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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第九十五章 助幼主机关算尽,酬知己处心积虑 ...

  •   话说贺兰凌奇见紫玉参王恩准自己出宫回府,与紫玉参王施礼拜别后,恨不能肋下生双翼,行色匆匆离去,毫无顾忌紧随其后的即墨龙宇。
      木讷的即墨龙宇一心只求平安将贺兰凌奇护送至上官府邸,完全没有察觉出贺兰凌奇眉宇间的忧伤落寞,在他心中贺兰凌奇是知己至交,是同胞手足,还是什么连他自己都弄不明白。
      反正,此世间,贺兰凌奇是即墨龙宇唯一愿吐心声,宣泄倾诉的对象;唯一愿将所有的喜怒哀愁坦诚分享的对象;唯一愿卸下所有伪装,至真至纯相见的对象。
      即墨龙宇眼中的贺兰凌奇虽然是既不高大又不威猛的一介女流,但是只有在贺兰凌奇的面前,他才能放下所有戒备露出最脆弱的一面。
      其实,即墨龙宇亦不是铜铸铁打,亦是血肉之躯,亦有伤痛哀愁,每遇危难之际,即墨龙宇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贺兰凌奇,每逢喜庆之时,想到的第一人依旧是贺兰凌奇。
      可是,即墨龙宇明知贺兰凌奇芳心暗许自己多时的心意,但在他认知的男女之情上却装不下她,皆因她怪异拙陋的姿容吗?连他自己亦弄不清楚。
      贺兰凌奇与即墨龙宇一前一后离宫后,两厢无言分主次上得马车,贺兰凌奇进入车厢内,即墨龙宇靠坐在车厢外,驾驭马车直奔上官府邸方向而去。
      行至人烟稀少的山涧小道时,即墨龙宇勒马停靠路旁,一跃下车,轻轻拍打车厢:“凌儿,天色尚早,可否在此小憩片刻?”
      坐于车厢内的贺兰凌奇隔着厚重的车厢门帘冷冷的反问道:“凝兄可是已与同胞手足相认了?”
      即墨龙宇听到贺兰凌奇的反问,兴奋惊奇的打趣道:“凌儿怎知?莫不是汝有一双千里眼?”
      “就在三奇小妹于归那日,婚宴之上,前来观礼的宾客中有一位酷似凝兄的白衣客,凌儿猜想他定是凝兄的同胞兄弟龙宙王子,今见凝兄如此兴致匆匆欲予凌儿分享,便已确定白衣客定是龙宙王子无疑,以凝兄的才智又怎会错过手足相认的良机?”贺兰凌奇早已与即墨龙宇心照不宣,岂会不知即墨龙宇的所思所想?
      “好个冰雪聪凝的凌儿,为兄的心事皆被汝猜中!”即墨龙宇心悦诚服的赞叹道。
      “凝兄,那日婚宴之上,凌儿远远窥视过龙宙王子,他形容样貌虽与凝兄一般无二,但观其举止言谈却与凝兄大不相同。而去龙宙王子身边随从间有一位举止斯文的书生令凌儿尤为难忘,凝兄可曾相识?”贺兰凌奇语气淡淡的问道。
      即墨龙宇因着贺兰凌奇的问话,便将即墨龙宙身边每个人的体貌特征皆与贺兰凌奇阐述了一遍。
      贺兰凌奇那时深感诡秘之人不是别人,正是萧炽玄,贺兰凌奇换了郑重其事的语调对即墨龙宇警示道:“如此说来,此人应是龙宙王子身边的萧炽玄,凌儿观其神色诡异,举止怪癖,望凝兄对此人应多加防范才是,那日凌儿目测龙宙王子对此人深信不疑,言听计从,凝兄需防此人从中作梗,离间汝兄弟亲情,若稍有不慎,必将是后患无穷,凝兄切切谨记!”
