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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乱石堆中从天而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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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千堆石,灰白色的石岭遍布四周,原本顾留清从阁楼后方追那诡影时,那里还是葱绿一片,到了这里,居然变成了这番模样,那邪祟也不知是去了何处。
已是白天,许是去了某个角落,不得其踪。
周围一片寂静,顾留清缓慢行于杂石之路上,绣着云锦纹的白衣长袍角下沾了一层淡淡的灰土之色,右手握着白玉与茱银相间的长剑——墨轩。
行至一处,比起先前那些崎岖不平铺满乱石,此处勉强还算平坦,寻了一个坐地之处,顾留清手松了长剑,观察着如何走出这荒蛮之地。
目光正扫视到侧前方那高大的乱石堆,只觉着余光之处像是有什么东西从天而降,像是断翅的孤雁,像是被雨水打下的落花,顺着那坠地之物之处望去,只见一人从天而坠,
哐当!
只见那人身着墨青长衫,如漆的黑发胡乱的铺撒在青衣与脸颊之上,一把精致不已的折扇也飘然落地,见那折扇,却真真是有几分眼熟,正是之前欧阳韶执于手中的那把,过了一刻,顾留清走近那人,只问道:“你??可还能起来??”
地上那人轻轻用手拂去脸上的发,顾留清才能看清那人的面容,果然如先前那般,肤白如纸,毫无血色,要说脸上还能算是有些颜色的,恐怕就是那眉间那一条细细的红钿,颜色比先前更深了,先前那如抹脂的嘴唇如今已是毫无血色。
拂去面颊上那凌乱的黑发之后,顿了一会儿,欧阳韶才缓缓睁开眼,环顾了一下四周,又看了一眼上前方的顾留清,许是觉着他那种不可置信的表情有些搞笑,便无奈道:“怕是不能了,”
顾留清:“堂堂一城之主,腾空起行而已,还能坠地,坠地就算了,还能起不来??”
欧阳韶:“堂堂北杭世子,追个低级恶鬼而已,还能追丢,追丢就算了,还能迷路???”
顾留清:“……”
欧阳韶又冷笑了一声,”更何况,你们北杭不就是要救人于水火,悲天悯人善意风发的么,如今我这副病体又落魄至此的一城之主失足落难于此,你怎么还能袖手旁观连带嘲讽呢!”
顾留清:“我才懒得看你装蒜,要走的话自己起来!!”
说完转身准备朝着刚刚探好的方向走去,刚走两步,忽见一个不明形状充满黑气的黑影迎面而来,冷气穿肠,顾留清一个侧身,便刚好错开与那黑影的交接之处,那黑影像未得逞,又黑腾腾的朝着顾留清冲过来,顾留清立刻用剑柄一式挡了回去。
那黑影像是瞧着顾留清也不是它能对付的,便调转了目标,把攻击对象转向了在地上躺着的欧阳韶,欧阳韶也看出了这黑影意图,便奋力将刚刚飘落至手边的折扇飞过去……
这折扇倒也是真真的飞出去了,只是……这折扇……只像一根普通至极的木棍掉地似的,毫无力量,飞得极低,距离极短。
那黑影像是被这折扇飞落的模样弄得是洋洋得意,便更加肆无忌惮的朝着欧阳韶这边冲去,欧阳韶见此,折扇已不在手边,又爬不起来,便也只能看着那黑影朝着自己飞奔过来,束手无策。
那黑影果真肆无忌惮的朝着欧阳韶袭来,袭得撒野,像是没有一丝顾虑,距离欧阳韶就十步——六步——一步,一步……
就在那黑影都已几乎到了欧阳韶眉心处前一小寸,欧阳韶眉心一锁,只觉着眼前的黑影像是被什么东西一带而过,连带着一道兰香清风。
果然!一把白玉与茱银相间的长剑将那黑影插与乱石之间,那长剑所经过的空气都被扭曲成了一道光亮,所触碰到的乱石也被击碎成了一堆细细的粉末,那黑影顿时消散,化为千百黑尘,消散在空气中。
欧阳韶看着那剑,只感叹道:“真是把难得的灵器!!”
顾留清:“命都快没了,还有时间看剑,你是不想活了么??”
欧阳韶:“刚刚我还真以为我会就这样丧命至此,又有幸得世子相救,真是荣幸之至!感谢之至!!”
顾留清:“看来你是真的起不来,罢了,看你这般模样,也真是可怜,勉强带你出去。”
欧阳韶:“多谢世子,来日若是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尽管开口,以报今日救命之恩??”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那种假得不能再假的笑,毫无诚意。
顾留清便将他扶起坐起来,边扶边道:“报恩倒是用不上,以后你还是乖乖的待在沪都,少作些妖,便是感激不尽!!”
欧阳韶声音慵懒地道:“世子说的哪里话,我一个烂病之身,能作些什么妖??不过是把原本该做的做了,把一些原本属于别人的东西还给他自己,如此而已。”正说话,又理了理那如漆的黑发,恢复了原先那种整齐之态。
顾留清“哼!!是吗??”
顾留清顿了顿,又道:“你……真的……灵力滞塞了?”
欧阳韶未作答,只是无奈看着顾留清,那神情仿佛是在反问说:你说呢……
顾留清也回应了个表情,就是典型的不信任,却又没明明地点破。
又看着欧阳韶右脚裤腿处,一道渗出的暗红打湿了裤脚,顾留清皱皱眉头,先是把裤腿掀开,终于看清了那到巴掌长的裂口,又从怀中拿出一块纯白的小帕将顾留清腿上的血擦拭干净,在自己衣摆处,扯下一条长布,动作极轻地用长布将裂开的口子勒合起来。
一切完毕,将裤脚轻轻放下,那紧锁的眉头终是舒展开来,正想抬头看看欧阳韶可还受得住,一抬头,只见他只是并未看那裂口的腿,只是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有一种说不出的奇怪。
大概是猜不出他是想说什么,是觉着这样很让他一个堂堂城主失了面子???
想想也不至于,就这么两个人,别人又没看见,当然不至于……
莫非是刚刚用力了些许?
或是之前听说过的这世上有人见不得这血腥之色,晕血!
怎么可能!!
百般不得其解,顾留清终是忍不住,便道:“怎么?疼傻了?就这?不至于吧!”
“我说……”
“想不到堂堂北杭世子,竟还是这种手巧之人,我都还没觉察,就包扎好了,真是妙手啊??”
“……”
还没等顾留清胡乱猜测完,他就来这么一句,顾留清道:“果然是傻了,先前来了黑影不知道躲,这下裂了这么大个口还不知道疼,还在这儿疯言疯语的,沪都,是怎么从你手中兴盛起来的??”
欧阳韶:“天时、地利、人和,……天命……”
“如此而已”,
顾留清:“如此说来,你是觉得……你命好?”
欧阳韶未作答,轻微笑笑。
顾留清无奈,只暗道:无头无序,疯言疯语
完毕起身将欧阳韶扶起,问到:“扶着可还能走???”
欧阳韶:“试试看,有劳世子了,”
只见乱石堆下,两个一青一百的身影艰难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