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你找到我》艾星斓

4、第四章:欠债

　　其实，凌屹天自己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温书云会嫁给自己。
　　第一次会紧张、会害怕如果这件事没有成功要怎么办。和以往谈生意不同，他多了几分期待。
　　不过，凌屹天有一个优点就是迎难而上。他越紧张就越期待。
　　“爸，给我点时间，我会带她回来的。”凌屹天眸光灼灼地说。
　　温书云今天下班有点晚，因为有一个老人过生日，她留在那里收拾。
　　等她回到家，眼前的一切，让她瞳孔一震，诧异不已。
　　整个墙壁全都是由红色油漆喷的“还钱”二字，还贴了温燕的照片在墙上。如此夸张的阵仗，她怎能不被吓到。
　　温书云马上开门进屋，还想问问温燕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进门一看，家里连灯都没开，黑呜呜的，猜想温燕应该躲在其他地方了。
　　谁知，温书云听到厨房有声响，她害怕那是上门追债的人，她随手拿起一个扫把，往厨房方向走去，随时做好防御攻击之势。
　　果然，看到一个人蹲在冰箱旁边，身子蜷缩起来，不停地抖动，拿着面包小心翼翼地吃了起来。
　　温书云知道那是温燕，她迅速放下扫把，走到温燕身旁，蹲了下去。
　　看到温燕身上脏兮兮的衣服，如同饿狼般疯狂地进食。
　　温燕感到有人触摸她，她先是一惊，为之大喊，再是转头。
　　原来是她的女儿，温书云。
　　温燕马上紧紧抱着温书云，吓得魂都没了，“书云，怎么办？怎么办？我赌输了但我没钱继续了，我向他们借钱，结果他们出老千，把我的钱都骗走了。”
　　温书云抱着她，轻轻抚摸着她，无声地安慰她。
　　“我还欠下了他们一大笔钱，他们恐吓我，说如果我还不上，就要把我的手手脚脚斩断，书云，我不想变成残疾人。”温燕哭得很惨，连话都说不清晰。
　　温书云拿着纸巾擦了擦温燕脸上的泪水，少顷，纸巾都被泪水浸透了。
　　温书云带着哭腔安慰温燕，“妈，没事的，不用担心，你回来了，我也回来了，会有办法的。。”
　　“他们刚刚在外面淋红油漆，我都不敢出声，我真怕他们把我抓去。”温燕惊魂未定。
　　“没事，他们都走了。”温书云将蹲坐在地上的温燕扶了起来，到客厅沙发上坐着，并且给她装了一杯温水。
　　温书云问:“妈，你欠了他们多少钱？”当务之急，得先把钱还上了。
　　一日不还，家无安定之时。
　　“五……五百万”温燕吞吞吐吐地说，不知道这笔钱怎么才能还上。
　　温书云一听，快昏过去了。这对她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直逼宇宙了。
　　她的月薪才几千，该怎么填这笔钱呢？卖了她，都凑不够这钱。“妈，你怎么会欠下这么多啊？我都不知道去哪里借那么多钱啊！”
　　“本来没有借那么多的，但是我总想着下一把就会回本的，结果越赌越大，越借越多。”温燕的“回本之愿”，让她们现在全都无力招架。
　　温书云长叹一口气，左手挠着脑袋，绞尽脑汁都没想到能有什么办法。如果把房子卖掉，也凑不够五百万，该去哪里借这么多钱呢？
　　蓦然，她想到那个叫凌屹天的男人，或许他能帮到她。
　　温书云急急忙忙去找那张印有他名字的名片，她翻了好久都没找到，该找的地方全找遍了，愣是没找见。
　　崩溃之际，温书云坐在地板上，万念俱灰，这时候的她，才明白什么叫做绝人之路。
　　欲哭之际，她余光一瞥，发现饭桌的桌腿下面，有一张小小的黑色名片安然的躺在地上。
　　她连忙跑过去，把那张名片捡起来。她用嘴吹走了灰尘，指尖用力地摸着上面的字，摸着印有凌屹天的这三个字，盯着它看，恨不得看出洞来。
　　温燕看着她如此宝贝这个名片，欣喜地问，“书云，你是不是想到办法了？”
　　温书云没有直面回答她，只是让她先去洗澡，然后好好休息。
　　温书云紧攥那张名片，回到卧室，呆呆地坐在那里，她思绪特别乱。
　　她的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回播着那天在车里发生的所有事情。她打开拨号功能，输入名片上面一连串的数字，但是她迟迟没有打过去。
　　温书云闭着眼睛，踯躅地思索:难道我要和他结婚吗，可是我连他是怎么样的人都不知道啊，这和卖身有什么分别呢？
