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chapter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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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司家的三个孩子一个比一个不省心。
父母不存在的家庭里，大哥明司武臣就是一家之主，但这个年长者不称职也全无威信。年少时作为暴走族“黑龙”大名鼎鼎的“军神”征战四方，对家里的两小只关注得极少，常常是将两人放养在好友佐野真一郎家中。
后来隐退，总算得空来照顾两个小孩，于是局面就演变成了三个明司齐聚佐野家。三妹千寿还好，顶多是和三个男孩跑来跑去性子玩得野了点，平常还是会听大哥的话。二弟千夜却是比佐野家那个次子还要叛逆，一天不呛人几句就不罢休，以至于偶尔乖巧都不免让明司武臣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小的不让人放心，大的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个周末应了真一郎邀请到对方店里聚会，明司武臣立马抛下弟弟妹妹的国语测试卷，毅然决然地和在楼下等待的阿若和弁庆扬长而去。全然没顾及两小只极度无语的凝视。
顺路捎上了同样受邀的乾青宗，于是就有了下面这一幕——
看起来颇为乖巧的黑发小孩很有礼貌的自我介绍，而后寒暄几句便有些迫不及待地和乾青宗说起话来。
“赤音姐现在怎么样了？”
“姐姐她恢复得很好，再过两星期应该就能出院了”
“我之前和你说的那个，SUQ＿QU家的粉霜有买吗？效果怎么样？”
“买了，姐姐说效果很好，用完之后脸上的疤就看不见了。”
“唔，那你那个姓九井的朋友呢？”
“可可他最近，还没有闲下来，但医药费早就足够了。大概，过段时间就会回到正常的生活吧……”
“果然还是不太放心，乾君要看住他啊。”
“嗯，我会的。”
“顺便，姐姐说哪天有空的话想请你到我们家做客。”
“好，等赤音姐出院就约个时间吧。”
……
两个小孩聊得极其投入，但黑发少年也没让唯一的女孩子艾玛受冷落，主动把话题引到女孩子喜欢的饰品和玩偶上。
“之前去原宿的时候看到这些，想挑几件送给赤音姐当出院礼物。”
“艾玛酱可以帮忙出出主意吗？女孩子的话应该比我们更懂吧。”
小姑娘看着那些闪亮亮的小玩意眼睛都在发光，话匣子一开就关不上了。
几个大人坐在一边插不上话，佐野真一郎把外送递给三个孩子之后就笑呵呵地拿着罐碳酸饮料喝，笑得像个慈祥的老父亲。
“那个孩子——羽宫折云——还真是厉害啊。”明司武臣望着坐在两个孩子中间的羽宫折云。少年含着笑的双眼泛着柔和的光，很是好看。
“是吧？折云明明是幺弟，但是意外地会照顾人呢。”明明当天才认识小孩但已经完全沦陷（？）的真一郎高兴地回答。
什么？！居然是弟弟？！
想了想自家弟弟那幅万年不变的臭脸，再看看那边可爱体贴的黑发小孩，明司武臣虽然感觉不太厚道，但还是狠狠地羡慕了一把。
可恶！我也想要这样的弟弟！
彼时在家中耐着性子给妹妹讲题的明司千夜冷不禁打了个喷嚏，并再次烦躁地把一张草稿纸揉成了团。
——
三个小孩啃完外送的披萨之后又一人捧了一杯可乐，这个时候大人们总算插上了话。
于是大名鼎鼎的初代黑龙总长告白二十连败的勇武传不攻自破，满脸写着不甘的佐野真一郎试图用一统煌道联合和螺愚那六的英勇事迹来挽回形象，但效果不佳，反而是让小孩给今牛若狭和荒师庆三加了不少印象分。
羽宫折云再怎么早熟也是个男孩子，而男孩子大概是天生对这种少年漫一样的故事毫无抵抗力，所以听人讲故事的时候折云和青宗一人占了一个头等位置，两双眼睛里是一样的崇拜，前者虽然在努力克制激动的情绪，但还是会不由自主地蹦出一两句“斯国一”。
而对于几个身为故事主角的大人来说，来自可爱后辈的赞美十分受用，很大程度上满足了他们小小的虚荣心。
大人们讲得起劲，小孩也听得开心，作为东道主的佐野真一郎一上头还把未完工的机车也搬了出来，得意洋洋地给小孩们观摩。
气氛一度很和谐，如果没有那一通不合时宜的电话——
羽宫折云接完电话就没有再开口了，小孩周围的空气好像停滞了一般，压抑的惊人。
