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027] ...
-
黑尾铁朗曾见过千代梨绘，三次。
第一次是在烟火祭上；
他拉着毫无兴致一路上都在犯困的孤爪研磨在各个店铺中穿梭，最后选定了一个射击游戏。
研磨对这些一向都没什么兴趣，只懒洋洋地待在边上看着他玩。
黑尾很矜持地宣布“研磨你就看我拿特等奖吧！”，研磨很配合地抬起手给他鼓了几声掌，但不过几秒，腾空而来的只有倏地响起的射箭声音。
“啪嗒”、“啪嗒”。
两声不间断的动静划过了沉寂的黑夜。
映入黑尾铁朗眼帘的，只有少女那道单手举弓、线条笔直有力且目不斜视的身影。
两只利箭牢牢定在正中央。
工作人员取下了特等奖的奖品递给她，笑意晏晏地祝她这天过得愉快，而她亦是礼貌道谢，转身之际不经意间与他的视线对接了一瞬，接着没有停顿地移开，似乎在人群看到了谁，脸上在这一刻扬起了笑。
于是黑尾铁朗看到她亲手将奖品递给了人群中的一个少年。对方似乎是认识她的，还说了些什么，而她也同样弯了弯眼睛，笑着回答了什么。
划过天空的哗然声。
腾空而起的烟火仿若衬着面前身着和服的少女，虽只有一瞬间，对方那隐约带了些许倦怠的身影却被他牢牢记在脑海当中。
事后回想起来也依旧会觉得奇怪的，明明只是很普通的、甚至兴许只是一时恍惚而带来的那种片面效应，但好像所有开始的事端都是那么不可思议且令人匪夷所思。
他是说，可能这就是烟火效应吧。
于是在那天烟火祭结束后，黑尾铁朗脑子晕乎乎的，在幼驯染那略带诧异的目光之下，他鬼使神差地开口了。
“研磨，我看见仙女了。”
黑尾说。
孤爪研磨：？
意识到幼驯染可能是疯了的研磨很淡定地收回了目光，注意力都集中在手里的游戏机上，顺势随口一问：“哪本书上？”
“……不是书里的！”感觉自己被严重低看的黑尾铁朗提高了嗓门，目光认真，很是着重地强调了一遍，“是真真实实、出现在我眼前的仙女。”
孤爪研磨无动于衷。
黑尾铁朗自顾自地继续讲：“我恋爱了。”
孤爪研磨顿了下，一脸复杂地从游戏机抬起脸来，语气很平静：“小黑，妄想症也算一种病症。”
黑尾铁朗安静了半秒，“你还是继续玩你的游戏吧。”
孤爪研磨耸了耸肩，又埋头专心对付那只据说超级难打的Boss去了，好半晌，才慢吞吞地说了句：“可是，小黑，按道理来说仙女是不存在的。”
“……都说了快玩你的游戏啊喂！”
第二次见是在隔天；
在懊悔于居然没抓准时机去要联系方式的黑尾铁朗有气无力地将手搭在孤爪研磨肩膀上，嘴里念叨着运气果然是最不公平的。但还未将话语吐露完毕，擦身而过的身影便让他下意识抬眸看去。
“……！”
虽然只见了一面。
但人的大脑存储力一向是未解之谜，比方说有可能某些人每天会擦身而过数次但你却仍然无法将对方的相貌与名字搭配起来，但也有可能会将只惊鸿一瞥过的身影牢记在心、并且在下一次见面时还能准确无误地叫出对方的名字。
黑尾铁朗彼时的处境就是后者。
虽然他仍然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但是没关系，此时此刻就是他抓准时机的关键点了——
“小黑，要上新干线了。”
孤爪研磨很好心地提醒了他一句。
黑尾铁朗刚迈出一步的动作硬生生地止住。
孤爪研磨抽空看了眼黑尾铁朗刚盯着的方向，眨了眨眼，很平静的语气：“如果你现在跑过去要联系方式可能就赶不上新干线了，对方好像也有事情要忙。”
……的确。
黑尾看见女孩站定在另一位少年人的身侧，因而隔得太远导致连身影都模糊不清，须臾，才像是有些狼狈地移开了视线。
黑尾铁朗曾以为这是一场无疾而终的、短暂的心动。
但人生总是充满戏剧性的。
比方说缓慢将[心动]转而为了普遍存在的[喜欢]，仅仅只需要再见一面。
