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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0. ...

  •   事情就是这样,因此四人被困山中。
      泳池边,起初只见晁一晨的身影。左手夹着烟,右手插在裤兜里,影子倒映在水面上,甚是寂寞。
      后来,林绅不紧不慢的脚步声走过来,手捧两杯杰克丹尼,脸上挂着笑。
      “来一杯?”
      晁一晨便接过酒杯,有所顾虑地打量他。
      “放心,”他说,“绝对没做手脚。”
      “凌希不是吃你的醋嘛,我已经给他发过誓,和你保持距离。”
      “真的,信我。”
      晁一晨顿了顿,原来凌希是吃他的醋,抿了两口酒。
      “爽快点,一饮而尽。”
      谁要和你一饮而尽?晁一晨寻思着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再后来,盛也邢和凌希也露面了,带着整套音响出来。夕阳照在小小的喇叭上,音乐恍若活了过来。
      男人嘛就那点儿事,喝酒抽烟取乐。
      白天默契地躲起来,日落才舍得溜出来,曙暮性动物一般。
      他们是黄昏里最忠诚的观众,或是打闹,或是厮杀。谁都不是谁的救赎,这不是童话故事。
      从德国摇滚乐,到迷幻摇滚,从曼森,到张国荣,他们顺应时代,下意识地摇摆着身体,像一具具躯壳,偶尔吐出几句像样的话。
      他们是不一样的烟火,在这个时代不必相遇,却偏偏相遇。人生就是如此,没法选。
      他们跳累了哭,哭完接着跳。也不明白为何而哭,心中无端生出一股惆怅。
      他们很快会被时代遗忘,不如相拥在一起,互相慰藉。
      “我就是我,是颜色不一样的烟火
      天空海阔,要做最坚强的泡沫
      我喜欢我,让蔷薇开出一种结果
      孤独的沙漠里,一样盛放的赤裸裸。”
      当歌声唱到这里,盛也邢大喊:“晁一晨,我可能明天就死去,你喜欢我吗?”不是宣誓,胜似宣誓,也不期待有所回应,这样便好。
      The King有个中文名,叫做暮之犬。老板说如果没有伴儿,到这里来。在暮之犬,我们就是彼此的陪伴,虽然短暂,暮色中赶来,黎明前归去。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始终如一,白天打烊罢了。
      所以最初的那晚盛也邢去了,晁一晨也去了。
      可是长长的白昼呢?……
      晁一晨看向林绅,此时此刻,林绅正搂着凌希,谈笑风生,把酒言欢。怎么说呢,和林绅一起,有时候觉得什么都有,却什么都没有。其实林绅已经做了很多,至少教会晁一晨如何戒掉自己。晁一晨相信他能做到。
      天黑了,该回家了。各自回各自的家,不再有牵扯。
      只不过既然不会再相见,那么不如……
      晁一晨把视线转向盛也邢,盛也邢似乎也喝高了,摇头晃脑唱着歌:“不用闪躲,为我喜欢的生活而活,不用粉墨,就站在光明的角落……”
      表情好似享受,声音里却带着哭腔。
      他伸过手去,想摸一把他的头。
      哭什么呢,傻小子,这不是还有我,他想说,或者不说。
      盛也邢有所察觉,从躺椅上坐起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而晁一晨再次看向林绅,这会儿林绅都和凌希亲上了。他,又为何不可?
