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少年]虽然他给我托球了但真没睡》啾妹

5、[005]

　　个子矮打排球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无数次出声喊着「再来一球」，却又无数次在球从二传手那里托过来时完全被对手拦网封死。好像无论怎样，奋力跳起最终也会被面前占了身高优势的对方拦下。

　　永无止境……永无止境。

　　月岛萤微侧过身去歪着脑袋、嘴角勾着那嘲讽的弧度用着那真会气死人的语气挑衅另一边，眼皮一抬，便将话题抛到了影山飞雄身上：“啊呀呀，怎么还不使出你那王者的托球呢？那个能将所有敌人都甩开、还能把自己的队友统统晾在一边的托球——”

　　“你的废话……可真多啊。”

　　隔着几米远的距离，你看见影山飞雄单手抓着球走到后排位置，噼啪将排球打在地面又弹至掌心上，微微抬起眼皮往月岛萤那边瞥了一眼。语气淡然，却不难听出里头的情绪：“就算不用快攻，我也会赢。”

　　太过熟悉了。
　　幼驯染之间真的太过熟悉了。

　　以至于当你见到影山这副模样，心底就下意识咯噔了一下，从而是倏然升起的哀叹——他这是想要凭着一己之力、趁着发球权在手凭借着强劲发球直接得分。

　　若对面只有另外两个新生还有机会，但这种情况之下并不是。对方还有一个大他两年、接球的防御力也比高出很多的队长。

　　果不其然，影山发过去的第一球被泽村成功接起，显而易见的，他难得有了些茫然，下意识偏头去寻你的身影。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直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月岛萤突然噗嗤一声笑出来，扬起了那自带嘲讽尾音的语气：“王者，你也该拿出你的真本事来了吧？”

　　这下子不只是作为幼驯染的你了，就连日向都没忍住炸起毛来冲向拦网那边死瞪着月岛，扯着嗓门手舞足蹈地嚷嚷着：“你什么意思啊！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在找茬！”

　　听到这个出乎意料的言语，你先是愣了一下，而后敏锐地抓住了重点去看明显反应过来有些心虚地飘忽着视线的影山，这才明白他昨晚回去之后周边不对劲的气氛是从何来，顿时被气笑了。

　　合着这家伙就是个笨蛋啊，被人挑衅了还自己一个劲憋着憋着还不告诉你——啊真的是。

　　你现在手有点痒，几乎都想冲过去跟月岛那家伙对线顺便骂影山一顿，然而旁边的菅原孝支察觉到你这跃跃欲试的态度后果断一把摁住你胳膊不让你跑到比赛区域、还一边好声好气地安抚着：“没事啊没事——”

　　你半月眼，吐槽了一句：“所以你在哄小孩吗菅原前辈。”

　　此时此刻，月岛萤已经开始了他有差别攻击，其语气依旧懒洋洋的，像是在好心给未知者提点一样：“据说这个「球场上的王者」的外号，是出自北川一中的学生之口，也就是「王者」的队友们给起的。而意思是——”

　　以自我为中心的帝/王，蛮横专行的独//裁者。

　　*
　　“我……做错了吗？”

　　那场比赛结束，北川一中的人走得零零散散。本该空荡的赛场上休息区里，唯有那个垂着脑袋任由毛巾盖住了刘海的少年站在你面前。仿佛不敢看你一般，连出口的声音都像在喃喃自语。

　　你本是笑着的，却不知为何因他那有些颤抖的声线刺激到攥紧了一瞬的矿泉水瓶，一直憋在眼眶里忍着的泪水在他话音落下后登时掉了下来。

　　笨蛋。

　　影山飞雄本垂着眼眸一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却因你那抑制不住的哭腔惊到瞬间就抬起了头，映入眼帘的是你死死地咬着唇却仍有眼泪啪嗒掉下来的模样。

　　他有些手足无措：“梨、梨绘？”

　　影山根本就不会哄人，哪怕面前是与他相处了十几年的幼驯染，此时此刻也不知该做什么反应好，只得笨嘴拙舌地接连说了好几句对不起。

　　你看着他，“……你道什么歉啊。”

　　影山有些无辜地抓了抓拿在手上的毛巾，那双清澈的眼眸定定地注视着你，如实回答：“因为你哭了。”

　　“……笨蛋。”

　　你屈指抹去了眼泪，闭了闭眼睛，下一秒就伸手抱住了影山飞雄。

　　男孩子的体温偏高，更何况是刚打完排球，此刻如同行走的蒸汽泡泡壶。然而这只泡泡壶太笨蛋了，不过是被你抱住就速度涨红了脸有些手足无措，那一双手就这么直直地停滞在半空中，回抱不是、不抱也不是，尴尬到不行。

　　“喂、喂！你干什么啊……”

　　你不耐烦地咋了一下舌，不管不顾就将脑袋埋进他那胸膛上，有些闷意的声音开口：“抱我。”

