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初见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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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小姐。”
楚诺显然也看见我了，便收起手中的学生证，朝我走过来。他身后的官兵迅速围上来。
手突然被谁拉紧，阻止我走向楚诺的脚步。
我转过头，看见一张风情万种的脸。她挑衅似地故意看了一下楚诺，轻蔑地扯起半边嘴角，满意地看他们惊慌失措的脸。然后转过脸，轻佻地朝我一笑，倾国倾城，日月无光。
我愣了一下。
她握着我的手骤然攥紧，转身，逃，亡命之徒一样。
就像，在逃脱命运的追捕。
穿越层层包围的人群，掠过身后蒸汽般腾起的惊呼，不管不顾，不问不看。眼前闪过的人，物，房屋，都成了飘渺的浮光掠影，像冲洗失败的照片，模糊，氤氲成一团。
天地间被速度洗劫一空，瞬间安静了。
喧闹，画像，奖赏，楚诺，官兵，什么都不存在了。
像狂奔在苍茫无垠的旷野。会没日没夜，马不停蹄地跑下去，跑过江河湖海，跑过沧海桑田，知道尘满面，鬓如霜。风呼啸着将我们的发丝吹成了一团，像死命纠结的宿命。
我放弃挣扎，跟随着她的脚步，什么都不再想，放心地将手交给她，将方向交给她。我规规矩矩的人生，请允许我任性一次。
主动权，交给别人。
转了无数个弯，拐了无数个角，从繁华热闹的街市到寂静冷清的小巷，从人来人往到人迹荒凉，身后的喧闹声完全消失，到处是热闹的虫鸣鸟叫。
她终于停了下来，放开我的手。
我像断线的风筝，直直地倒在地上。
无所顾忌地舒展身体，闭上眼睛。贪婪地呼吸。秋日柔软的阳关抚摸在脸上，暖洋洋的，让人忍不住有浓浓的睡意。眼里是满满的橘黄色，淡然，优雅。原野的风在耳边呢喃，亲密地咬噬着我的耳朵，分享一个古老的秘密。从容而缓慢流动的时光，如果像琥珀般凝结，不去在乎人世间的百般纷扰，该有多好。
睁开眼，惊现一张惊世骇俗的脸，被无限放大突兀地悬浮在眼前。全身的血液瞬间凝固，我几乎魂飞魄散，尖叫了一声，本能地伸出手朝眼前就是一拳。
显然，她毫无防备，趔趄地向歪歪扭扭地退了几步，还是一个跟头摔倒在地。
我看得目瞪口呆。
她捂着左眼，薄唇紧抿冷冷地看着我，不怒自威。
我慌忙手脚并用从地上爬起来，又不敢太靠近，只得僵硬地站在原地，手舞足蹈地解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还以为。。。我没想到。。。可是你。。。对不起。”乱七八糟得解释了一通，最后还是干巴巴的对不起。
她捂着眼睛，咬牙切齿地，一步一顿地挪到我面前，脚和地面发出低沉的摩擦声，就像生硬地踩在我心上，听得我心惊肉跳。
沉默地站在我面前，她左眼上的手固执地不肯放下，狭长的桃花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看。像运用无声心理战术的刑讯逼供，不动一兵一卒，对方不战自败，落荒而逃。而我，被她幽怨的眼神盯得毛骨悚然，真的要弃甲卸兵狼狈逃窜了。
我忍不住妥协：“要不然，你也给我一拳。”话音未落，她竟然真果断而迅速地扬起右手。
我本能地向后躲了一下。
她眯着眼睛，修长的手指悬在半空。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我心一横，豁出去了。脖子向前伸了伸，我大方地献出自己的脸，等着暴风雨侵袭的时刻。
意料之外，她并没有扬起胳膊发力，却把手贴在我脸上，轻轻的摩挲，一抹魅惑的笑在她嘴角不易察觉地绽开。
铺天盖地的金色光芒顺着她柔顺的黑发流淌，滑落，温柔地跳跃，流转在她好看的桃花眼里。几率黑发湿润地纠缠在她的唇边。无边旷野里，她像一株性感而危险的罂粟花，浑身流转着蛊惑的味道，诱惑人不顾一切地沉沦。
时间，黏稠地像浆糊，停滞不前。
“呱呱”凄厉沙哑的声音尖锐地划破长空，割碎了我的呆滞。一只浑身漆黑的乌鸦从她身后凌厉地腾空而起，刺进苍穹，转眼间已经化成小黑点融进遥远地虚幻的天际。
我不禁打了个寒颤，蓝心语，你疯了吗，竟然被一个女人迷惑。
我向后大幅度地退了几步，义正言辞地表明自己坚决的立场：“对不起，我不喜欢女人。”
“哈哈哈，他也不喜欢男人。”一个熟悉的身影又如天外飞仙轻盈地落在她身旁。
密不透风的发钗，纵横交错的浓妆，鲜艳亮丽的衣服，嚣张狂妄的口气。
故人。
“寒冰舞，是你吗？”我几乎是惊喜地尖叫出声，眼前这位神出鬼没的妖艳女子，不是她又是谁？自己都没办法解释，看见她的瞬间，心里张狂的恐惧，就乖乖地偃旗息鼓了。
“丫头，你还记得我。”她笑容满面地朝我摇过来。
“等等，你是寒冰舞，她又是谁？”我警惕地朝后退了几步，指向站在我面前的女子。
“哈哈哈。”她仰天大笑，长发在风中助兴似的乱舞。她嘴角含笑，走到仍捂着眼睛的她面前，伸出兰花指在她胸口重重点了两下，颐指气使地命令：“寒冰彻，你小子给这丫头解释一下。”
看我还处在云里雾里的状态，她风情万种地朝我跑了一个媚眼，拍了拍身边人的肩膀：“寒冰澈，我弟弟。”
弟弟？男子？是男子？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瀑布青丝，妖媚的瞳，像点缀着清晨露珠，恣意绽放的玫瑰花，透明而妖娆。坚挺的鼻梁，紧抿的薄唇漫不经心地划出轻蔑的弧度。而现在，这个弧度超我开口了：“你就是用来换沈冰清性命的东西?"
