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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特殊的圣诞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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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假期如期而至,维拉妮卡躺在弗林特宅院的卧室里,百无聊赖的拨弄着放在床边的琴弦。
“维拉妮卡,亲爱的,”伊芙琳轻轻敲开了维拉妮卡的卧房,“你的小提琴练习的怎么样了。你叔叔希望你别太紧张,虽然今天晚宴上的客人十分重要。”
维拉妮卡从厚实的地毯上站起来,窗户关的很严,但是深冬的寒气依旧拼命的往屋子里钻。她打了个冷战,说道:“一切都很好,晚宴不会出错的,请放心,伊芙琳夫人。”
目送伊芙琳离开后,维拉妮卡裹上一条毛绒绒的白色毯子,坐在书桌前。窗外的景色和夏天时完全不一样。大雪飘散在浓雾中,秋千和吊椅都被积雪掩盖、埋藏。灰蒙蒙的天气,就像维拉妮卡的心情一样,怎么也欢快不起来。
八点的钟声准时响起,伊芙琳和格纳·弗林特衣着华丽的站在壁炉等待迎接一位魔法部要职——魔法部高级副部长,查理·奥斯汀。
“嘭”的一声,一个瘦高的中年男人重重的站在壁炉里。
“查理!”格纳满脸堆笑,张开宽厚的胸膛拥抱住对方,“提前祝你圣诞快乐!我可是特意为你准备了好酒!”
“欢迎您的到来,”伊芙琳恰到好处的示意伯迪:“贵客已经来了,快去叫少爷和小姐下来,不要让客人等着。”
“没关系的,伊芙琳夫人,小孩子嘛,不喜欢我们这些糟老头子。”查理·奥斯汀大笑着。伊芙琳也微笑着应和,一片其乐融融。
大厅的笑声戛然而止。年仅十四岁的维拉妮卡提着米黄色礼服的裙摆,缓缓从楼梯上下来。她一头柔顺的黑色长发被挽成温婉大气的低盘发,不合年龄的成熟装扮不乏有伊芙琳夫人的手笔。旁边的马库斯一身笔挺的西装,绅士地跟在维拉妮卡身后,手里还拿着小提琴的琴包。马库斯难得打理了他蓬松凌乱的头发,看起来喷了不少顺发魔药。不呲着牙笑的马库斯还算能入眼,只是周身的气度不是换身正装,换个造型就可以改变的。
“日安,奥斯汀先生。”维拉妮卡俏丽又端庄的向查理·奥斯汀行礼问候。
“这位便是……已经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啦,果然继承了你父亲的容貌。”奥斯汀拍了一下自己粗糙的双手,熟练的客套着。
伊芙琳将奥斯汀引到餐桌前。桌子上铺了一层昂贵的桌布,上面摆满了美味佳肴,还拿出格纳珍藏多年的美酒来招待。维拉妮卡乖巧又幽默,惹得格纳和查理·奥斯汀都是不顾形象的大笑着。伊芙琳夫人时不时提及马库斯在魁地奇上的英勇表现,可是马库斯对于母亲的吹捧并不在意。餐桌上觥筹交错,烈酒将格纳的脸烧得通红,伊芙琳夫人仍不停的将他和查理·奥斯汀的酒杯填满。眼看着两位男性已经酒足饭饱,伊芙琳吩咐马库斯:“还不赶快将妹妹的琴拿过来。”
马库斯吃的满嘴是油,拿过手帕胡乱擦了一下,嘟囔着:“让伯迪去拿不就好了嘛……”
查理摁住准备起身的马库斯,大着舌头含含糊糊的说道:“别去,不用!拿什么琴啊!我本来也不是什么附庸风雅的人,不像你们是正经的纯血家族,是有底蕴的!”
