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Chapter23 影子（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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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的荣幸，阿莎薇尔！”多丽丝原本挺直的脊背伛偻下来，食指与拇指不断捻磨着宽大的袖口，“很高兴为您效力！”
“……谢谢你。”我注视着她，尽量让自己的目光和平常一般。
没错，阿莎薇尔，把她当成一个普通的、寻常的同学就好。
没什么大不了的，嗯，我开始向她微笑——此前我从没想过微笑原来是一个体力劳动：“呃，就这事情，你愿意帮忙真是太好了……我是说，你可以先忙你的事，我看你怀里还抱着坩埚呢。”
她刚想接着和我继续客套，背后忽然有人和她打招呼：“呦，弗莱奇。”那人在地窖下，光线昏暗中我看不清他的长相，只能依稀辨认出那也是个斯莱特林学生。
多丽丝只是眼神微微晃动一瞬，便转头营业性地寒暄起来：“卡罗先生，您好！”她仓促地和我挥手，然后边说边往地窖走去。
卡罗？我多半是见过的。有些势力的纯血家族的巫师，基本都在舞会上打过照面。不过我肯定没有和他交谈的打算：舞会上的面子功夫足够让人吃不消了，我私下里都避着卡罗一类的同龄人走。
我见多丽丝大抵是没空再和我说话了，便满心庆幸地离开了。
后面几天，叔叔争取到了难得的假期，跑去罗马尼亚看那群神奇动物研究者研究龙类去了，期间的信一封接着一封的来，累坏了好几只猫头鹰。
我只好每次都拿多些口粮招待这些尽职尽责的猫头鹰，随即马不停蹄地给叔叔回信，一时间也真把画像和辛维娅放在一边了。
叔叔在信里提到了驯龙人查理·韦斯莱，我不认识查理，不过熟悉他的姓氏，红发韦斯莱嘛。叔叔说，等他打通了关系，偷偷给我弄一只龙崽养也不是不行。我一看不免失笑，不怀疑叔叔能做到这一点。不过养龙还是免了，自己怕龙其次，重点是违法。
安安逸逸过了几天校园生活，辛维娅还没惹出乱子，我以为自己已经适应校园生活了。
……But.
我和多丽丝，大概谁也没有预料到，两个人再见面时，会是这种情况。
多丽丝答应下来我的请求后，三四天都没有再和我碰面。本来赫奇帕奇与斯莱特林同教室上课的次数就不多，这几天里一节课也没见到她，更让我不安和奇怪了。
是我的请求太麻烦她了？又或者她遇到了什么麻烦？消息是次要的不着急，但如果她有麻烦了，多丽丝本人愿意的话，我还是打算帮忙的。
而事实证明，她确实被麻烦缠上身了。
眼看着被几个人围在中间的多丽丝·弗莱奇，我控制不住地向前猛冲两步，靠近过去。可等我看清为首那人的脸时，我生生顿在了原地。
伯顿·卡罗，斯莱特林二年级生。
他带着两个一年级把多丽丝堵在墙角，再典型不过的霸凌现场。“我听说你的顿格*舅舅前几天又惹事了？有人看见他被赶出了长袍店!”
我觉得自己需要上前制止，但卡罗先生前不久刚和叔叔合作过……如果话没说好，会惹人不快的吧？可是伯顿·卡罗应当没必要因为这种事就破坏两家的关系……
踌躇间，卡罗已经发现了我，于是用一种我难以理解的、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的神情道：“啊，沙菲克小姐，您好。”
“真高兴能和您偶遇，您来霍格沃茨之后，我们还没见过面呢，”说着，他反差极大地瞪了多丽丝一眼，难掩厌恶，“可惜总有些扫兴的东西。”
他的措辞让我不再犹豫，卡罗的恶意早便摆在明面上了，脑筋运动间道：“……我也很高兴，卡罗，不过……我是来找多丽丝·弗莱奇的。”
“弗莱奇？你找这家伙干什么？”他眉头一皱，“你什么时候认识的这种人？”
“唔，不、我们其实不熟……斯内普教授有事要找她，”我记起多丽丝出色的魔药课表现，“嗯，魔药上的问题。”
卡罗脸色难看，似乎也清楚多丽丝的魔药天赋，甚至对此颇为不爽。最后他也没说什么，摆手让那几个一年级让开了。
多丽丝面无表情地从人群中挤出来，幸而只是长袍些微凌乱。这些斯莱特林低年级鄙夷拳脚相向，认为这不符合他们的修养，而又会不了几个恶咒，没给多丽丝带来多少身体上的伤害。