      即墨龙宇听闻贺兰凌奇的警示竟与自己不谋而合,如此心有灵犀的默契令即墨龙宇对贺兰凌奇更加深一层莫名的亲和感。
      的确,即墨龙宇亦觉察到萧炽玄谈吐举止中透着隐晦的诡秘,而且,他还在萧炽玄的身上隐约的嗅到了食人蛇的腥味,此蛇极少有人见过,更别说此蛇身上独有的腥味,恐怕世间无有几人嗅到过,深谋远虑的东方老丞相在世时曾将此蛇所蜕之皮历练过即墨龙宇的嗅觉,并告诫过他要深深的将此蛇的腥味刻进骨子里,因为此蛇的唯一主人便是即墨龙宇的九伯父千面蛇王。
      此蛇专喜食人胸腔内的心肺,白昼藏匿在无人察觉的暗处,总在午夜子时出洞觅食,丑时未饱亦自回,它恋水、惧火、怕光,行动轻盈急速,蛇王惯用此蛇杀人于无形间,世人却苦无证据将其绳之以法。何况,蛇王人称‘千面蛇王’他极善易容术,试问世间除了老王、宫中后妃及其兄弟姐妹外,几乎没有几人见过蛇王的真容。
      “莫非,难--道-- 萧炽玄,他是……”即墨龙宇喃喃自语沉思,思及至此不敢往下想。
      回过神的即墨龙宇见贺兰凌奇不知何时从马车上下来,独自一人已行至恩师东方晨钟在世时所布下迷阵的边缘,正在左遁右踏开启迷阵入口,即墨龙宇紧走几步,同贺兰凌奇一起进入迷阵结界中。
      贺兰凌奇见紧随其后的即墨龙宇忧心忡忡,便知其在为其胞弟悬心忧虑,意味深长的对其言道:“凝兄,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皆如出一辙,凌儿见凝兄自从与家人同胞相认后,便有些悠游自得,心浮气躁,将大半精力放在了如何调和血脉亲情之上,全然忘却了有多少百姓正处于水深火热中,他们九死一生的在期盼着他们的幼主早日成年,他们命悬一线的等待着他们的王储早日归来,在夜色茫茫的黑暗中凝兄是他们心中唯一活下去的曙光,莫让他们炽热的心寒了,使他们在心灰意冷中等待着死神的降临,叫他们真正成为逆来顺受的奸人奴。”
      贺兰凌奇诉及至此,内心深处泛起汹涌澎湃的怨愤,她平复了一下情绪继续言道:“凝兄,可知前番秋华寺调出的三万精兵从何而来?凌儿不是神人,更不会撒豆成兵!”
      即墨龙宇被贺兰凌奇质问的瞠目结舌,满头雾水,他只知贺兰凌奇嘱托自己命闫俊盗取军服装备,并且不限数量只言多多益善,而闫俊幸不辱命,每日盗取一些军服装备如数交给了他,再由东方寻晨从他手中接手军服装备,日积月累,闫俊盗取了多少军服装备,他从来没放在心上,至于军服装备用于何处他更是一概不知,此刻的即墨龙宇思及至此,才觉自己原来亦是一具昏庸无为的皮囊,他懵懂的望着贺兰凌奇,等待着贺兰凌奇的自问自答,在贺兰凌奇的面前,此刻的即墨龙宇像极了故去的先王,优柔寡断,懦弱无为。
      贺兰凌奇见如此神态的即墨龙宇,心中竟生出一股怅然若失的惆怅,言道:“得民心者得天下,凝兄哪!实不相瞒,凌儿手中何止三万精兵,若是大旗一挥,凌儿可轻易调出十万精兵,国之百姓若得三餐温饱,四季更替衣衫,良善的百姓决然不会与国作对,与王为敌,吾等长于国中二十余载,国中的政事如何,凝兄当一目了然,国君昏庸无道,谗臣奸官当权,年年盼风调雨顺,国运昌盛,但年年等来的不是天灾就是人祸,冰灾、雪灾加旱涝水患,百姓已是苦不堪言,国君不减赋税,却还助长暴戾酷臣强征苛捐杂税,除此之外,贪官污吏还要从百姓身上盘剥压榨民脂民膏。”
      贺兰凌奇抑制心中愤慨激动的情绪片刻似在自问自答道:“兄不见‘朱门狗肉臭,路有饿死骨’?深处暗无天日的百姓怎不起反心?‘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是多少朝代更迭血的讨伐得来的警世之言,试问昏庸的国君意识到其中真谛吗?凝兄可知凌儿振臂一呼便可调出十万热血男儿,个中缘由不言而喻吧!”