伊芙琳夫人笑着招手,伯迪会意,恭恭敬敬的将小提琴拿给维拉妮卡。
伴随着明亮高亢的琴音,喝高了的查理·奥斯汀胡言乱语起来:“你看看,你们这个房子,多好看,又大!房间还那么多!关键是,”查理一个响亮的酒嗝打断了自己的话,“关键是,你们祖上传下来那么多地!一辈子都衣食无忧啊!”查理·奥斯汀好像是趴到格纳身前说悄悄话,可是实际上,他的话咬字清晰,意味深长。马库斯不可思议的放下了手里的餐具,愠怒的盯着身侧的查理·奥斯汀。
格纳的酒已经醒了大半,伊芙琳也是一脸凝重。维拉妮卡紧闭双眼,似乎没有听见查理·奥斯汀的话一样,沉浸在音乐的世界里。
“不可能!你别妄图打我们弗林特土地的主意!我们的祖训就是只租不卖!卖地,只有弱者乞求一方平安时才会做这种事!”马库斯将拳头握的“嘎嘎”作响。可是查理·奥斯汀仍然是一副醉酒的姿态,还叫伯迪继续给他倒酒。
伊芙琳脸色铁青,她站起来抖了抖褶皱的裙摆,说道:“孩子们,上楼去吧。回你们的房间里好好休息。”维拉妮卡的琴音不知什么时候停下了,一切都是静悄悄的,只有烛火还在闪烁舞动着。
马库斯似乎还想说些什么,被维拉妮卡捂住嘴巴强行带离餐厅。查理·奥斯汀顶着一张因过量饮酒而惨白的脸,眯着眼睛冲维拉妮卡挥手说再见。在踏出餐厅前,维拉妮卡回头看了一眼格纳,他已经完全醒酒了,他最钟爱的酒就放在他手边,却不停的吸烟。
维拉妮卡并不知道那位魔法部高级官员是什么时候走的。可没过多久,刚准备换下礼服的维拉妮卡突然听见马库斯暴怒的嘶吼声:“那**是我的!你凭什么拱手让人!”维拉妮卡茫然的骂了一句,挥着魔杖重新穿好衣服。她打开门冲到一楼的楼梯口,却被神色怪异伊芙琳拦了下来:“没事,我去劝劝,你快回去休息吧。”
维拉妮卡转身回了卧室。当她站在二楼楼梯拐角处时,听见马库斯愤怒的叫骂:“凭什么!你个孬种!那**是祖父留给我的!”一声清脆的耳光让震动的灰尘又重新安静下来。
原来是怕我争夺弗林特的家产吗?难道伊芙琳还不知道,马库斯很快就不是弗林特的继承人了吗?维拉妮卡嘲讽又不屑的勾起嘴角,提着裙摆推开卧室的房门。
圣诞节前夜,在书房里,暴跳如雷的格纳发了狠:“好啊,好啊,你不是说这些都是你的吗?那好,弗林特的一切,我一样都不会留给你!”
伊芙琳脸色一变,但是马库斯显然没听懂:“哼!我可是爷爷定下的继承人!只要等我成年,我就是弗林特的家主!到时候,这个家里就只有母亲,维拉和我自己!”
维拉妮卡赶到三楼的书房时,刚好听见最后一句话。她惊讶地看着马库斯,这个便宜堂哥从来都没想过,他的好妹妹才是威胁他继承人身份的最大变量吗?一些难言的酸涩生在维拉妮卡的心底。
“马库斯!你怎么能这么跟你父亲讲话!”伊芙琳显然也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会和自己的丈夫闹到如今两看两相厌的地步。格纳震惊的盯着自己儿子,浑浊的眼睛里是马库斯看不懂的心痛和失望。格纳紧紧捂着自己的胸口,跌坐在窗户边的米白色沙发上,沙发上原本棕色的沙发毯因为圣诞而换成红色。格纳气急地吼叫:“滚!给我滚!!只要我还活着一天!你就永远不要肖想成为家主!”他抓起手旁的一个塞弗尔瓷台灯,狠狠摔在马库斯的脚边。
维拉妮卡静静的退出书房,空荡荡的走廊还有格纳怒吼的回音。马库斯愤怒的踹门离开,伊芙琳想要安抚格纳,却被指着鼻子被骂个狗血淋头:“都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你也滚出去!”“你凭什么骂我!他不是你的儿子吗?”
