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友情〔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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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月下，晴明觉得这的景色和那里有点像，只不过少了一间破旧的屋子而已。那晚，信步来到屋前，走过去，到处都是尘土。门外，有一株樱树，樱花开遍的时候，很是漂亮。而如今，樱树依旧开着，依旧很漂亮，可是屋内，却已是这般光景。很难想象小时候就是在这里和父亲母亲一起快乐的生活。只记得那时，少年不识愁滋味……直到有一天……
“抓住妖狐！”……
啊，外面这么吵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开门，只见门外聚集着很多人，瞪着眼向屋里望着。
安倍保名刚要起身，葛叶姬阻止了他：“你不要动，我去看看出了什么事。”说完，来到屋外。
“哼，没想到你竟是只妖狐，我们真是瞎了眼！”
“不错，我确是千年白狐。可是我没有害过人，更没有伤害你们！”
“没害过人？我的老父是被谁打伤的？”一个壮汉气愤的怒吼。
“我的孩子是怎么被一只妖狐杀死的？可怜我的孩子……”一个母亲抽泣着。
“还有……”
人们纷纷说起自己或自己家人的不幸遭遇。
葛叶美丽的脸上透着一股高雅和傲然。她冷淡而镇定的环视了人群，“我从来没有这么做过。你们说的事与我无关。”
“无关？一句无关就算完了？我们亲眼看见一只白色妖狐做的这些好事……”
“如果是我，我为什么这么做？我在此已经生活多年，为什么直到现在才出去害人？”
“这个……”
“妖毕竟是妖，再怎么样也改变不了妖的本性。”不知从哪里传来一个神秘的声音，葛叶断定这声音绝不是从人群中发出，但是人们却没有察觉……循着声音，葛叶望见了那双绿荧荧的眼睛，心中立刻明白了一切。她的脸上顿时多了一分冷峻与无奈——今天的事只怕不会善罢的。
这时保名把孩子留在屋里，自己也跑了出来。
“葛叶，发生了什么？”
葛叶转过身，凄迷的一笑，“保名，只怕我要离开你了。……虽然我早就想到了这个结果，可是没想到发生的这么快……”
“离开？葛叶，为什么？……不要啊，我和孩子怎么办？”
“……”
“妖狐，想要逃跑吗？”
“不能让她逃了。”
“抓住她！”
保名挺向挡在葛叶前面，“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葛叶是个好人，她从来都没有害过人，从未出去做过什么坏事。这一点我保证。何况，她是我的妻子，是我孩子的母亲……”
“那么，保然，你当初为什么要和一只妖狐在一起，你骗了我们这么多年……”
“你根本就是为妖狐的美色所迷，因此也放弃了你的人的本性！”
“你来保证？哼，你又如何辨别在你面前的不是她的替身？你怎么保证？我们的血债谁来偿还？……”
“你……”
“不，不是，我没有失去人的本性……葛叶不会去害人的……”
人们开始动起手来，拉扯着葛叶前面的保名。
“求你们……求求你们……”
葛叶看着眼前的情景，一滴泪水轻轻划过美丽的面庞。
“你还想再连累他吗？”她听到一个只有她才能听到的声音。
“玄狐，你要怎么样才肯罢休？”
“哼哼，葛叶，我现在这个样子全都是拜你所赐！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你寄希望于这些普通的人类来制服我吗？你以为他们能杀死我吗？”
“不，我不要你死。我要你活着，你活着却不能与丈夫孩子在一起，这不是更痛苦吗？哈哈哈……”
“你……”
似乎时间过去了很久。葛叶的脸上已全是泪水。
“保名，我……我对不起你，是我连累了你……可是你要相信，我没有害过人……”
“葛叶，不要这么说，我相信你……葛叶……”
葛叶姬挺身走向人群，“我绝没有害过你们，害你们的另有其人。但我如今也不能再留下来了。请你们不要为难我的丈夫和孩子……”
“不，母亲，不要走……”一个白衣少年从屋里跑了出来，双臂搂住母亲，抬头看着葛叶，眼睛里是不该在他这个年龄出现的凄伤。
葛叶一阵心痛……
“哈哈，我开始得到满足了……继续，继续下去，我喜欢这种场景。”
“你是谁？”
“怎么，你也听得到我？哈哈，不愧为妖狐之子啊。”
小晴明回头，看到了一双绿荧荧的眼睛，还有，一身透着诡谲的黑色的毛。
“葛叶，人毕竟是人，妖毕竟是妖，走吧，这是宿命，我只是恰好替命运之神干了他本该干的事。你还要再连累你那个保名多久？你回头看看他正在因你而受的苦吧……”
保名此时正被人拉扯着，只因为他不肯让路，不肯让人伤害葛叶。他的脸上，也淌着悲伤的泪水……
葛叶别过头去：“保名，我走了，你要好好照顾孩子。你们要……珍重……”
小晴明看到母亲满是泪水的脸上露出了一个令人为之断肠的凄哀的微笑，然后，身影渐渐消失……
“不，不！葛叶……”保名觉得心碎，一阵眩晕，倒伏在地上。
“母亲，为什么要走……啊，父亲……”小晴明赶快过来俯身摇晃着父亲。
“真是可惜，还是让她跑了。”
“这算便宜她了。”
“哼……”
小晴明转过脸来看着人们。人们看见一张和葛叶长得相似的脸。孩子长得很俊美，然而此时他脸上流着泪，十分惹人爱怜。可是，人们却不为所动。
“妖狐之子……”
“孽种……”
为什么？为什么事情已经这样，还要说这种冷言冷语？……
小晴明品味着人们投射过来的目光，有鄙夷，有冷漠，有……
擦干了泪，竟也像葛叶临走前那样的凄然之笑。
“我不哭……”
……
不知为什么会突然梦到过去，就在这沉重已为博雅的出现而淡化时……
“啊……”晴明舒了口气。那是母亲的选择……
无所谓，早就习惯了这种寂寞，反正自己也本就是这样淡然的人。就算真无人敢与自己交往，又有何妨？何况，还有博雅……
回去吧，明天，还要和那个有些呆的人喝酒呢。
回到自己的住处，蜜虫迎了上来，“主人，刚才有个和您长得一样的人来过……”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友情〔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