      本能的,他逐渐靠近,再靠近。盛也邢也本能的,慢慢后退,再后退,直至身子摔倒在地上,才爬起来往屋内走。走着走着,竟开始小跑起来。
      惹得晁一晨都忍不住笑了,跑什么,又玩追逐游戏?成,哥就陪你玩这最后一次,反正咱俩以后也不会再见面了。
      他巴巴地跟过去,见人上了楼,扶着楼梯扶手,一步一步地走上去。记不清自己究竟喝了多少,总之这脚步是有些沉重。
      然后他跟进房间,这房的窗帘似乎没拉开,光线昏暗暗的,什么都看不清。
      忽然间,盛也邢从门后冒出来,伸手搂住他的腰,嘴唇就在咫尺之遥。
      晁一晨想,他要是再忍不亲上去,还算什么男人,于是这样想着,他印上了他的唇。
      其实也不过是轻轻碰了一下,不像他和林绅,硬碰硬疼。盛也邢的吻稚嫩,柔和,像微风,又像细雨,他很喜欢,可以这样吻上一天。
      可是一吻******(删减版)
      ……有那么一瞬间,晁一晨觉得自己变成了林绅……
      ******
      这是又逃?好家伙,还要逃到什么时候?……
      小子并没跑远,只是去了隔壁房间。这房间窗帘开着,月光从窗外照射进来,洒在他脸上很好看。
      晁一晨拖着脚步走过去,眼看伸手就能抓着他,不料被他一个翻身,反过来将自己压倒在身下。两人深深陷入被单里。
      “下去!”晁一晨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得不承认喜欢。
      盛也邢不听,“大叔,上次都没……我真的好想……”话也说不完整。
      “想什么?”晁一晨问。
      对方哪敢说******
      “等等……”晁一晨倒吸一口气,这样被撩真致命。
      ******
      整个过程中,晁一晨都是蒙着脸,这下子终于抬起头,大口大口地呼吸,差点儿没晕过去。
      在这之后,二人酒醒了些许,就没再继续。
      至于林绅口中的三只豹,说好的第二天晚上就得找着,便找着了。一通电话打过来后,大伙儿该散伙的散伙,该回哪儿的回哪儿去。
      故事就讲到这。
      *
      “吱吱吱吱呀,吱吱吱呀,吱吱吱,吱吱吱吱吱……”晁一晨的来电铃声响起。
      是林绅。
      “晨,你不是让我找那个曲子?”林绅在电话那头吸着烟。
      “找着了?”
      “嗯,找着了,凌希说那曲子是他放的。”
      “是凌希放的?”
      “可不是,他现在每周都在练这个,我一会把名字给你发过去,是一首罗马尼亚的民间舞曲。”
      “你发过来,”晁一晨一顿,接着说,“还有个事。”
      “您请说,”林绅又吸一口烟。
      “我戒烟了。”
      “你戒烟了?”电话那头一字一顿,听着很是吃惊,“怎么戒的?”
      “这你管不着。”
      “行行行,您自便。”
      一分钟后,一条短信发来,上面写着:“Béla Bartók - Romanian Dances, No.3 Stamping Dance。”
      晁一晨得琢磨琢磨这个名字。
      *
      原来凌希家住这么近,两人可谓邻居。
      那会儿刚好午后,阳光甚好,晁一晨想着择日不如撞日,不妨过去打声招呼。
      于是敲响了邻居家的门,没想到开门的却是另一人。那门一开,光全落在他脸上,差点儿没认出来。
      “怎么会是你?”晁一晨始料不及。
      “怎么不会是我?这我家,你以为是谁?”又是这副痞样。
      “这是你家?”晁一晨大吃一惊。
      “呃,大叔你怎么在这?”
      “我住隔壁。”
      “你住隔壁!哪一间?”对方同样吃惊。
      晁一晨往后退一步,扭头指了指前方。
      “大叔你原来住这么近!”
      两人瞠目结舌了好一会儿。
      “进来坐会么?”
      晁一晨闻言不由得挑眉一笑:“怎么,有胆敢邀请我了?”
      “那你进来不?”
      晁一晨佯作思考状,偏偏就不,“不进。”
      可把人给急的:“我都有胆量邀请你了,咱们以后就是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
      “逗你的,”晁一晨打断他的话,“以后不许再逃了,听到没?”
      小子瞬间露出灿烂的笑容,巴巴地跟着人家进了屋。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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