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喜欢你》栈茶

12、情书

　　阮春好对程琤和程维舟之间的矛盾多少有过一些揣测，不过猜测的方向都很普通，诸如兄弟俩争宠父母的爱，或者程维舟抢走了程琤很重要的东西，着实没有想到，程琤和程维舟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程琤道：“我和我爸的关系不好。”
　　奶茶杯底还剩最后几个蒟蒻，阮春好实在顾不上吸出它们了，绞尽脑汁地试图安慰。她向来啰嗦，这会儿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安慰对当事人来说从来都是无关痛痒的。
　　阮春好彻底手足无措了。
　　程琤一直低垂着脑袋，眼里的所有情绪都难以被看见，唯有语调和断断续续的陈述泄露了些许他的悲怜。
　　阮春好觉得他有点可怜。
　　半晌，她轻飘飘地带过话题，说道：“我倒觉得你挺让人喜欢的。有人夸赞过你的外貌吗？”
　　程琤一怔，“没有。”
　　他很少在意别人的声音，印象中好像很少有人夸奖他的长相，即便夸了两句，他也只当做对方是在客气。
　　“不可能。”阮春好笃定。她上下打量程琤，程琤的五官挺深邃的，嘴巴薄厚适中，不笑的时候颇为严肃，鼻梁直挺像山峰，眼睛是典型的桃花眼，双眼皮都像是精雕细琢过的。他的脸型也好看，是比较标准的大气脸，放在演艺圈的话就是主角脸，非常耐看。
　　程琤笑起来，回厨房端碗端菜。
　　阮春好絮絮叨叨道：“你这颜值，混娱乐圈都不在话下，不可能没人夸。你上学时候没收到过情书吗？”
　　“没有。”
　　年少的时候不懂很多事，整天就是玩玩闹闹，怎么可能想得到喜欢不喜欢。后来长大了，除了学习，再没有别的心思，偶尔听到同学谈论都是说他冷漠的，从来没人给他递情书。
　　阮春好满脸不敢置信，心想肯定是他的同学们都瞎了，要不然就是程琤沉浸在学习之中，没有关注过周遭人对他的真正看法。

　　第二天阮春好醒来的时候，程琤正在客厅里晒太阳。阮春好看了眼时间，纳闷道：“没上班？”
　　“休假。”程琤跟领导提出休几天假，把他之前没休的假期都给补上了，领导好奇地问他怎么突然就休假了，他也没解释，其实还是想在家里好好照顾阮春好。
　　“今天周三啊。”
　　程琤应声，解释道：“调休了几天。前阵子事多，挺忙碌的，这两天没什么事，就调休几天放松放松。”他扯开话题，“吃点什么？”
　　阮春好想了想，说想吃煎饼果子。
　　程琤索性没什么事，就自己在家里和面，给阮春好做煎饼果子了。后来还试着做了奶茶等等，阮春好看了直呼厉害，守着厨房拍照片，发朋友圈，炫耀自己的五好室友。

　　程琤一休假，陆曲就催着他出去玩。之前他总被程琤以“没空”搪塞，这会儿死活要拉着程琤出去玩，程琤没办法，只好挑着下午的时候赴约。
　　其实陆曲没什么事，就是觉得程琤一个人在家里呆着太闷了，所以想方设法地带他出来透透气。
　　“晚上有个同学聚会，你去不去？”
　　阮春好还在家里等着他，他怎么会去同学聚会。程琤摇头，说有事走不开。
　　陆曲仔细打量他，道：“你不会金屋藏娇了吧？”
　　“没。”
　　正说着，阮春好给他发消息说，待会儿她朋友过来有点事情，申请晚上吃外卖。程琤只好回复道：也好，正好晚上我有点应酬。
　　耳边还有陆曲的劝说：“那就去呗，反正也没事。”
　　程琤点头，“行。”

　　说是同学聚会，其实是几个相熟的高中同学一起小聚。通常程琤是不参与的，这回他出现，愣是叫大家都惊喜万分，玩笑着说这顿他请。
　　陆曲笑嘻嘻地代为应对。
　　酒过三巡，简单的同学聚会转变为成年人事业交流会。同学们互相寻找人脉、关系，以期事业之途更加顺畅。
　　顾橙一向大胆，这回聚会碰到程琤简直是意外之喜，她笑盈盈望着程琤，道：“程琤，你最近有时间吗？我想邀你一起合作一把。”她简单介绍了自己的以“中国风”为主题元素的服装秀，希望程琤能参与合作，设计一些相称的头饰、耳饰等。
　　听说程琤参与过修复文物，不管这文物是凤冠还是青铜鼎，“文物修复师”都是一个噱头。
　　而且，她话里话外都暗示了高价邀请，程琤应该不会拒绝吧。
　　程琤摇头，“没有时间。”
　　顾橙眉心微蹙，依旧持着笑，步步紧逼道：“陆曲说你最近在休息，有时间的吧？”
　　程琤撩起眼皮子觑她一眼，言简意赅道：“没有。”
　　顾橙被他眼里的冷漠蛰了一下，头皮发麻，笑容都有几分勉强，只好讪讪地找补回来，“没有时间就算了，本来还想着和高冷男神合作一把，看来是没有机会了。”
　　陆曲倒觉得可行。据他所知，程琤现在的工资不多，做点饰品而已，不费事还有钱拿。他和稀泥道：“我觉得可行啊，一场下来你能给多少啊？”
　　“至少五位数，如果作品非常棒的话也有可能六位数。”
　　陆曲思考片刻，跟程琤耳语，“攒点老婆本也是好的。”
　　程琤刚想反驳两句，忽然想到阮春好，眉眼之间便多了分犹豫。
　　顾橙趁机许了些好处，总归能把程琤拉进来，她的目的就已经完成了。说不定还能和高冷男神发生点什么，那就更好了。
　　少许，程琤提出要求，“如果可以接受手机沟通，不要求我随时到场，我可以接受。”
　　“肯定是要看现场，以便最初调整。”顾橙怕错失他，又立即退让道：“不过我们可以多用微信沟通，彩排的时候去现场看一看，万一有需要调整的地方，也好及时调整。”
　　“好。”