“非常抱歉，因为有些急事所以我要先离开了——”
破开沉默的是羽宫折云的这一句话，黑发少年飞快地冲所有人笑了笑，然后逃也似地推开了S.S.MOTORS的店门。
留下一众来不及反应的人。
“喂，阿真，快追上去啊——”今牛若狭把愣住的佐野真一郎推向门口。
“嗯？欸？”迟钝的青年这才做出反应。
“不想看到那孩子哭的话就快点追上去——”今牛若狭提高了音调。
向来散漫的“白豹”看着友人发动巴布，难得有些着急。
如果只是急事就好了，今牛若狭想。
可那孩子笑得好像快哭出来了。
——
载上羽宫折云的佐野真一郎将他送到了目的地——市医院。黑发青年停好车，上楼去找那个跑得没影的孩子。
最后他看见羽宫折云站在手术室门口，一张脸苍白的好像要与白墙融为一体，亮红色的指示灯把少年的身影和那堵墙都染上了绯红。
佐野真一郎的眼睛有点发酸。
“真一郎君……”
他听见少年用一种极低，又缥缈的声线。
他听得很清楚，也看得很清楚。
那孩子在害怕啊。
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把黑发的孩子揽进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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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晚上大概过了一周左右，晚饭后出门买烟的今牛若狭又遇到了那晚匆匆离开的少年。
少年的脸色有些苍白，眼下淡淡的青色盖过了眼尾的浮红，一头柔软的黑色卷发乱糟糟的，显然少年这几天没有好好打理。修长的手掠过冰柜里的一排饮料，冷气弥漫的冰柜门拦在羽宫折云和今牛若狭中间。
心不在焉的少年随手拎了瓶碳酸饮料，关上柜门时才注意到对面的白发青年。
“欸……若狭君？”
有点糟糕啊，今牛若狭听见羽宫折云浸着疲惫的声音。
——
今牛若狭来时没有多留意阴沉的天空，只是在店里和折云说了几句话，一出门就和倾盆的大雨打了个照面。
本想淋个雨冲回公寓，但身边的小孩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
算了，就当陪陪孩子吧。这样想着，今牛若狭又把刚带上的兜帽放了下来。
“若狭前辈也没有带伞吗？”羽宫折云把另一瓶饮料递给同样在雨帘下止步的白发青年，“还真是不太幸运的巧合呢。”
“算是吧……”今牛若狭慢吞吞地回答，不知道是在回应哪句话。他伸手接过那罐印着粉白图案的白桃味汽水，又悄悄把刚掏出来的烟塞回衣兜里。
一阵无言。
今牛若狭没有打开那罐饮料，只是拿在手里，任由凉意冲进掌心。
“啊……阿真和我说了，那天晚上……节哀顺变。”好不容易犹豫着开了口，但刚说完今牛若狭就开始后悔——在这种天气和人讨论这种话题，他脑子短路了么……
“嗯……不用担心，我没关系的……”小孩的语气不像在回答，倒像在自言自语，“其实那个男人，在我妈妈眼里，说不定早就死了。”
“从我七岁开始，他对妈妈的感情已经坏掉了，那是不正确的。”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还爱我们，或者说，还爱妈妈。”
“妈妈很害怕，我和哥哥也是，所以那天晚上的车祸说不定反而是一件好事。”
“昨天，妈妈告诉我们，她也要走了，和一位真正对她好的先生。”
“我应该为她感到高兴的，摆脱那个男人之后，妈妈会有崭新的、幸福的生活。”
“可是，我好像实在笑不出来……”
羽宫折云比第一次见面时话多了不少，但那气若游丝的语调全然让人高兴不起来。
今牛若狭维持不住那种漫不经心的神情了。
“小孩子在这种时候是会哭的啊。”天边浮云一般的白发被风吹起，雨声将今牛若狭的声音称得有些不太真实。
“咦……？”
羽宫折云感受到今牛若狭掌心的温度。
少年的眼泪没有十几岁的年纪应有的汹涌，有的只是叹息般的雨声和从喉咙里漏出来的呜咽。
对啊，我好像，没有家了……
恍惚间，羽宫折云如是想。
雨水连成一串串的晶莹，没有丝毫要停下的意思。
TBC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chapter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