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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时兴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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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喽。”
我转过头,是徐前。
她推着自行车快步追上我,我收起耳机,朝她笑了笑,说:“哈喽。”
几乎是我们并行的一瞬间,我感觉氛围有些凝固,虽然心里急于打破这种气氛,但不知从何开口。
“我有事想问问你?”她率先开口。
“嗯?”我侧着头看向她。
她继续说:“你觉得是密室逃脱有意思还是剧本杀比较好玩?”
这个问题来得有点突然,甚至我对这两项迅速兴起的活动还停留在略有耳闻的阶段,但我还是尽可能详细、中肯地回答了她的问题。
“我觉得剧本杀有点局限性,要是一起玩的朋友不是很熟的话,气氛容易凝固吧?加上要玩得好才比较有意思吧。密室逃脱就没这些软性要求,本身氛围就渲染地很好了,大家都专注解密,就算是要和陌生人合作也不会尴尬吧。”
徐前听了,肯定的点点头,说:“有道理,那我还是选密室逃脱吧。”
我自然而然地接着问她:“你最近要去玩吗?”
“嗯。”她依旧点了点头,说:“下周生日,这周末想找一些朋友出去玩。”
再回想起那天的午后,我也忘记了当时突发的兴奋是由何而生,只模糊地记得我后面笑着说:“那你怎么不喊我一起!”
我的话大概也出乎了她的意料,但徐前似乎是欣喜的,她立即说:“当然好啦!你也来!”
随后她紧接上,说:“我还以为你不会想来。”
也许是因为决定要参与,所以此刻我也真诚地开始思考当天的生日活动,问道:“你目前都邀请了谁呀?”
“顾云来,王琪,还有隔壁班的赵家昕,我初中同学,你知道他的吧?”徐前推着车,一边看向我一边说。
“我还以为陈晓应也会来。”
徐前抿了抿嘴,说:“就觉得她来会有点尴尬,就只有顾云来和她玩得比较好。”
我点了点头,说:“说的也是。”
回家的路途本不遥远,在大概商量好生日那天的安排后,也就差不多到家了。
“那明天见!回家小心点。”我朝徐前招了招手,看着她骑上自行车离去的身影,转身走进了小区。
参加别人的生日活动,大概是时隔小学后的第二次,回想起那天,脑子里只剩下关于一堆乌龙的记忆,连那天有没有吹蜡烛、吃蛋糕都忘得一干二净。
“我们玩什么好呢?”阮文惠兴奋地看着我们,脸上笑容明媚。
杨乔乔脱口而出,说到:“红灯绿灯小白灯,怎么样!”
我站在一旁,看着她两只眼睛亮闪闪冒着光的样子,也跟着点头附和:“好。”
唯有一旁的黄月,低着头一直不说话,阮文惠见状就上前拉住她的手,柔声问着:“月月,你怎么了?”
黄月慢慢抬起头,眉头紧皱,撇着嘴说:“我的钱丢了,我就放在口袋里的,可是我刚刚摸了摸发现不见了。”
黄月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眼看着黄豆大的泪珠就要从眼眶中掉出来。
杨乔乔也上前,蹲在黄月面前,说:“是不是刚刚在超市门口掉了?我们回去找找吧。”
黄月吸了吸鼻子,委屈地说:“好。”
和之前一样,后来的故事我也只记住了最关键的部分。
我们始终没有找到黄月的钱,于是阮文惠强硬要求我把我的钱拿出来给黄月,我自然是不乐意的,就在阮文惠伸出手想推我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满心的委屈转头跑走了。
我忍住想要逃跑的眼泪,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虽然我以前跟着爸妈来过这里,可一个人走这条路还是第一次,回去的路上,为了压住心里的难过,我一直在想,到底是在第一个十字路口过马路呢还是要接着往下走到第二个路口,看着街上的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我尽量让自己不去想刚才发生的事情。
没有发生什么戏剧性地小孩独自回家迷路事件,出于第一直觉,我顺利地走到了家。
也许是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事情,我甚至在害怕回去之后要怎么面对爸妈,如果他们问起,我要怎么回答呢?
