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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话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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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玖被两人带到了一间厢房。
里面打扫的很干净。
不知是不是真的有些醉了,江玖竟然觉得有些头晕。
江玖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就自己掏出几颗解酒药吃了,可却还是没有好转。
额头有些晕眩,身体也散发着热气。
江玖蹙起眉,扶着桌沿打算开门。
果不其然,门开不了。
侍女还留在外面,听见江玖开门的动静,就转过头对着里面说:
“二当家的还是好好留在里面休息吧。”
江玖的眼前甚至出现了重影,整个人都变得迷迷糊糊的。
这明显不是醉酒。
可是事先吃下去的解毒药并没有发挥作用。
这是怎么回事?
江玖无法,只能尝试着运行体内微弱的灵气来缓解眩晕。
可是这里毕竟不是钟灵景秀之地,灵气十分稀薄。
运行起来十分困难。
就像是体内有无数小人在相互拉扯,灵力也不听使唤在体内四处奔跑。
江悟早就带着人埋伏在这龙虎山四周。
就等着江玖和楚临他们在龙虎山得手。
柳屠户吧嗒吧嗒的抽着烟,靠在一块石头上:
“大哥,你说他们能得手吗?”
江悟:
“若想收服荆州,龙虎山的季大当家是一大拦路虎。只要把这一个大头解决了,后面的小啰啰柳叔也不见得怕。”
柳屠户嘿嘿的笑了。
江悟躲在树林后,一直望着龙虎山的山头。
只要他们得手了,楚临就会给他们发信号。
柳屠户用烟斗指着漫天星辰,摇晃着脑袋:
“这天地还真是不让人如意。连舒坦日子都不让人过。”
江悟:
“等荆州平稳,大伙儿有的是舒坦日子!”
内堂里的情况和外面差不多。
程风早就对这荆州大大小小的帮派势力了如指掌,现在一个一个看过去,脸上却出现了些许疑虑。
楚临微微蹙起眉:
“如何?”
程风:
“荆州的倒是都来了,不过这朝廷派来的,可是我从未见过的新面孔。”
楚临:
“这种事都见不得光,自然不会让有头有脸的来。怕是那个官员府上的小厮或者什么不起眼的人物罢。”
程风:
“可是这一路上,我总觉得得手的太容易了。”
的确,楚临心里也有些不踏实。
程风一拍脑门:
“完了!公主呢?!”
是了,阿玖呢?!
楚临拉住程风:
“你去给大哥他们发信号,现在他们不睡个四五个时辰是不会醒的。此事不上山更待何时?!我去寻阿玖!”
程风:
“那公子千万小心!”
江玖不见了。
要不是有诈,要不就是想要拿江玖来威胁李兰庭。
楚临对江玖的身手有信心。
既然能把人带走,那此人要不强于江玖,要不江玖自身就受难于谁。
不管究竟是前者还是后者,江玖都有危险。
李勉修亡故。
皇位空悬,这个时候往往最常发生变故。
这件事发生对李兰庭而言并不意外。
李岫玉将李兰庭递过来的竹片一目十行的看完,气愤的丢到地上:
“一派胡言!”
李岫玉:
“皇叔!此人竟敢这般编排你!”
李兰庭慵懒的靠在椅子上,用手支撑着自己的头。
另一只手在桌上不轻不重的敲打着。
李岫玉:
“我这就去让人把这人揪出来!在朱雀门前行刑!以示效尤!”
李兰庭:
“慢着,现在全阆都的人都在说这件事,你能找到真正的幕后主使?你能让所有人都闭嘴?”
李岫玉十分不甘的摇了摇头。
李兰庭:
“那你还去?”
李岫玉:
“那总不能让他们这般议论皇叔你!”
李兰庭闭着眼:
“那你觉得该如何?”
李岫玉此刻心里的气愤和恼怒全都占尽上风。
要问他究竟有和办法,那还真没有。
李岫玉有些惭愧:
“那皇叔可有办法?”
李兰庭:
“没有。”
李岫玉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
“什么?”
李兰庭:
“你能堵住一家之言难道就能堵住百家之言吗?这种事犹如治水,堵不如疏。任由着他们去吧。要是你一直让人管着,他们还当你心有所虚,故而假的也变成真的了。”
李岫玉:
“皇叔,我懂了。那可要我修书一封让楚公子回来一趟?”
李兰庭睁开眼,像一只懒散的狐狸:
“不必,荆州那边事情尚且还没有解决。不用让他两边跑。就算他回来,又能说明什么呢?别忘了,人人都知道他现在是我唯一的兄弟。同母的兄弟。”
李岫玉此刻也开始犯起难来。
可惜他们不知道虚舟子跑到哪里去了。
不然——
不然。
李岫玉的眼睛一下明亮了。
李兰庭瞥了一眼李岫玉:
“怎么?你有法子?”
李岫玉:
“虽虚舟子先生不在阆都,可我们却还有另一种方法。”
李兰庭挑了挑眉。
兰因最近越发沉迷写话本。
手里的收入也越发乐观。
不过也难为她,之前一直为了李兰庭四处奔波,还怕在程薇霜那里走露风声。现在李兰庭手上能用的人多了不说,程薇霜也死了。
她又是一条翻江倒海的好汉。
但是,但是——她从来没想过自己写话本这件事会被李兰庭发现啊!
