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宋同学》游离者

5、第 5 章

　　这是他们三个的故事，或许换一个说法，这是男女主加一个背景板的故事 。
　　故事很长，故事的主题翻来覆去无非是青春那些事，友谊，爱情，欢愉，忧伤。
　　虽然这是秦霁的青春往事，只是主角却不是她，她只是其中的一块人肉背景板，或者幸运些可以称的上路人乙。
　　高二的时候，学校分了班，文科班和理科班，秦霁选择了一个正确的答案，就此走入理科班的大门，很幸运又或是另一种不幸，新学期的起始，当秦霁拖着沉重的书包走入新班级时，映入眼睛里的就是这样一个场景。
　　少年举着鸡毛掸子，微微仰着头，露出好看的下颔线，他正在奋力地清理着墙角的蜘蛛网，有光打在少年的身上，在白色的棒球服上，打下疏疏落落的光影。
　　秦霁当时不无自恋地想到，这或许是缘分吧，时间，地点，温度，连光线都是刚刚好的样子。只是过了好久自己才知道，这不是他们两的缘分，而是司命因为男女主的初见而安排了这一初极好的场景。
　　她依旧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安静地坐了下来，迅速收拾了一番后，拿出了笔，准备刷题，是的，自己就是一个那么无聊而讨厌的人，在大家都沉浸在新学期的新奇而四处攀谈时，自己已经又进入新一轮的修行了，只有那天偶尔留在微黄书页上的乱码，显露了秦霁并不平静的内心。
　　教室里一直有人陆陆续续地进来，没有人喜欢坐在一个只知道刷题的机器身边，直到无可挑选。
　　女孩笑的明朗，大方的自我介绍道“我叫陆一诺，一诺千金的一诺，希望以后我们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
　　她是怎么答得呢，秦霁有些想不起来了，只是无非是干巴巴的两个字“秦霁”怕是也没有多得了。
　　秦霁一直到现在都觉得，路一诺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人缘很好，每天上学会背上很多的零食分享给大家。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喜欢披着一头顺滑的黑发，讲话有点娃娃音。
　　秦霁开始只想和她保持一个正常的同桌关系，不疏远，也不过分亲昵，就像自己上一任同桌一样。反正自己从来都没有过朋友，早已经习惯了。
　　但是这就是路一诺的可爱之处，也是路一诺的可怕之处，她能把所有人都变成她的好朋友，便是秦霁这样独来独往的怪人。
　　她会猝不及防地在秦霁嘴里塞上一个蛋糕，然后眉眼弯弯地笑着看着她吃完，她会在打雷天，双手捂住耳朵，钻进秦霁的怀里。
　　秦霁渐渐地从原先的排斥到最后的接受，虽然路一诺从来不缺朋友，秦霁也从来不会是她唯一的朋友。但是对秦霁而言，她是秦霁在心底默默打上朋友烙印第一个人。
　　秦霁不知道怎么对人好，只是学着在路一诺钻入怀中的时候，拍拍她的背，会刻意把笔记记得清楚一点，利于刚刚从课堂上睡醒的宋一诺能够抄；宋一诺给秦霁带了很多她从来没吃过的东西，秦霁则在无意中听到宋一诺提到“想喝杯豆浆”而每天早晨再慌乱都会给她带一杯豆浆。
　　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过着，秦霁没有以前那般沉默，偶尔也能搭上宋一诺的话，说两句俏皮话。和宋景城之间依旧是没有交集的两天线，她坐在教室的右上角，而他坐在教室的左下角。对角线的距离是矩形中两点最远的距离，自己从小学就知道了。
　　而她其实很满足，偶尔上课能听到宋景城清冽的声音，听到他的嬉闹声。有时晚自修上，借着看钟的间隙，能够瞥到少年咬着笔头，眉头微皱的样子。秦霁感觉自己的心中有个恶魔张牙舞爪阴暗地说到“他不属于自己，至少他也不属于别人”
　　秦霁一面为自己的卑劣而感到羞愧，一面又沉浸于这种自我欺骗之中。若干年后她看到这样一句玩笑话“得不到的都弯掉”果然，人性的劣根性都是相通的。

　　五
　　只是有一天，平行线却突然发生了交集。男主角和路人乙发生了交集，很显然，女主开始行动了，有一天路一诺突然红着脸，趴在自己的耳朵旁，小声说到“我喜欢上了宋景城”
　　秦霁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回的了，只记得自己强迫挤出了一个比苦还难看的微笑，还好少女沉浸在自己的情丝中，没有说话。
　　后来的事就显得那般正常了，没有人会拒绝这样的女孩，路一诺很像左耳里的黎巴拉，明媚张扬自信，但是没有黎巴拉的放浪，她的身上又极好地融合了那种小女生的乖巧感。
　　就如当初许弋没能拒绝黎巴拉，宋景城也拒绝不了路一诺。
　　他们在一起了，郎才女貌，一双璧人。走在校园里，不用刻意，便能随时听到他们之间的恋爱小故事。
　　秦霁想自己应该适当的表现出一个合格的朋友应该做出的样子，她看向镜子中的自己，皮肤蜡黄，厚厚的刘海，将额头遮了个干干净净，一身已经有点旧了的校服。她努力地将嘴角弯起一个合适的弧度，调整了很久，来确保这个笑容足够真诚不带有一点嫉恨。
　　秦霁身为路一诺的同桌，毫无疑问，她更能感受到这种气息，这是一场不仅仅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狂欢，更像是一个学校的狂欢。常年占据校园榜第一的男生谈了恋爱，上课时在老师面前暗戳戳地暗示，然后在老师疑惑地表情里，发出哄堂大笑来。
　　在众声鼎沸时，秦霁偶尔偏头，会不经意地看到路一诺微微泛红的耳朵，和有些骄傲的表情，独属少女的复杂心情。
　　秦霁尽职地充当着同桌的职责，比如接过宋景城从窗口递过来的水和零食，又比如说，在他两说话时，保持适当的沉默。好在他们并不属于你侬我侬的情侣，这样的时刻并不那么多，并且往往自己也能得到几包零食作为所谓的辛苦费。
　　只是偶尔心里还是会针扎一般的痛，偶尔露出的笑似乎也没有那么真诚。她常常在想，不如就让这场还不算太深的暗恋，就此结束。只是总有一些事，反而在心底越扎越深，生根发芽，逐渐繁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