维拉妮卡贴心的帮这对差点打到一起的夫妻掩上了门,避免被小辈看见丢了颜面。维拉妮卡踩在木楼梯上,缓缓从三楼走下来,却没想到遇上提着手提箱和飞天扫帚的马库斯。
“你要去哪?”
“你别管。”马库斯粗声粗气的说。
“还有几个小时就是圣诞了。”维拉妮卡勉强将马库斯拦在一楼的楼梯口。
“圣诞快乐,维拉。”马库斯亲了亲维拉妮卡的脸颊,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谢谢你,马库斯。但是……”没等维拉妮卡说完,马库斯推开她跑到壁炉前,抓了一把飞路粉,大喊:“对角巷!”
“马库斯!”维拉妮卡看着空空如也的壁炉,不知在圣诞树脚下瘫坐了多久。荧荧月光洒在地板上,维拉妮卡从礼物堆里翻出送给马库斯的缓和剂,黑暗中,缓和剂的银光比月光还美。借着月光,维拉妮卡看着怀表倒计时。
“5、4、3、2、1,圣诞快乐。”
维拉妮卡戴上马库斯送的耳环,是一对银色的小蛇。马库斯每年都送耳饰,谁叫妹妹就喜欢这种闪闪的小东西呢。维拉妮卡一头栽倒在马库斯凌乱的床上,嗤笑一声,睡了过去。
屋漏偏逢连夜雨,刚刚接受儿子离家出走的格纳又迎接了一位准备带走自己侄女的女巫。
“教授来到真是时候。”格纳憔悴的维持自己的体面。
“抱歉,是我太唐突了,”巴布林教授还是一身远处不分性别的黑色巫师长袍,头戴一顶巨大的巫师帽,挡住大半张脸。“我只是觉得,应该尽快来认自己的教子,在不耽误你们过圣诞的前提下。”
维拉妮卡匆忙赶来,惊愕的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巴布林教授,她上个学期是有些许猜测,没想到巴布林教授会直接找到家里。
“日安,格纳叔叔。日安,巴布林教授。”
“芭斯谢达,叫我芭斯谢达就好。”巴布林教授微笑着说。
格纳看着巴布林教授,长叹一声:“孩子都大了……我们这些做长辈的,没有一个承担了自己的责任,”格纳站起来,腰背佝偻着,一夜之间,他似乎苍老了许多,“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说罢,他便上楼去了。
“孩子,”巴布林教授朝维拉妮卡招手,“过来,孩子。”她在维拉妮卡不可置信的眼神中摘掉了自己的大巫师帽。巴布林教授看起来十分年轻,比伊芙琳、格纳看起来都年轻许多。只是那一双眼睛,似乎包含了无尽的诉说。她将维拉妮卡拉坐在自己身边。
“孩子,我不知道怎么说这件事情,”她拿出一个泛黄的信封,“但是你看完这封信后,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信封的封面是一串龙飞凤舞的,芭斯谢达·巴布林亲启。
亲爱的芭斯谢达,
愿你安好,我最亲爱的朋友。你一定要为我感到高兴,我怀孕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你要做教母了!拜托,请你一定不要拒绝我。你没有来参加我的婚礼,我真的感觉很遗憾,你是我唯一邀请的伴娘,是唯一有资格见证我幸福的人。算了,不说这些,孩子是无辜的。请你一定要做我孩子的教母,他或她需要你。
你亲爱的,
伊莎贝尔
维拉妮卡盯着信纸看了良久,哑着嗓子问道:“所以,你是我的教母……”维拉妮卡神色复杂的看着巴布林教授一眼,“或者说,我甚至可以叫你,母亲……”