"寒冰澈，你这个混蛋。刚给你解了哑穴你又死性不改胡说八道，丫头，不用理他，他就是个疯子，我们走。”她热情地伸出手拉我。
我看着她，没动。
她楞了一下，随即弯弯的柳叶眉挤成一团，不满地低吼：“那个小王八蛋胡编乱造，你要是相信。。。”
“小婉，我把她丢了，我要回去找她。”我慢吞吞地解释。
她眯着狭长的眼睛，歪着脑袋微笑地看我，而后一把抱紧我的肩膀：“小婉我会替你找，现在先给你找个住的地。”
芙蓉镇。芙蓉客栈。
“丫头，咱俩住一间，你没意见吧？”她边整理床铺，边貌似真诚地征询我的意见，我勉强地扯了扯嘴角，闷闷地回答：“嗯。”
“丫头，不开心？”她靠在床边，美丽的脸上有掩饰不住的疲惫。
“没有，寒小姐。”
“寒小姐，叫着真生分。要不然，叫我师傅吧。”
“师傅？”我忍不住拔高音调，无缘无故地叫师傅，也太奇怪了吧。
“拳脚功夫，刺绣，弹琴，都可以传授给你。”她得意洋洋地比划。
“可是，我都会。”我好心地提醒。
时间太久了，久得都要忘记。
跆拳道，刺绣，琴，或多或少地都接触过。因为，有个人想要我学，我暗地里拼死拼活地学，却总在她面前摆出深恶痛绝的模样。为什么不承认，不肯让她知道她的每句话我都在当做圣旨在执行。在母亲节瞒着她跑遍了大半个城市，甚至傻乎乎地上网百度，最后买的礼物还压在柜子底。吵架后一个人呆呆地矗在她的卧室门外难过了大半夜还是没道歉。
有没有人告诉她，我后悔了。
“丫头，厉害，居然都会。有空和师傅我切磋切磋。”
她跳到我面前，用力地拍着我的肩膀，像是在力图唤醒一个梦游的人。
我无语，还是我师傅。
“老板，饭菜都准备好了。”
店小二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外，弯着腰，说话一板一眼，毕恭毕敬。
“老板，你吗？”我转过头，惊讶地看着她。
"嗯。”她满不在乎地应了一声。
怪不得。进店时目不斜视，随意朝店小二挥了挥手，就直奔位于最顶端地上好客房。
饭桌上，气氛诡异异常。
我埋头专心致志调戏碗里的饭，竭力镇静，以忽略对面冷冷的注视。稍微抬头，就能看见静静坐在我对面的他，修长白皙的手指依然不依不饶地覆盖一只眼睛，遮挡地严严实实。幸存的右眼，势单力薄，杀伤力不减，明亮而狭长的桃花眼时不时若有若无地扫我一眼，瞟得我心惊肉跳，拿筷子的右手没出息地抖阿抖。
而寒冰舞异常兴奋，像是遇到了什么值得庆祝的大喜事，喝汤分外响亮，还装作若无其事地瞄她乖戾的弟弟一眼，又意味深长地瞧我一眼，眼珠子骨碌碌转个不停，脸上有一种满的要溢出来地表情，忍俊不禁，以及，兴奋的期待。
窒息的尴尬。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低头扒拉着碗里的饭，蚊子一样小声。
“你说什么？我没听见。”我鼓起勇气抬头，对面的他斜着靠在椅背上挑衅地看着我，一副我没听清再说一遍的欠揍表情。
我咬紧牙齿，冷静，冷静。
我错在先，不能发火，不可以一错再错，道歉，就一次，我不是小肚鸡肠的人，不和他一般计较。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直视着他的的眼睛，不卑不亢：“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也没想过会变成这样。我一直以为，一个大男人，不会因为这种小事斤斤计较，也许是我错了。你救了我，我很感激。我伤了你，我很抱歉。我嘴笨，不知道如何才能取得你的原谅。可是，我已经真心实意地道歉三次了，如果你还不打算接受，我也无能为力。
他的脸色瞬间铁青地可怕，明亮的桃花眼像有乌云遮蔽，蒙上了凌厉的黑色，胸口大幅度地上下起伏。
我不客气地扬起下巴，冷冷地看着他，不和解，就彻底翻脸好了。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初见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