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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不过是句玩笑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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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寻忽从秋千上站起,起得有些急,因此就用一只手扶住了绳索,微微把头转向了面向云中,道:“什么?”声音压得很低。
云中跑向千寻又说道:“尚清城二老说当年也不过是双方长辈说的一句玩笑话,小姐与那留清公子都到了婚嫁年纪,各自许是都有自己的意中之人,也别被这些玩笑话给牵绊了,如今把话说开了,对大家都好。”
千寻放开了绳索,眉头紧锁,转头之时,像是把目光都聚集在了一个点上,细道了句:“玩笑话?让我成为笑话!”
这话的声音又低、又沉,像是咬紧了牙闭上了嘴,从喉咙里出来的。
千寻忽然微微抬起右手,用力放下,云中只觉得有一阵风吹过,千寻手下的还不到一尺的树苗便焉落、褪色、暗沉、腐烂、随即化成了飞灰随风而去,树根处只剩下了一块秃皮,像是从没有过那棵小树苗一般。
湘城正殿内
有三个人正在那里像是议事,近些看,正是那无风城城主与那北杭二老。北杭来的那妇人先前谈到小辈们的婚事时倒是说了几句,后来只是细细品茶,再无多语。
那男人喝了口茶,叹了口气,愁眉不展的样子,又若有所思地看了城主一眼,城主便对下人们说了句:“你们都下去吧!”那几位侍女作了礼,“是”。
那妇人看了顾鄞一眼,随即面向了陆乘风,道:“城主与我家上君议事,我一妇道人家,便不多留,听说无风城内即使是深秋也是山青如碧玉,水清可数鱼。我便去观游一番。”随即作了礼。
陆乘风也起身回了礼,道:“那是多年前的无风城了,许是近几年邪祟频频作祟,又或许是这气候有些变了,无风城内有时会刮风、有时会忽然来一遭大雨,避也避不及,更别说可以数鱼了,水里边再不像早些年那般了,现在的山上也不像以前一样清秀如玉,有的树也枯了、树叶也掉了。许是会让夫人失望。”
那妇人道了句:“无妨。”便走了出去。
殿内就只剩两位城主。那北杭顾鄞便小声说道:“近来那沪都欧阳氏实力大增,不知道陆兄怎么看?”
陆乘风先是若有所思,后又看向顾鄞,道:“上君怎么这么问?”
顾鄞起身转向陆乘风,道:“也罢,我就直说了罢,陆兄,其实我们北杭近几年来也是邪魔频频作乱,气候也变得很奇怪,水浊鱼亡,有时倾盆大雨、有时烈日当空。你可知是为何?”
陆乘风惊讶道:“还有这等事!那依照顾兄的意思……”。
还不及半刻,顾鄞便说道:“以我之见,正是那沪都欧阳氏。你可知那川蜀夷州江氏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从繁盛到败落再到今天的几乎亡城?那夷州城主与我乃是挚友,他安在时也跟我提起过,可我当时没把他当回事,甚至觉得他的这个想法有些荒唐。后来,你可知他为什么失踪?因为他得知了欧阳氏实际大增的秘密,这秘密见不得光,因为这秘密其实是一个阴谋,一个想要把各家都瓦解的阴谋!!当时我不信,后来那江城主就是在继续探寻证据途中失踪,现在估计是凶多吉少了!之后那欧阳氏兴许是怀疑我知道些什么,借着助我除邪魔试探了我,不过,我却洋装不知,本来我对这事只是有几分怀疑,他们这么一试探,我就什么明白了。”
陆乘风喝了口茶,仿佛若有所思想到了当年事,紧锁眉头,又接着问到:“那你口中的阴谋,是指什么?”
顾鄞又回头说到:“那欧阳氏不是还帮助各家除邪祟吗,他们可不止是除邪祟这么简单,他们在除邪祟之时,在各家地势的最中心处放了聚灵石,不过与其说是‘聚灵’,不如说是‘转灵’,因为他们是把各家仙门的灵气都转入沪都。而各家仙门的灵气本就认主,所以强行转入沪都得灵气就发生了一些改变,那灵气不再是灵气,而是邪灵!!那灵气的威力倒是会比原先上升五成左右,但是就是因为聚灵过多,上升太快,它是会吞噬人的意志,会引发杀戮的!!”
