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豪野犬]灰雪恋污浊》Akastuki

11、告别

　　“哈？！离家出走了？”国木田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人,若不是有眼镜挡着,恐怕那双眼睛中的怒火都要上天了：“在这种关键时刻！你们兄妹到底在搞什么！！！”

　　“非常抱歉....但是苍美她......”就在不久前,中岛敦与泉镜花遭到了港口黑手党的袭击,但战斗中途被组合的人妨碍,双方人马皆是两败俱伤,唯一庆幸的大概就是,他们成功捕获了□□的五大干部之一的尾崎红叶,面对外来组织的入侵,横滨目前处于三项鼎立的局面,然而,就在这种关键时刻,竟然被告知,自家社员家庭内部发生纠纷：“她说要回港口黑手党....”

　　“唉.....”国木田说到底,也只是一时的怒火,冷静下来何尝不是不理解原因,只是在这种时候..竟然还要火上浇油：“敦,电话打通了吗？”

　　“报告...没有....”

　　“手机定位呢？”

　　“她肯定是扔了,就算找也没用。”太宰推门走了进来,这边刚与尾崎红叶达成协议,就听见门外的吼声,实话说,对于这种结果他并不惊讶,毕竟那孩子从一开始就是抱着某种目的接近港口黑手党,从目前这种局面来看,是一个就算要舍弃家人也要回去的坚决：“现在不是分心找她的时候,所有人先去避难所避难。”

　　“知道了.....”

　　“........”

　　中原中也表情抽搐的看着眼前的人,最后没忍住,狠狠的敲了女孩的头：“你是不是被那条青花鱼传染了自杀癖？！”

　　“我只是在看风景....”苍美往后退了几步想要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周围的人已经开始散开,但偶尔还是有人壮着胆子上前询问两个人是不是吵架之类的,中也好脾气的一个一个支走,刚刚路过这栋大楼的时候听见有人说要跳楼,本来他是没兴趣的,但在通过一个路人的拍摄中确认是谁之后,不得不上去“劝说”：“是他们太大惊小怪了.....”

　　“......”中也心里对自己默念好几遍无视无视,自己接下来还有事要做,没有闲心再去吐槽她的行为：“所以,你怎么想起来在这里看风景了？”

　　“心情不好。”

　　“哦？在武装侦探社呆的时间长了,也会像个人似的学会思考了？”比起一开始见到的死气沉沉多了一份生机,就连说话的语气,也不再像机器一样：“所以,这到底算什么？跟你家人吵架了...还真是啊？”

　　女孩不自觉移开视线地行为告诉他猜对了：“怎么？该不会你跟他们提出你要回来？”

　　苍美面无表情的脸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终于绷不住,的确如此,就在几天前,因为要准备接下来的战斗,哥哥再一次提起了让自己加入武装侦探社的事情,以往总是躲躲藏藏不肯正面回答的她,终于开口说出了拒绝,后续的事情显然易见,因为那个不肯说出的理由,俩个人大吵了一架,如果不是直美最后哭着挡在两人中间央求他们住手的话,后果可能会更严重也说不定。

　　尽管她从未想过要加入,可面对家人,总是有一种说不清的感情在阻挠自己的行为,不要说出来,忘记是不是也可以,现在这样就好....之类的想法在不知不觉早已充斥了整个大脑,在“她们”刻意的演技之下,三个周,就那样过去了。

　　“你都做到这种地步,就别后悔自己的决定。”中也看着她一副扭扭捏捏的表情莫名的来火,二话不说拉起女孩就往楼下走,就算苍美想要逃走,却也无法挣脱男人的手,一想到可能要见到他们,她慌乱之下,竟不自觉发动了异能力。

　　“喂....你到底想干什么？！”尽管首领曾再三暗示过自己注意苍美与武装侦探社的动向,若是有机会就将其带回,除了便利的能力以及战斗力之外,中也对她的印象还算不错,但眼下,看着因为这种事情就变得唯唯诺诺想要逃避的女孩,他的脸上,流露出了些许的嘲讽：“你难道就想这么逃避下去吗？”

　　“......”苍美想说些什么却停下了,最后也只是退后几步与眼前的人保持距离不在说话。

　　“戚....真没看出来,原来你是这样的胆小鬼。”中也没兴趣与她继续纠缠,要是她就这想这么躲下去,那么也没必要去执行那个暗示了：“随便你吧,我还有事先走了,下次可没人再去“救”你了,所以,尽早停下你那些无用的举动吧。”

　　“中.....”苍美想要叫住他,可男人头也不回的走了,那一刻,她仿佛如坠冰窟,这下子,估计就算回到港口黑手党,也很难再接近目标继续刷好感度了。

　　难道她....又搞砸了吗？

　　............

