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后的那年冬天》鸡腿烧麦

1、第一章

　　《你走后的第一年冬》——鸡腿烧麦

　　2022-4-22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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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OO七年一月份玉和街已经处处充满了“年味”，冷冽的风吹落树上的最后一片叶子。向阳缩了缩脖子，小跑着，拐进一条老巷。

　　“呦，小阳，今天这么早回啦？”一个女人提着大包小包的塑料袋，大着嗓门朝向阳喊，操着这里的家乡话。不知是有什么好事，脸上挂着止不住的笑。

　　“是啊宋婶，今天放假哩，您刚买菜回来啊？”正处于十七岁的少女，连声音也带着不属于这里的朝气。

　　“哎——”宋婶刚应了声。

　　砰！

　　身后的老楼传来锅碗摔在地上的嘈杂声，实在不怎么悦耳。

　　这小破楼隔音一直不怎么好，总是走着走着莫名被哪里的声音吓一跳，尤其是到了晚上，谁家小孩哭，隔天邻里街坊都知道。这不知道是谁家又打碎了碗。

　　可下一秒。

　　嘶哑的男声吼出来：“徐丽春，不能过就离！谁惯的你这些臭毛病…”

　　这下再怎么样也不难听出来了。向阳的笑容僵了僵，赶紧对面前的宋婶招了招手，“我先上去了啊，宋婶。”
　　“哎，行。有什么事儿下来找我啊阳阳。”

　　向阳刚一推门，又是一道玻璃碎声。

　　尖锐且刺耳。

　　“爸妈，我回来了。”声音温敦，不像刚才那样有朝气。

　　面前的男人一转头，脸上的怒气还没来得及收回，眼里的红血丝，向下的嘴角，额头薄薄的一层汗。

　　向阳印象中的父亲，不是这样的。他是高大的，能撑起家里的一切压力，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也变得这样易怒易燥。

　　向玮踹了口气，低头从向阳身旁经过，丢下一句，“不回来吃了。”

　　向阳没有留，她知道向玮还是会回来的——
　　没钱的时候。

　　紧跟着一声摔门声，房间又在顷刻下安静。

　　向阳放下书包，走向厨房。

　　向阳蹲下身帮徐丽春拾地上的瓷片。看到了她手臂上的淤青，
　　“他是不是又打你了？”

　　“没有，自己蹭的。”

　　温柔慈祥的嗓音像一个开关，向阳眼眶即刻红了一圈。

　　她想劝她妈离婚，可是她说不出口。

　　徐丽春的动作停了，转而轻轻的抚摸着手中的碗片图案——一个穿着婚纱的Q版小人。它的另一半在向阳手里——一个穿着西服的Q版小人。

　　这是向玮和徐丽春在刚结婚时买的一套餐具，可惜仅剩的一个碗也在今天被打碎。

　　曾经甜蜜的新婚礼物，到如今变成了一个失败的婚姻象征。讽刺的是，图案也正巧是从中间碎裂。
　　向阳赌气般把自己手中的另一半扔进垃圾桶，可那东西像不死心似的，瞬间把她的手划破了个口子。

　　徐丽春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依旧愣着神，像是在对向阳说，又像是对自己说，

　　“你爸年轻的时候啊，对我特别好，他当初来找我，口袋里只有六块钱——”

　　“给你买了碗馄饨自己饿着肚子跑回了家是吗？”

　　徐丽春的话被打断。

　　“妈，就这么一件事您絮絮叨叨十几年了，人是会变的。”

　　向阳轻轻按了按自己刚刚渗血的伤口，以让它涌出更多的血。

　　“我去问宋婶借个碘伏。”

　　刚出门，向阳被风刮的眼睛直发酸。

　　或许人就是有这种特殊的癖好-恋痛。比如向阳一遍遍的按压伤口，又比如徐丽春一遍遍的回味某些瞬间。

　　向阳吸了吸鼻子，敲响了门。

　　“叩叩叩——”

　　没有声音。

　　“叩叩叩——”

　　还是没有人开门。

　　家里没人，大概是出门了吧。

　　向阳垂下手准备回家时，门开了。

　　让向阳意外的，是一个男人来开的门，噢，大概不能说是男人，是男生。看样子和自己差不多大。

　　头发湿漉漉的，套着一个灰色连帽卫衣，手里还拿着一个白色毛巾，男生脸部线条流畅硬朗，眼皮耷拉着，显得慵懒。

　　困困的。

　　向阳一下子愣住，“宋婶…呢？”

　　男生擦了把头发，开了口：“啊，我妈出门买东西了，还没回来。有事吗？”沙哑磁性的声音。

　　向阳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小伤口。

　　算了，不打紧，就不麻烦人家了。

　　“没事，不好意思啊，走错门了。”

　　就在向阳摆手的瞬间，男生捕捉到了一丝鲜红，意识到可能女孩儿受伤来借碘伏不好意思说了？

　　“擦掉碘伏吧，容易感染，我去找找。”

　　男生汲着拖鞋回了屋。

　　向阳盯着手指尖的一抹红，好像，是有点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