　　时近九点，阮春好的朋友应该已经走了，程琤急着回去，和顾橙互加微信之后就提早走了，路过前台的时候顺便结了帐。
　　到家九点多几分，阮春好红光满面地招手让程琤坐下，激动道：“程老师，我们刚好敲定了剧情脚本，你快帮我看看有没有bug。”
　　程琤应了声，就着她捧在手里的手机看文档。
　　阮春好的脚本写得很细致，连服装道具的选择标准都列了出来，剧情也挺流畅完整。通篇下来，程琤没看出什么大问题，不过略有小瑕疵。他指着阮春好列出来的衣服标注，道：“这里……这个时期西域的服装特色不能以影视剧中的为参考。”
　　程琤说了些那时期的西域特点，深入浅出，通俗易懂。阮春好听得认真，同时做好笔记和标注。
　　“写好剧本之后就是拍摄了吗？”
　　“还有场地、服装等等都需要准备，最重要的是，我的曲子还没有完成，等我完成编曲，就差不多能拍摄了。”
　　程琤似懂非懂，“不是琵琶曲吗？”
　　阮春好点头，解释道：“琵琶是主乐器，但为了增强曲子的故事性，需要用其他乐器衬托琵琶曲。我做这个系列，不单单是为了科普琵琶，也是希望大家对民乐产生兴趣，就算对琵琶没有兴趣，爱上其他民乐也好。”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仿佛盛着光。
　　也在程琤的心中闪闪发亮。

　　清晨，阮春好被一阵短促的铃声惊醒，她迷迷糊糊地抓起手机看了眼，程维舟连着给她发了好几条信息，说是《天籁之声》昨晚录播了，叫她看看今天下午三点钟的重播，和程琤一起。
　　阮春好没搭理他，放下手机继续睡。
　　等她哈欠连天地起床，程琤都开始准备中午饭了。她嘴里吃着吐司，道：“《天籁之声》播了，看了没？”
　　“没有，你录播的那期？”
　　“嗯。”付菁看了昨晚的节目，这会儿正跟她激情讨论，“付菁说我的镜头有九秒呢，她掐表了。”
　　说着，她给程维舟信息道谢道：谢谢你赠送的一秒。
　　程维舟：客气。带上我哥一起看，下回参加节目我还邀请你，给你单人镜头，给你琵琶镜头。
　　“有网播吗？”
　　“有的，我找一下。”阮春好一边调台一边回复信息：别，我可不想惹程琤不开心。
　　程维舟：还有出场费。
　　程维舟：跪求！
　　阮春好没再搭理他，调出《天籁之声》。反正闲来无事，阮春好就没有快进，悠悠然地看节目。
　　程琤擦着手从厨房里出来，“你们是上半场还是下半场？”
　　“应该是下半场。”当时程维舟是倒数第二个参与录制的，后期不魔剪的话应该是在下半场。
　　程琤点点头，又进了厨房。
　　节目组拖时长，每位歌手的准备过程和赛后状态都剪在正片里，一期时长被拉到了两个多小时，等播放到程维舟的时候，阮春好已经吃午饭了。
　　她瞄了眼程琤，见他面色如常，道：“程维舟这part的单人镜头好像有点少哦。”
　　通常越出名的歌手，节目组给予的单人镜头就越多，程维舟是后起之秀，虽然这两年吸粉不少，但比起节目中的其他歌手，仍是少了些国民度。
　　程琤掀起眼皮看了一眼，没说话。
　　“不过他年纪轻轻能在娱乐圈里走到这一步已经是很不错的成绩了，再过几年，再拿两个重量级奖项，待遇应该就会有所改善了。”
　　“他是独自打拼的吗？”
　　阮春好小心地聊起程维舟，也没好意思深聊。如果程琤愿意说，可以就着这个问题多说几句。如果他不愿意，那简单回答一下就好了。
　　程琤颔首，“嗯。”
　　他不想多说。
　　不过，半晌之后他还是添了一句，道：“我爸，他妈，都是普通工薪层。”
　　阮春好识趣的没有深入打听，只泛泛夸了程维舟两句，“那程维舟还是挺厉害的，没有背景能在圈里走到这一步应该挺辛苦的。”她翻出和程维舟的聊天记录，状似苦恼道：“其实我也不想夸他的，实在是他给的太多了。”
　　程琤面无表情的脸上多了几分柔和的笑意，“你也可以多争取些好处。”
　　“是哦，亏了亏了。”
　　程琤的笑容更明朗了些。

作者有话说

　　前阵子去了几趟医院，这两天刚刚歇下来。抱歉，让大家久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