　　她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但始终没有拨通电话，把残存在上面的数字，逐个逐个删除了。
　　今晚，他们躺在床上很久了，都没有入睡。
　　翌日
　　温书云顶着黑眼圈，走出门口。她看着墙壁上的“还钱”二字，以及照片。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伸手就把墙上所贴的照片全撕下来了，
　　正准备丢掉时，就看到两个大粗汉子，其中一个开口说，“死丫头，你干嘛呢？谁让你撕的？她还欠我们的钱，一天没还，一天就别想着有好果子吃。”话说完，另一个男人就想要动手。
　　此时，一个男人的呵斥声从后面冒出。
　　正准备动手的男人知道自己的行为被打断了，嘴里骂着脏话。而后，转身，发现那人竟是陈志。
　　那两个粗汉刚刚还咄咄逼人的样子，瞬间都焉了。
　　“志哥，您好！您好！呵！刚刚是我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一个粗汉卑微地说。
　　“你们以后不要再来骚扰温小姐和她的家人了，否则，后果自负。”陈志凛不可犯的模样，让他们更是紧张。
　　温书云第一次在现实看到此景，心里对他的信任多了几分，同样地，惊心也多了几分。
　　“志哥，我们也不想的啊，上头给的压力，我只能执行啊，而且欠钱还钱，天经地义嘛。”粗汉怵怵地解释。
　　“两位大哥，你们放心，欠你的钱，一定会还的，请你们给点时间，求求你们了！”温书云明白欠钱还钱的道理，只好低声求饶。
　　“你们两个听到了吗，听到了就赶紧滚。”陈志大声地呵斥他们。
　　两个粗汉只好离开了。
　　温书云不好意思地笑着对他说，“陈先生，谢谢你。”说完，于离开之际，陈志开口说，“温小姐，请你跟我上车，老板想要见你。”
　　这次，温书云没有拒绝，跟着陈志，上了车。
　　只见车上的凌屹天戴着黑色墨镜，双唇紧闭。每次温书云见到他，都会感叹为什么会有人长得如此好看。不过，她看到他戴着墨镜，又不用他开车，只觉疑惑。
　　车内，很安静。
　　温书云和凌屹天同处一个空间，竟会透不过气。
　　凌屹天用低沉的声线，说:“温小姐，我上次和你说的提议，你想得如何了？”
　　温书云没有讲话，反倒是手抠着手机壳，眼睛朝下面看，没有抬头看他。
　　“你究竟在担心什么呢？”凌屹天颔首皱眉，接着说，“这只是个契约罢了，我知道你家里欠了钱，你和我结婚之后，你这笔债，我来替你还。我还能让你一家人生活无忧，你放心，如果你想要工作，我不会拦你的，你大可有自己的生活，而你只用扮演妻子这个身份就行了。”
　　温书云内心动摇了，她想着还钱是当务之急，欠凌屹天钱，好过欠那些粗汉的钱。以后还可以再还欠凌屹天的这笔债务。
　　“温小姐，我给你点时间，再好好想想，想通了，你可以随时给我电话，我等你。”凌屹天话刚落地，陈志就打开车门。
　　温书云发现已经到了养老院，走下车，刚想问他，是怎么知道上班的地点的。她才想起凌屹天调查过自己，想知道的话，这有什么难的呢？
　　今天的她，打不起精神。心里烦的事情多得很，最近的遭遇让她无法呼吸，不知如何是好。
　　董阿姨不仅会洞察人心，还会察言观色。她看出来温书云一脸苦瓜样，肯定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关心地问，“书云，你没事吧？今天看你整个人都不在状态的，遇到什么困难了，和阿姨说，只要是阿姨能帮上忙，都会尽力的。”
　　“没事的，董阿姨，我已经找到办法了，是您说的天无绝人之路，做人总要信。”温书云不希望董阿姨为她担忧操心，她也更不可能开口向董阿姨借钱。
　　“没事就好，小姑娘有心事别藏在心里，说出来，自己就不会那么难受。如果你有什么烦心事，都和我说，阿姨愿意做你的树窟窿。”
　　“噗——哈哈，董阿姨，那是叫树洞，不过，真的很谢谢您，我觉得您已经帮我很多了。”温书云听到树窟窿就忍不住笑出声了，她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不用说谢谢，我没有女儿，但我已经把你当做是自己的女儿了，我们无需言谢。”董阿姨很喜欢温书云，希望她能早日度过难关。
　　温书云蹲下身子，握着坐在轮椅的董阿姨的手，轻轻地点着头，眼眸已染红了几许。
　　董阿姨伸手摸着温书云的头，嘴里小声说，“乖孩子！是乖孩子啊！”
　　这天，温书云的心房终于被温暖几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