李兰庭一一翻过兰因桌上的手稿。
时而眯起眼、时而摇摇头、时而又发出微微的叹气声。
兰因头皮都麻了。
李兰庭:
“我是说为何最近都没有见着你了,以往你都会在院子里守着我。让我带你出去。”
兰因低着头:
“这不是王爷最近忙着安稳朝堂,我就不去打扰王爷了。”
李兰庭低下头看着睡在自己脚上的小土狗:
“还有这家伙,阿玖让你帮她带着你就这般帮的?成天在家里也不出去走走。这狗都胖了。”
小土狗像是知道李兰庭说的是他,在他脚上颇为不服气的扭了扭,表示不满。
李兰庭不由的笑起来:
“你这小家伙还能听人言了?”
兰因一个儿劲儿的往李岫玉背后缩。
李兰庭弯下腰抱起小土狗,又在他肚子上挠了挠:
“别躲了。难得你还有这样的能力,我这里真好有一件事拜托你。”
兰因从李岫玉身后探出一个脑袋:
“什么事?”
李岫玉笑着:
“你且听了就知道了。”
虽说程仁康的事情给西凤阁造成了影响,可好歹老板是个会做事的。
很快就把那些事处理的干干净净,现在根本就没人能想起。
虽然说书人难得。
可是也不是没有,再请一个就是了。
这几日西凤阁新来的说书先生不是一个多年轻的,而是一个已经过了而立之年的中年人。
或许是因为从事这些文墨行业的缘故,脸上竟然也不显老态。只让人觉得是较为老成的年轻人,若是不刻意过问,怕也没有人会猜到他的年纪。
不管外面事情闹的有多厉害,这些地方还是自有自的玩乐。
宫里的事,贵人的事。与他们又有什么干系呢?
一人喝了一杯茶:
“这最近阆都也不太安平。”
“就是说,事情这么多!”
“先是宁王回阆都摄政,然后又是宁王被国师陷害,病重。现在,就连陛下都没了。”
“别说陛下了,之前陛下身体就一直不太好。不过前几日朱雀门前的血,也和以前一样吧。”
“哼,戏都洗不掉!”
“这宁王也是个利害人物,刚来阆都才几天啊,就把程燕津除了。这程燕津,在朝做事都多少年了?!”
“自古就是如此,你是忘记了程燕津做的那些混蛋事了?”
“哼!当然记得。什么提高税收,减少平民学堂。。。。。。”
“当真是把坏事都做干净了。”
“此番宁王能除掉他,也不过是占着这天地人的便利罢了,人人都知道程燕津得杀,可是怎么杀,如何杀。”
“不过程燕津之前要是没做这么多缺德事儿,那他也不至于这么惨。顶多就是关他一辈子。”
“哼,怕是没那么好办吧。你可别忘了,楚家,是谁灭的门。”
“就是,我觉得就靠着这个,宁王也不会让程燕津好过。”
说书先生走到台子上坐好,敲了敲桌子:
“诶诶,这些事情,可轮不到咱们来评说。”
“就是!就是!”
“先生今日再说一些故事吧!”
“就是,就是!”
说书先生:
“嗯——那就再说一些吧。今日淇河浣衣女又写了新的话本,大家伙儿可要听听?”
“听!听!这淇河浣衣女写的话本最是稀奇!”
“就是!别人不敢写什么,他就偏要写什么!”
“真是奇也怪哉!”
说书先生笑着喝了一口茶:
“这话说,古时有一富庶之地的皇子,深得陛下喜爱。可是天公不作美,他母妃一家被奸臣所害!弄得家破人亡!自己也被养在皇后膝下仰人鼻息,可是谁知这看似温柔的皇后却有着一颗恶毒的心。对这皇子很不好,不过好歹啊这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恶人自有恶人磨嘛,皇子长大后自行去了封地韬光养晦,默默查清当年的真相!最终终于手刃仇人!也和一直照顾自己的青梅竹马,太医院的院判互诉情衷,修得正果!不过这才是一切开始——”
一些人听得云里雾里的,皱起眉:
“不对啊,怎么这才开始呢?”
“就是。”
“这怎么听起来,还很耳熟呢?!”
“就是!就跟在那里听过一样。”
“听过?哼,这不就是宁王的事吗?!”
“啊?!”
“哼,宁王?宁王有什么千般好万般好?说到底他除掉程燕津还不是为了报仇!你们怕是还不知道吧,这几日,阆都都传遍了!说是这些天能有这么多事,就是因为李兰庭身负血煞!是食人精魄的妖怪!搅乱了阆都风水!不然你们看着,这么多事,都是因为宁王回阆都才开始的!”
“啊!你这么一说。好像是的!”
“可是,这,这——先生!你快说说!”
“就是先生!快说说!”
说书先生笑眯眯的:
“话本上就这么写的,诸位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要是想要知道其他的,诸位不妨买上一本。回去好好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