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敛》苏游七

23、第 23 章

　　谢时看到位置愣了几秒钟，谢时:“？？？”

　　他站在椅子前，偏过头看向萧敛，“这是…情侣座？”

　　萧敛不太自在地摸了摸脑袋，“啊…没注意看，是情侣座啊！”

　　谢时摇摇头，没再多说，算了，不过只是一个位置而已，没必要计较那么多，“嗯，快坐吧！”

　　萧敛突然抬手给了自己一个巴掌，力道不大，但在安静的环境下还是一阵脆响，引来大家的注视，他坐下来稍微低头。

　　谢时皱了皱眉，“你干吗？”萧敛怎么好意思说，他刚刚听到谢时说“快坐吧！”情绪一激动，脑子里全是黄色废料，所以才打了自己一巴掌想要自己冷静下来。

　　“没什么，犯糊涂了。”好在这个时候开始放电影了，也没人在关注这里了，萧敛抬起头看到电影要开始放了。

　　“电影开始了。”

　　“嗯。”谢时把爆米花放在两个人位置中间，萧敛捡了几颗爆米花放进嘴巴，又喝了一口可乐，终于把那股冲动压下去。

　　他也不在问萧敛为什么突然扇巴掌，手里拿着一杯冰凉的可乐，电影已经开始了，是一个老套的情节，但拍的很棒，很真实。

　　谢时眯着眼睛，低垂着眸子，没有把视线放在屏幕上，可这电影音效做的也很棒，光是听声音他都能想象到画面。

　　额头上逐渐涌上冷汗，萧敛注意力只有几分在电影上，其余都在偷看谢时，所以谢时有什么不对他是第一个发现的。

　　一开始他还是以为谢时只是怕鬼片，所以想会不会真的能等到谢时害怕，然后自己抱住他，可他发现不对劲，谢时在抖。

　　萧敛侧过头看他，“谢时，怎么了？是不是害怕，我们不看了好不好。”

　　谢时抬起头，眼眶里是不曾落下来的泪水，眼周红了一圈，那是害怕，嘴唇颜色苍白，他把座位上那个扶手扶起来。

　　伸手一把搂住了谢时，谢时下巴抵在他肩膀上，“怎么了？不怕好不好，都是假的，乖，我们谢时最厉害了，我们出去好不好。”

　　他轻轻点点头，萧敛牵着他的手离开了电影院，驾车带他回了家，他好像木偶，全程被萧敛牵着一路带回家。

　　萧敛其实很担心谢时的状态，悔恨当初，怎么偏偏就选了鬼片，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谢时。

　　他让谢时坐在沙发上，给他倒了一杯温水放在他手里，“没事，别怕，我在。”

　　谢时声音嘶哑的不行，他说:“你真的在吗？”

　　萧敛把他的身子扭过来，眼睛看着他，认真说:“只要你需要，我一直在。”

　　谢时:“萧敛。”

　　萧敛:“我在的，别怕。”

　　谢时终于忍不住，把头埋进萧敛颈窝里，萧敛能感觉到那一处皮肤滚烫湿润，谢时再哭，他愣住了，把水杯从谢时手里剥出来。

　　双手自然贴在谢时背上，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着对方的肩背，“没事啊！谢时。”

　　不知道过了多久，谢时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有一瞬间地反应不过来，他发了一会呆，慢慢退出萧敛的怀抱。

　　他很安静地坐在沙发上，慢慢地把脚放在沙发上盘坐在一起，他们安静地肩抵着肩，谁都没有主动说话。

　　良久，谢时才缓慢开口，“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会这样？”

　　萧敛抿唇，他语气很自然，“好奇，但你不想说可以不说。”

　　他发出一点笑意，分不清是嘲笑还是不屑，他说:“我想和你说，就说一点吧！”

　　萧敛偏过头看他:“好啊！我听着。”

　　谢时一点点说了起来，不想不知道，原来已经发生那么久了，久到记忆都有些模糊了。

　　谢时:“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可能说的有点乱，在我五岁还是六岁的时候吧！”

　　他顿了一下，继续说:“不知道为什么，我父母都不太喜欢我，可能是我不太讨喜吧！”

　　萧敛原本是想安安静静地听谢时说这段事情的，但听到这句话还是没忍住出口打断了，“谢时，你讨人喜欢，特别特别。”

　　谢时笑了笑，不太在意地样子，继续说:“所以我经常会受到惩罚，比如考试没考到第一，他们会把我关在一间小房子里，很黑很黑。”

　　他自嘲地说:“所以我后来都考第一，可是没用，他们会说我衣服不干净，不会讲话，继续把我关进小房子里，慢慢地我也不害怕了，一个人团在小角落里等着他们把我放出去。”

　　“没想到我还记得这么多，我以为过了这么久我会记不清了。”谢时唇角抿成一条笔直的线，“后来他们发现我不害怕，会乖乖进去蹲着，他们又想出了新的办法。”