我眼看着她深吸一口气，恢复了我印象中的模样，恭恭敬敬地对着卡罗道：“那卡罗先生，我先走了？”
卡罗甚至懒得理她，抬脚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一年级见领头人走了，面面相觑，和我招呼一声也便跟着往别处去了，走前还提醒我多丽丝舅舅是出了名的混蛋。
我叹气，这我哪不清楚。刚刚情况紧急一时没想起来，而且我也不至于因为他舅舅讨厌多丽丝本人吧……不过她本人的确总让我不自在。
要说蒙顿格斯·弗莱奇，这人常年厮混在魔法界最底层，天天和骗子毛贼为伍，品格不行但消息灵通，叔叔这种工作性质的基本都和他有过接触。
一瞧多丽丝真要去教授办公室，我赶忙拉住她解释：“欸，你别走，我是情急之下才这么说的，斯内普教授没找你啦。”
多丽丝眨眨眼，很快反应过来：“啊，那……我趁现在把之前您让我查看的东西告诉您。”她多半把我的行为理解成急着要她的回复了——这让我有点难过，没人希望自己的好意被人误解吧……在多丽丝眼里，我和卡罗没两样。
多丽丝的表情虚伪到堪称冷漠，像上下级汇报一般告知我，斯莱特林休息室一共就两幅画像，丢失或者迷路的事情从未发生过。
语毕，她仔细整理好仪容仪表，影子一般飘走了。笑容挂在脸上，仿佛雕塑。
得到了消息，我仍谈不上高兴。一是这算不上好消息，二是多丽丝的态度让我隐隐察觉出，也许她是不希望我帮她的。
可是为什么呢？我无法理解。
帮助他人需要以他人意愿为前提，道理我是知道的。但是，在身处困境的时候，大家难道不都是希望有人来帮自己一把的吗？提供帮助也会是错误吗？即使出于善意？
我无法理解，就像我无法理解很多人莫名的恶意。
全身上下不自在得像爬满了蚂蚁，等重新钻进赫奇帕奇休息室，穿过热闹的学生跑回寝室之后，我才长舒一口气，在柔软的单人床上躺平。
精神上和身体上的双重疲惫提醒着我，社交不是你迈出了第一步，就能轻松摆平的障碍。但那已经不是我现在想思考的东西了。
摘掉领结，把床头柜上的麻瓜杂志拿到手里，一翻开就是福尔摩斯和华生的黑白像。这是辛维娅从旧书摊上翻到的，不知名福尔摩斯爱好者编写的福尔摩斯百科，从原作的字里行间拼凑出一个完整的人物生平。
心情烦躁的时候，我爱看这个来打发时间。
正看着，却听见门口传来敲门声。我不免困惑，毕竟学院里能来找我的人，左思右想也找不出一个。开学到现在和我说过话的人屈指可数，谈得上熟络的更是几近于无。
可能是教授找我？
我勉强从床上爬起来，三两步扑到门前，怕那人等急了。门口是个女学生，果不其然我不认识的。
“哦，沙菲克，你在啊。”女生倒没有不耐烦。
“嗯，我在，怎么了吗？”我挺好奇她找我有什么事。
“迪戈里夫人做了好多姜饼人，塞德里克正在休息室分呢，”她友善道，“你不在，他又不方便来女生寝室，就麻烦我带给你啦。”
低头，女生手里拿的是一只红底绿缎带的礼品盒，应该就是她口中的姜饼人了。我赶紧接过礼品盒，和她道谢。
她点点头：“你拿到了我就先走啦，朋友还在下面等我。”
女生离开了。
我关门坐到床边拆开礼品盒，里面排了厚厚三层姜饼小人，可能是因为猫头鹰运输途中的颠簸有些散乱。
深棕色的姜饼人上用巧克力豆简单镶嵌出五官，饼身边缘是带着酥脆感的金黄色，整块散发着巧克力、蜂蜜和牛奶纠缠在一起的甜香。
盒子侧面用回形针固定了张小小的纸条，我把它取下来展开，上面工整地写着：“谢谢你和威斯玛小姐的小熊饼干。”末尾还画着简单的微笑符号。显然，这是给我们两个人的。
塞德里克·迪戈里还记得特快上的小熊饼干呢。
盯着眼前的姜饼人和纸条，我今天第一次真心实意地弯起了嘴角，但很快又不受控制地压了下去。
其实也没那么糟，对吧……对吧？
我叼着姜饼人，重新躺回床上，颓废的好像理所应当。
校园生活，唉，校园生活。我在信里告诉叔叔，我适应了霍格沃茨，可实际如何我自己清楚。
抓抓头发，我拿起杂志怼到眼前，心道顺其自然吧，至少总体上还很顺利——多丽丝的事以后再纠结，唔，最短等我吃完姜饼人之后。
等下把辛维娅的那份给送去吧。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Chapter23 影子（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