　　影山飞雄愣了一下，随后也不知想到哪里去了，单细胞生物此刻也会如同青春期的dk一般慌乱无措，那绯色甚至还从脖子红到脸上，光听那都颤起来的声音都能感觉到少年的不平心境。

　　“笨、笨蛋！我们性别不同怎么能说抱就抱——”
　　“那我抱你。”

　　近乎强硬的动作、不由分说就连身子都紧贴住少年的。哪怕在那一刻就感觉到对方僵硬到板直的身体，你也紧紧地挨着他，不知过了多久，才轻声开口：“还难过吗。”

　　“……”

　　影山垂了眸，有些艰难地从喉间滚出一句口不应心的话语：“才没有难过。”

　　“骗人。”你反驳着，顺势就将一只手往上摸到影山的脑袋上，像是在顺毛，却毫不留情地拆穿了他的隐瞒，“你的眼神，都在告诉我你很难过、特别难过。”

　　“是那种——”退开了些与他的距离，你定定地看着面前乖乖弯了些腰低着眼与你对视的男孩，倏地弯起眼睛笑起来。

　　“想要千代梨绘抱抱的难过。”

　　那一天有过无数次的配合失误，但最后那一球，根本不能称为「失误」。那是一种拒绝。
　　我们、不会再追随你的脚步了。

　　但那——“又能怎么样？”

　　面前的女孩子、与他相处了十几年的幼驯染，此刻却定定地注视着他。在同来的校友、队友都离开后，只有她始终待在他的身边。她一字一顿，吐字清晰。

　　“就算你做错了又能怎么样？就算那一次的托球被人拒绝了又能怎么样？我说过，我永远都会在你的身边。”

　　所以。
　　不要难过啊，小飞雄。

　　*
　　“我打心底里对自己传出了球，却没人去接的这件事……感到深深的恐惧。”

　　可是谈不上难过。

　　隔着距离，影山飞雄毫不掩饰地望着你，那目光理直气壮地在说明：他还有你。
　　所以即便恐惧，也不会难过。

　　“但是，那已经是国中时的事情了吧？”

　　一时间的压抑气氛被那橘发色的男孩打断。日向翔阳抬起脑袋直视着对面的月岛萤，语气是纯粹的活力与毫不犹豫就站到队友身边的信任。

　　“影山他一直都有好好地传球给我，所以根本就没问题。”日向顿了顿，深呼吸一口气后就气势汹汹地抬起手指指向月岛，振振有词，“我们眼下所需要解决的就只有该如何彻底突破你的拦网而已！”

　　暂时性解决了月岛这个家伙，日向又将手指向自他开口后面部表情就稍有些微妙的影山，来势汹汹的口气。

　　“你现在应该击败月岛他们，正式加入排球部，挺胸抬头地成为乌野的二传手，然后传球给我！”橘发色的男孩连目光都充斥着坚定意味，“除了这些以外，还有什么其他东西需要想的吗？！”

　　“日向他……”一直处于场外、很想上去却被菅原孝支死死扒拉这的你在注意到日向翔阳开口后就停了动作，这个时候才没忍住轻声感叹，“可真是厉害啊。”

　　菅原孝支歪了歪脑袋，有些不明所以。

　　“虽然有些难看出来，但小飞雄那样……”你将目光移到了面部已经有些僵硬的影山身上，忍不住弯了眼睛有些愉悦地笑起来，“其实是被说动了的模样呀。”

　　*
　　……该把球传给谁。
　　日向目前还没有办法正面突破月岛的拦网，还是把球传给田中前辈。

　　只不过是将这个念头在脑子里兜了一圈，嘴上那句唤人的话音即将落下，旁边就倏地传来那个距离颇近的声音。

　　“——影山！！！”

　　影山飞雄瞳孔猛地一缩。
　　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偏过脑袋去。

　　国中时的那场比赛，最后一次托过去的球。
　　那里——却没有任何一个人。
　　只有那颗排球顺着力道往下砸在了地面上。

　　然而现在、现在——
　　“我在啊！！”

　　眼前不只有排球、还有那弹跳力惊人的橘发色男孩。

　　「那又能怎么样？」

　　女孩紧紧贴上来的温度、没忍住不断砸下来的眼泪、那一次的拥抱、还有那一句……

　　“——笨蛋不要觉得你只有一个人啊！！”

　　球在那一刻猛地被人托了过去。
　　日向全力挥臂，将传过来的球有些吃力地打到对方的场上。球落地，扑过来的泽村没能接起来。

　　*
　　“……笨蛋。”

　　明明无法感同身受、明明是自己未曾经历过的一切，你的眼里却只有那个还有些怔愣着从而有些无措僵硬的少年，攥紧了一瞬拳头，又倏然松开。

　　“真是、笨蛋啊。”

　　菅原孝支轻呼出一口气，在观察球场上的处境时并没有忘记你的存在，但当见你眼里只能看见影山时，心里头还是有着空落落的情绪。
　　他弯起了眼睛，想，果然真是……有点嫉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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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适配BGM《你想要的》-颜人中
※我始终认为日向和影山永远会是最好的搭档、相互竞争又彼此成长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