间出去能出去兼职的时候还上吧……就像当初还许老师借自己的钱一样。
闭上眼睛小憩，思绪却因为身上依旧阵阵传来的痛楚而清醒。朝画是被一连串发生的事情砸懵了，直到现在才思索着事情的不合理。
裴奚以……这个名字她从来没有听说过。也可能是因为自己下课都没有跟同班的同学有什么交流的原因？她为什么无缘无故地对自己那么好？
依稀记得当时她找到自己时候满脸的焦急并不作假，也确实守着自己一直到现在，还很温柔细致地帮自己上药。
可是她是怎么知道我被关在厕所的？朝画知道怀疑一个全心全意帮助自己的人很无耻下作，但她不得不去防着，上一个自己深深信任的人，昨天正伙同别人将自己堵在厕所围殴。
越想朝画越觉得自己没必要去深思，疑点太多了，而自己又处在一个非常需要他人帮助的时候。也许，现在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怀疑才是最佳的选择。
至少，目前为止，裴奚以都对自己很好，这就够了。
想着想着，明朗的思绪逐渐浑浊，和纠缠在一起的毛线团一样在脑海胶着，困意和疲惫覆盖了一切。
“好些了吗？”
睁开眼看到的又是裴奚以那张放大的清丽脸蛋。
朝画满眼是困顿的放空，脑袋还昏昏沉沉，身上传来的痛似乎也没有睡前感受到的那么尖锐，钝钝的，还可以忍耐。张开干涩的唇口：“好点了……没那么疼了好像。”
“不疼也得去医院看看。”掌心贴着朝画纤细白嫩的脚踝，裴奚以伸出手指刮了刮前者的鼻梁：“饿不饿？让人在外面卖了皮蛋瘦肉粥刚送进来，能自己吃吗？”
“能的。”慢腾腾直起身子，朝画手抖抖地试图去接裴奚以递过来的瓷碗。
“能个屁！”瞅她这个抖得不像样的手，裴奚以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坐好，我喂你。”说着舀了一勺子，吹了吹，递到朝画嘴边。
“我，我能的……”乖顺地含住，咽下，朝画小声说着：“刚刚那是，刚醒嘛，控制不住，我现在肯定可以了。”
“这种时候逞能可不太好哦。”裴奚以手上喂着，带着琥珀光泽的浅色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连耳朵都红透了女孩。
裴奚以从来没有这么温柔体贴地对待一个人，动物也没有过。女孩像很多她曾经想养，但又被父母否决的小动物。
像猫，像奶狗，像小兔子。
“我帮你把衣服穿好。十五分钟后会有人来接我们去医院。”收拾好没吃完的粥和餐具，裴奚以掀开被子，整齐叠好后，冲着女孩勾了勾手指：“坐到我这边来。”
有些艰难地挪动着过去，朝画抬头看着坐着都比自己高些许的裴奚以，认真，充满感激地又说了一遍：“裴奚以同学，谢谢你，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现在能做到的都只能是嘴上说说。”话落，又有些像雨天丧气的小狗，眼睛湿漉漉地看着她的主人。
这种眼神……
努力压下心底躁动的想法，裴奚以面上的笑容犹如春风，轻柔又温暖：“叫我裴奚以就好，或者更亲近一些也行。”
“朝朝，我能这样叫你吗？”
“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我只是想和你成为朋友而已。”
“我家，嗯，挺有钱的，但是我没有什么朋友。实际上在刚开学没多久我就有注意到你，想和你做朋友了。”
“先不要和我算的那么清好吗，朝朝？”
先成为朋友，才会有未来。
她一步步策划着，等着她的小兔子投入自己的怀抱。
裴奚以这串话分量很重。
重到已经被像给洋娃娃穿衣服一样套好衣服，上车后窝在裴奚以怀里的时候，朝画的脑瓜还没能完全接收这几句话的信息量。
朋友吗？
这个词对现在的朝画来说陌生又遥远。
曾经的初中里是有朋友的，但太远了，县里小村镇到省城这段路程太远，远到朝画在这里除了学习以外一无所有。
也许刚开学的时候有着想在这里交新朋友的期许，然而这种想法在不久前在朝画的心中已经和做梦画上等号了。
仰头能看到的，是裴奚以线条清朗干净的下颌线。
自己真的能和她成为朋友吗？在这种完全不对等的关系里？
朝画很清楚，自己现在完全没有办法能像裴奚以对待自己一样的帮助得到她。
可是，被她抱着真的好温暖啊……
朝画抗拒不了裴奚以的温柔和冬日小暖炉一样的怀抱。
不由自主地，她往裴奚以的怀里又缩了缩。
真没出息啊自己，这么依赖一个刚认识没多久的“朋友”
一边谴责，一边沉沦。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