于是,像是真的被吸引了一样,我蹲在小区门口乐此不疲地看着工人大叔干活。
我在逐渐长大后,才体会到一些词语的真正意味,小时候只觉得惊讶,从不会多想,而当此刻,我脱离故事,站在时光的这一段,我才敢将这些称之为“缘”。
“缘”像一条线,时刻牵引着我。
我不知疲惫地蹲在小区门口看了很久,那会我还没被近视困扰,所以当我偶然地抬起头,远远地就看见了杨乔乔妈妈的车。
早上刚做过的车,自然是印象深刻,从后车镜上还能看见那几个熟悉的抱枕。
我下意识地否定了这个想法,准备再等等,看看车子是否还会再次经过。
当我第二次,甚至第三次看见车子时,我终于确定车子在绕圈。
是在找我吗。
我不敢再多想,也不愿再去面对刚刚发生的事情,以最快的速度跑回了家。
在回到家的那一刻,我提在半空的心迅速下落,像是陷进了温暖的棉花糖,无比安心。
爸妈正在看电视,看见我回来了,开口问我:“这么早就回来了?”
我笑着说:“嗯。”
妈妈的视线转回了电视,接着问道:“玩得开心吗。”
“开心。”我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脱口而出。
“怎么回来的呀?”
我慌了一瞬,咽了口口水说:“杨乔乔妈妈开车送我回来的。”
我背着她坐下,装作认真地看着电视,爸妈的笑容击破了我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明明已经不在意了,现在却忍不住酸了眼眶。
刚刚在路上一直忍着的泪珠最后还是夺眶而出,我笨拙又小心地慢慢擦掉眼泪,不想让他们察觉出我的异常。
故事本该到此就结束了,可生活总是喜欢开一些戏剧性的玩笑。
没过多久,突然传来了敲门声,我一股脑地跑过去开门,来的人却出乎了我的意料。
是杨乔乔的妈妈和阮文惠。
我局促地躲在爸爸的身后,听着杨乔乔的妈妈讲完了故事的过程。
可故事的最后依旧是温暖的,我始终记着在杨乔乔妈妈走后,妈妈一脸认真又温柔地说:“下次被欺负了要和我们说。那个十字路口这么危险......”
记忆随着下课铃声被拉回了现实。
早晨的第一节英语课,思绪随着窗外的树叶摇荡,又回到了被反复咀嚼的回忆中。
第二节是数学课,我掏出昨天从图书馆借来的恐怖小说,继续读下去。
今年我们新换了一个数学老师,性格软软的,也非常自由,从她第一节课没管我们之后,数学课就逐渐变成了自习课,上课看书的,画画的,聊天的,睡觉的,总之干什么的都有。
上了高中之后,看书的时间反而越来越多了。
如果让我细说上职高的优点,这大概也算一点,当然我并不是觉得上职高比普高、优高要来得好,只是就我个人而言,实属是没有什么认真学习的耐性。
初中的时候,我几乎是被学业拖着走,而且那时候手机对我而言,正是新鲜玩意,网瘾少女和学渣这两个标签算是覆盖了我的初中三年。
小学的每个周末,我都会去新华书店看书,一看就是一下午,虽然时常会隔壁的开封菜勾走了魂,但那个时候的我几乎是离不开看书,可直到两三年之后,当我终于意识到不是每个人都能成功升学高中,当我放弃与中考作斗争的时候,我才又开始沉迷于小说。
也终于成功地看完了早就听同学讲过的那本小说。
职高的一天,过的很快,没有听说中的是是非非,我的高中三年几乎都是在这间吵闹的教室中度过。教室,食堂,操场,仅有的三点一线。
在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响了之后,我迅速收拾了书包,准备回家。
和我一起走出校门的还有徐前。
昨天下午的交谈好像非常直接地拉近了我们之间的关系。
但我依旧觉得气氛有些尴尬,她沉默地推着自行车,而我频频低头刷着手机。
最后依旧是她先开了口,说道:“你觉得我们周末去哪里玩比较好呢?”
“你可以去app上搜索一下,看看评价,还可以买团购套餐。”我一边说着,一边在手机翻找给她看。
“是嘛!我以前都不知道。”徐前挑了挑眉,向我举起了她的招牌大拇指。
话题打开之后,好像我们彼此之间都轻松了很多。
十八九岁的时候,我们总是难以避免地会时刻幻想着未来,所以自然而然地我两开始讨论以后上大学的事情。
徐前说:“话说我们上大学之后应该是应该是一个班吧?”
“肯定是的吧。毕竟咱是3+2。”我想了想,接着说:“我倒是有点好奇宿舍生活。”
“也不知道到时候宿舍是怎么分定的。”
我笑着说:“到时候我们住一个宿舍吧,和王琪,琳琳一起!”
徐前也笑了,说:“当然好啦!”
我们迎着夕阳一直走着,落日的余晖将我们的身影拉得很长,最后要分开的时候,我听见徐前对我说:“以前我一直觉得你很难靠近,嗯,怎么说呢,有点神秘有点高冷,但今天我感觉你不是这样的。”
这样的评价,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