　　欲望有些时候并不是一种罪,相反的,就算人人都拥有,可没有几个会真的愿意为了这种东西而献上自己的一切。

　　那一天,有个男人向自己问了一个问题：小妹妹,你想成为异能力者吗？

　　异能力是生来就有的力量,理论上来说并不可能通过第三方来得到,这种显而易见的道理,那个时候的苍美当然是知道的,可自己最后还是答应了,只是为了那一句一听就知道是谎言的话,她义无反顾的跟着男人走了。

　　“你真的不会后悔吗？要是跟我走,有可能再也见不到你的家人了。”

　　“无所谓！我要力量！我要成为异能力者！”

　　儿时因为异能力者受到过白眼,因为这种事去打架出头这种事,她早就不知道干过多少次,每一次都会有人问她,是不是因为嫉妒所以才会做出这种事,苍美从未承认过,当然,她也不会承认这就是事实。

　　“苍美为什么想要这种能力？明明只有痛苦。”

　　“因为很厉害,你想想,要是你的能力可以让你飞上天的话,那既不是超级酷的吗！”

　　欲望的源头只是因为一本故事书,任谁都读过也都幻想过的东西,一个小男孩,最后获得力量飞上了天的童话故事,苍美那个时候看着书中所描绘的,与坐飞机不同,站在云海之上眺望太阳的一幕,那个画面,成了她幼年时美好的梦想。

　　“想要获得什么,必然要付出与之相等的代价,若是本就不属于你的东西,那么结果必然不会是廉价的。”

　　“只有被选中的人才能拥有这份力量,向我展示你们的价值吧！想要这个资格,就凭本事来获得吧！”

　　天赋这种东西不是平等的,在现实面前,选择屈服也是一种勇气,但重要之人的存在,就是另外一回事,苍美可以选择放弃欲望,但不允许有人对她在乎的人出手,哥哥不可以,妹妹也不行,只要是为了他们,她很乐意摧毁这个世界。

　　“哈哈哈！我中意你！小丫头,回答我,你想要力量吗？”

　　“我想要！就算是恶魔的交易,我也乐意,向你奉献我的一切！”

　　“就是要这样才对！小丫头！恭喜你！被选中了....”

　　“竟然会梦到这件事....”苍美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囚禁在了一个不知名的房间,刚刚发生的事情犹如走马灯一般在脑内闪过,在散心的途中偶然遇到了中岛敦,后来又被卷入了战斗,只是没想到那个家伙也参与了进来,说实话,要不是对那个点石成金的能力还算有印象,她压根儿不记得对方是谁。

　　吱嘎....

　　牢房的门被推开,迎面走来的是那个男人,他在看到自己的那一刻,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狰狞,两三步走上前,下一秒,响亮的巴掌声响彻房间,但这似乎还不够,他又狠狠补了几脚才稍微好一点：“你个吃里扒外的**,区区机器竟然想反抗主人,简直痴心妄想！”

　　苍美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连开口都嫌麻烦,不过这样也好,单独的空间正好可以用来思考一些事情,耳边不断传来对方喋喋不休的辱骂声,她做了一个看似普通的动作,只是站起来什了个懒腰,下一秒,两个人再度对上了视线,男人还未反应过来,只感觉心口一凉,低头一看,自己的胸口竟然被开了一个洞。

　　“我虽然只是个受人.操.纵.的棋子,但就凭你,还不够资格做我的主人。”杀意的展现只需要一瞬间,解决了碍事儿的存在,总算是安静下来,苍美索性躺在地上闭上了眼睛,刹那间,无数思绪涌上来。

　　这还是自己第一次需要思考这么多的事情,一直以来,她作为防御系统,只需要在契约有效期间执行自己的任务就够了,解决入侵者,保护据点,然后回到组织,向父亲报告打听到的情报,然后被夸奖做的不错,这些,曾经是名为谷崎苍美的存在的价值。

　　可如今,那个称赞她的父亲已经不在了,留下她与兄弟姐妹们大吵了一架,最后以实力最为强大的“大哥”成为了新的父亲,但苍美很讨厌那家伙,当然,她也知道对方同样讨厌自己,只可惜自己赢不了,最后只能与他订下约定,只要将程序式2383带回来,他就会承认自己的价值。

　　价值,吗？

　　那一天,与港口黑手党首领的相遇让她从沉浸中清醒过来,只是简单的几句话,似乎在她心里埋下了其他的东西,至于那是什么,时间,会给出答案吧。

　　“他们人很好,只可惜,我还是更喜欢,黑.道.的做法。”这么多年的分离,她又怎么可能还是曾经那个只会打架的女孩？就算哥哥想要拼命掩盖,但眼神中偶尔流露出的陌生感也瞒不过自己：“我们的目的,永远只能在黑暗中才能实现,不是吗？”

　　没错,已经没有什么需要留恋,也没有任何需要犹豫的意义了。

　　苍美站了起来,拿出了那一双一直被她装在口袋里呆在身边的手套,那是自己刚刚来到港口黑手党,中也大人送给她的,来自上司的礼物,只是从质感就知道价值不菲,但更重要的是...这样就可以更接近这个人一步了：“我该走了。”

　　嘭！

　　牢房的门再一次被打开,浑身是伤的中岛敦狼狈的摔在地上,雪白的衬衫早已被染红,看这样子,十有八九是在战斗中被打败了。

　　“呜哇！！！死人了！”地上的尸体吓得中岛敦直接原地蹦了起来,但现在不是浪费时间的时候,他转头看向苍美,一脸急切的说道。

　　“苍美小姐！我需要你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