……
翠竹亭
艳阳高照,凉亭下有一位白衣男子正,眼眸清丽,俊美非常。这男子衣着整齐虽不显华贵,但看着倒显然是一副世家公子模样,细看,这白衣上有着山水亭台的刺绣,正气脱俗。此人正是尚清世子顾留清。
“尚清城世子来访我无风城,实乃我湘城之幸!”话大体听来像是恭维,可这语气,更像是嘲讽,更多的是——挑衅!!顾留清看着自己手中的茶杯,又将茶杯在手中旋转了半圈,随即将茶一饮而尽。
他本是想就此离场,可就在他回头准备起身之时,他仿佛觉得那说话之人有几分熟悉,像是从哪里见过,于是他定神一看,只见一女子,衣着华贵,一袭深蓝绫罗刺绣衫,只是腰间有一条银白色腰带,这腰带,银白发亮,宽不到一寸;
黑发及腰,发饰并不多,却显得整整齐齐,碧色双目犹似一泓秋水,淡静的瞳孔像深海深不见底,眼角尖细显得锋利冷漠。就整张脸来看,更多的是那无法掩盖的英气。
这个人,正是陆千寻。
“你?”顾留清此时确时有几分疑惑。
陆千寻看着顾留清这番神情,面无表情地说到“怎么?小女子之容貌确时不到惊世骇俗之境,但自认为也没到吓着人的地步,公子何必这副神情?”
顾留清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态,作礼问道:“在下唐突,敢问姑娘两年前可是在夷州璘琼山出现过?那时有一神似姑娘之人和一紫衣男子还帮助了江家除了一个赤蛛晶寧兽。只是那姑娘走得急,大家都没能知道她的名字,出自何家。”
陆千寻冷冷地看了顾留清一眼,又瞟向了远处,昂首不屑道:“不曾”,
这几年外界都在传,湘城少主被软禁在无风城内偏殿不曾出过殿门,而且,自己确实未曾在世人面前以“陆千寻”之身份路面过,更不想澄清。
顾留清又作礼,道:“是在下唐突了。那敢问姑娘芳名?”
陆千寻看着顾留清,戏谑道:“无风城斜阳殿殿主陆千寻”
听此,顾留清才回过神来,忽然就明白了为何这人先前说话是那种语气,也有一种被耍之感。
陆千寻转向顾留清,似笑非笑地道:“怎么?不信??”
“不是不信,只是传言陆小姐一直被禁足于城内偏殿,今日瞧着少主,并不像是被禁足的模样,城内来走自如,看来传言并非属实。”
“哦~原是如此,传言嘛,总归是有的有迹可循,有的又是空穴来风,不好说的。”千寻说大道,只是语气中总能让人感觉不怀好意。
顾留清接话认真道:“确实如此,就如先前那些传言一般,殊不知,那也只是先辈们一时兴起,谈谈的玩笑罢了,反倒让后人当真了。”
千寻不屑地说到:“正是呢!今日来这见顾公子,我也是想说句玩笑话;我这个人,心情大好的时候有些记仇,别人若是让我心境不好了,我常想着也要让他难堪。今日你尚清城来此说当年一事是句玩笑话,即使是我湘城上君不记,可不是所有人都能把它当成玩笑话,我也不免会被人笑话,你们这样,让我很失面子。”
“那陆姑娘待如何?”千寻又转回说到:“不会如何,现在也不用你们怎样,不过我哪一天可能突然心境大好或是实力大增,找不到发泄的地方的话,我可能会跑上尚清城找个人砍一只胳膊或是一条腿,又或者是杀一个人,解解闷~”
顾留清看向陆千寻那平静如水的模样,竟有人以这副神情说出这种话,冷声道:“之前是顾某小看了陆姑娘。”
陆千寻笑了一声,转身去向了别处,走了两步,忽又停下,道了句:“不过是句玩笑话,不过这玩笑话,总有些人把它当了真,兴许是你、也兴许是我。”随着走出了长亭,消失在了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