　　萧敛内心疼的好像有千万只蚂蚁在他心里啃咬，密密麻麻地痛，他想开口，发现喉咙好像有千斤重，开不了口。

　　眼周红了一圈，谢时看着他说:“其实我现在真的没事了，你不用担心。”

　　萧敛听见自己说:“什么新办法？”他声音嘶哑难听，好像一块大石头压在他喉咙里，费劲千辛万苦他才能挪开一点石头，发出声音。

　　那是谢时求救的声音，“啊…新办法啊！他们会在我关进去后在门外讲各种鬼故事，他们怎么会那么恨我呢？我是真的搞不懂。”

　　“我记得第一次听见鬼故事的时候，吓得话都讲不清了，眼泪没有停过，所以那些鬼故事都刻在我心里了。”

　　萧敛眼角掉落一滴眼泪，他说:“以后我们不看鬼电影了，是我的错。”

　　谢时好似又笑了，“怎么是你错了呢？与你无关，是我没有说。”

　　“大概就是这样吧！”

　　萧敛想问，“那以后呢？还有没有受其他痛苦，有没有很疼，有没有不懂他们为什么要那么做？”他一句都问不出口，怎么会有…怎么会有那样的父母。

　　“那你父母现在还在吗？”萧敛恶毒地想，“最好不要在了，他怕他忍不住报复回去，那样的人怎么配成为父母，人渣。”

　　谢时摇摇头，“不在了，在我九岁的时候就都去世了，在雨夜里出车祸去世了。”他呼了一口气，萧敛忍不住心疼，嗓音越发嘶哑:“那之后你怎么生活呢？”

　　他想:“谢时那么小一个，才九岁，要怎么生活呢？会不会吃更多苦，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遇见他，他想要保护他，一直一直。”

　　“之后？福利院收养，就这样。”

　　萧敛没有多问，他看出来谢时不想多说，那么他就不问，他等着一步一步来，总有一天他会敲开谢时的心门。

　　“好，我们谢时很厉害，成为了一个很厉害的医生。”谢时心情好像恢复了不少，“我没事。”

　　“我能抱抱你吗？”萧敛偏转身体对他张开双臂，那怀抱看起来是那么温暖，让人心之向往。

　　谢时抿唇笑，“好啊！”眉眼弯弯抱了上去，他感受到放在自己腰上的手越发用力，“谢时。”

　　“嗯。”

　　“谢时，你是最好的，大家都喜欢你。”谢时笑笑，“好，我知道。”

　　他们抱了一会，萧敛主动松开了手，“饿了吗？”

　　“不饿，现在几点了？”萧敛从一边拿起手机，不知不觉竟然下午六点了，“六点多了，过会可以吃晚饭了。”

　　谢时偏头看向窗户，确实，即使是夏天，天色也有点黑了，“好啊！我来做吧今天晚上的晚饭。”

　　萧敛“嗯”了一声，说:“那我帮你打下手。”房间有点黑下去了，萧敛凑近谢时在他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谢时愣了一会，伸手摸了摸那个吻，因为只是碰了一下，他都没什么反应，也只能假装不太在意，“我去上个厕所。”

　　“好。”

　　萧敛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想要吻一下谢时，但那一刻他内心就是有一股欲望推使着他去亲，所以他就亲上去了。

　　即使只是很轻地一个吻，还是在额头上，饭还是抵挡不住心跳加速，他食指在唇上碰了一下，坐在沙发上。

　　厕所里那人终于出来了，手上还带着水珠，厕所外面开了一盏灯，整个房间只有那里有灯光。

　　萧敛看着谢时站在光下，对他露出一个很温柔地笑容，他站起来想要走过去，发现光里的人朝他走来，还喊他的名字。

　　“萧敛。”

　　萧敛“啊”了一声，“我在的。”

　　“我知道。”谢时走过来从茶几上的纸盒里抽出一张纸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擦过去，把水珠擦的干干净净。

　　“煮饭吧！”萧敛点点头，“我也去个厕所。”

　　谢时“嗯”了一声，率先进了厨房，他原本以为一辈子他都不会把小时候那段经历说出来，没想到竟然会有想要倾诉的欲望。

　　这才是一段，萧敛就难过成那样，他想了很久，还是不要把福利院以及在学校发生的事情告诉萧敛了，不然不知道又要怎么哭呢？

　　他忍不住笑了笑，身上的负担少了一个，他突然觉得轻松了一下，打开水龙头把原本干燥的手又给打湿了。

　　“我好了，我先煮饭，你看看冰箱有什么你想要做的？”萧敛站在门外，目光沉沉地看着他。

　　“好。”谢时打开冰箱挑了起来，他会做的很多，萧敛冰箱里堆了很多菜，他根本两个人的口味选了几个菜出来。

　　萧敛已经把米淘好煮上了。

　　他们两个在厨房分工明确，默契度百分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