黑尾铁朗第三次见到千代梨绘是在樱花祭上。
像是一切情缘的开端。
樱花有条不紊地缓缓飘落，像是一时未有察觉，以至于洋洋洒洒地落在女孩身上，如同雀跃那般轻飘落下。
黑尾铁朗目光所至之处的画面唯有她。
很难解释到底是一见钟情还是见色起意。
但思来想去，黑尾铁朗还是觉得这两个词都不大妥当，但又说不上来到底用哪个词才更能准确地定义于此。
所幸同行者有认识对方之人，从他口中可以隐约得知她的名字——千代梨绘，在读宫城县的北川一中。
“黑尾是想追她吗？”同行之人似乎是有些诧异地调侃了一句，顿了顿，“不过对方好像有一个幼驯染，听说还挺亲密的。”
沉默片刻，黑尾铁朗回答：“不，我没有这种想法。”
说谎是不应的。
无法抑制的冲动，在到达某种程度后倏地如同刚开瓶的汽水，顺着气泡咕噜咕噜地冒了出来。
“所以，”孤爪研磨点头，为自己终于听明白了幼驯染的单恋故事而感到由衷的佩服，且很应景地放下了游戏机，颇为淡定地给他鼓起了掌，并无波澜的声音，“小黑你就特意以网友的身份加入了对方的朋友圈。”
黑尾铁朗矜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孤爪研磨：“好狡诈。”
黑尾铁朗：“……那是机智！”
瞥了眼看起来依旧毫无自觉性的幼驯染，孤爪研磨决定奉行少说少做的行为准则，再次专心致志地投入到目前最重要的游戏机上，从而也自动屏蔽了黑尾铁朗如同喃喃的自语。
他说：“这样被发现了会被讨厌吗……”
可是，还是很不甘心。
明明只想再靠近一点，就靠近一点。
那就足够了。
*
“我是不是……？”
本来想问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但尚未开口的话语却被对方倏地抬脚走来的举动而打断。你下意识瞪圆了眼睛，有些茫然地看了过去。
却也只见站于对面、气质有些懒散的少年人在此刻忽然向你弯起了眉眼，眉目间亦是张扬肆意，注视你时却无端添上了些许温柔，连声音都仿佛从先前的懒散一个转弯拐到了明显有些生硬的温和。
“——黑尾铁朗。”
“梨绘，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刚赶过来就听到某位不知名男生亲昵地喊了自家幼驯染名字的影山飞雄：？
没想到自家幼驯染如此直白还当着人的面偷家的孤爪研磨选择默默地别过了头，却见面前本来站在他面前叽里呱啦说的正欢一看就不是跟他一个人格的橘子头少年大为震撼地盯着黑尾铁朗那边，连声音都结巴了，反射性地开了口：“那、那个鸡冠头——”
孤爪研磨：？
哦，鸡冠头啊。
别说，还挺像。
思考了几秒还是得帮着黑尾铁朗挽回点名声，于是孤爪研磨还是默默地善后：“小黑不是在搭讪。”
“咦——？”
“虽然说看起来跟搭讪差不多……算了，可能是在跟喜欢的人搭讪吧。”
旁边的菅原孝支：？
这有什么区别？
日向翔阳持续瞳孔地震。
须臾，在他的大脑终于转了过来且理解了这一信息后，当机立断转过了脑袋看向还瞪着眼睛看那边的影山飞雄，沉重的语气：“影山同学，不得了了。”
“……”
“你要被偷家了！要被偷家了！！”日向翔阳上蹦下跳，看起来恨不得啪啪几下给影山飞雄清醒清醒，“千代要加入音驹了！”
影山飞雄仍然处于一种大脑神游状态。
于是日向翔阳终于放弃了。
他很惆怅，万分惆怅地望着那边似乎恋人相聚就差一个拉满青春滤镜的画面，再颇为惆怅地叹了声气。
影山，要是千代同学加入了敌方，你别哭。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027]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