维拉妮卡回想起小时候对自己格外严苛的老隆巴顿夫人,口不对心的伊芙琳,对自己不管不顾的叔叔格纳,下意识去讨好的马库斯。怨恨的情绪像瘟疫一般,在维拉妮卡心中扩散。她很想逼问一句,迟来的关爱,还叫关爱吗?她在心中尖叫咆哮,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但凡!但凡你早来一天!我都会对这个突如其来的教母满心欢喜!为什么偏偏是在马库斯离家出走的时候!只知道沉浸于古代如尼文研究的巴布林教授神经大条,没有感觉到维拉妮卡情绪的波动。只当是维拉妮卡终于有母亲而激动不已。
“所以,维拉,你愿意跟我走吗?去属于你的家?”巴布林那一双大眼睛,期待的看着面前的少女。
“当我习惯了隆巴顿时,他们把我带走,说我属于弗林特。在我习惯了弗林特,你又说我属于别的地方。”再呆板的巴布林教授也察觉到维拉妮卡言辞中的激进。
“没关系的,我只是觉得,愧对你的母亲。我为了准备了一个非常漂亮的小房间,都是粉色的,女孩子都喜欢粉色。”
“我讨厌粉色。”
维拉妮卡红着眼睛,压低声音,咬牙切齿的冲巴布林发泄情绪:“你让我感觉我只是一条流浪狗!谁都可以把我领走!我还得感、恩、戴、德。”维拉妮卡没有意识到,她对这个突如其来的教母情绪上的依赖。此时的她尽情发泄她寄人篱下的恐慌和怨怼。
巴布林教授无措的看着面前情绪崩溃的小女孩,自己面前的人影变得模糊。
“?”维拉妮卡诧异的看着滚滚落泪的巴布林教授,一时难以接受。怪不得她老是戴着那么大的巫师帽,原来是怕别人发现她泪腺过于发达吗?维拉妮卡心想着。
巴布林教授哭花了脸,维拉妮卡带她去自己的卧室。“你可以跟我多说一些我母亲和我父亲的事情吗?我对他们所知甚少。”维拉妮卡靠在桌子旁,期待的看着还在拿手帕拭泪的巴布林。
“当然,我们都是拉文克劳的学生,还是舍友。我们都是书呆子,做起自己喜欢的事情会废寝忘食。只不过伊莎贝尔比我更熟练人际交往。我们很多观念都是不谋而合,她一心想进圣芒戈,我一心钻研古代魔文,两个书呆子天天都泡在图书馆。我们只有一次争吵,就是她准备和你父亲结婚。伊莎贝尔身边所有人,所有人都不同意,包括老隆巴顿夫人。那个时候,奥斯本,就是你父亲,他已经毕业成为了食死徒。可即使如此,伊莎贝尔还是义无反顾的嫁给了他。我讨厌奥斯本,讨厌他家的纯血调调。哦,抱歉,我不应该在你面前说你家的坏话。但是奥斯本他实在不怎么讨喜,上学的时候就是风流债不断。他的女友遍布全校,不过除了格兰芬多,你知道我们那时候,这两个学院之间就不是很友善。当时他和伊莎贝尔谈恋爱,不少女生都暗自伤神,我甚至见过一个女生在弗立维教授的课上哭起来。不过必须承认,他魁地奇确实很好,不过他也是在球场上耍帅才能收获那么多迷妹。我一直都不认为奥斯本帅的惨绝人寰,实在难以理解那些女生为了这个痞子而对伊莎贝尔的敌意。谁会看上他一个痞气的少爷,躲还来不及呢……”
维拉妮卡听的入迷,她从没接触过父母曾经鲜活的模样。尽管在巴布林的口中,父亲奥斯本是个不着调的花花公子,可是能被母亲看重的人,怎么会没有他的过人之处呢?
“但是,奥斯本是个天才,魔药天才。霍拉斯霍恩教授一直很喜欢他。但是他绝对不是一个古代魔文的天才,和我相比,他只是记忆力好点罢了。”维拉妮卡痴迷地听着巴布林讲述他们的曾经,听到此处也笑了出来。
“只可惜,我没有你父亲的照片,但是,”巴布林拿出一张合照,是她本人和一个留着一头浓密黑发的美丽女人,“我有和你母亲的合照,你母亲绝世美人,奥斯本根本配不上她。我敢打包票,全校男生加起来都配不上伊莎贝尔!”巴布林孩子气似的说。
“教母,你家里有其他的东西吗?关于我母亲的。”维拉妮卡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巴布林。
“当然!你愿意跟我走了吗!”
“芭斯谢达,我亲爱的教母,从今天开始,我将有两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