      贺兰凌奇意味深长的望向远方,正颜厉色的继续言道:“国中百姓经历几番天灾人祸,几乎家家断炊,户户无粮。故而这数年来,东方叔公与凌儿联手接济濒临绝境的百姓艰难度日,先是将凌儿外祖母为凌儿于归之时添箱的财物尽数变卖他国换回接济百姓度命的米粮,而后便是东方叔公将亲手所绘的水墨丹青四处变卖成银为百姓换来果腹的口粮,直至最后捉襟见肘到了无计可施之时,凌儿曾诓骗出国君赏赐给三奇小妹的金银珠宝,首饰细软变卖成资以解百姓燃眉,这才助为数不少的百姓度过了饥荒之年,一身傲骨的东方师公也曾俯身求助家母为一些拖家带口的青状百姓寻得养家糊口的活计营生。”
      “其实对于百姓而言,在他们濒临绝境之时,施一碗活命粥,赐一件御寒衣,便会感激涕零,就是让他们赴汤蹈火亦会在所不辞。如此这般,其间不乏会些武艺的热血男儿日间做些养家糊口的营生,入夜追随东方师公汇集一处互相切磋武艺。东方师公更不得闲,日间描丹青,绘山水,作画而卖筹集军资,夜里同他们一起排兵布阵,操练研习,久而久之,集结的热血男儿越来越多,几年下来竟练就出数万精兵强将,虽无军械战备,但是若振臂一呼个个是能征惯战的勇士,此十万精兵实乃东方师公为凝兄日后光复家国打造出的一支后备军。”
      听到此处即墨龙宇真正体会到恩师半世几乎为他心力耗尽,还有眼前的知己竟为他不惜千金散尽,他何德何能担负起如此至真至纯的深情厚谊,阵阵暖流灌注即墨龙宇的四肢百骸,激他奋进,邀他图强,热血由下而上沸腾起来。
      “凝兄,宴席虽有十万精兵,但是既缺战马军饷,又短战备军械,尚难敌千面蛇王,冷手毒王及冷伦族联手蛊惑胁迫起的四方诸侯附属国集结起的联盟军,就算联盟军大多为乌合之众,但双拳难敌四手。何况悬赏之下必有勇士,不乏亦有虎狼之师。”
      “为今之计,凝兄需得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四处游说各路诸侯附属国的天平指向正义,反水倒戈为凝兄马首是瞻,而后外联诸侯,内攘百姓,集结仁义之师直捣上国国都,何愁大业不成?”贺兰凌奇条理清晰的为即墨龙宇解析出了一副宏伟蓝图,其足智多谋绝不逊色于故去的东方晨钟恩师。
      即墨龙宇谦恭的仔细聆听着,将贺兰凌奇所言的每个字铭记于心,而后用宛如虚心的学子向学富五车的师长讨教学问的语气问道:“为兄何时启程联络四方诸侯为妙?”
      贺兰凌奇俯首略加思索片刻言道:“为今之计,事不宜迟,迟则生变,望凝兄及早启程!”
      “那为兄就此别过!”即墨龙宇满含着不舍的神情,其实即墨龙宇唯一依恋的人就是贺兰凌奇,不舍的滋味即墨龙宇生平第一次尝,他爱几曾午夜梦回的娇娥,只是爱,却没有恋,即墨龙宇缓缓转身离去,一步一步踟蹰而行,内心深处却期盼贺兰凌奇唤他回身。
      只见贺兰凌奇却决绝的背转身去,她实则不愿看到即墨龙宇渐行渐远的身影消失在天际。猛然贺兰凌奇想起了什么,急速转身唤回了本未远去的即墨龙宇。
      重新站在贺兰凌奇面前的即墨龙宇,深情款款的问道:“何事唤为兄回来?”
      “龙宙王子对其身边的萧炽玄深信不疑,言听计从,凝兄还是莫与龙宙王子辞行为妙,不仅如此,凝兄的行踪亦不能让他知晓分毫。”贺兰凌奇满目牵挂的望着即墨龙宇,她对他依旧是一往情深,悬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嘱咐道:“凝兄,珍重!”
      即墨龙宇依依不舍的转身离去,缓行几步停当片刻,疾步离开了,他进宫与紫玉参王辞行,并向其阐述了贺兰凌奇为自己筹谋的一切。
      紫玉参王听罢语重心长的对即墨龙宇叙说起了自己一生难以弥补的憾事:“宇儿啊!花开折时直须折,莫待花落空折枝,切莫如伯父这般,最后只落得一生遗恨,满心愧疚再难挽回。”
      “汝可知伯父为何自闭于幻幽林中?早年,伯父的母后曾为伯父求娶了一位相貌平平的淑女,她聪颖贤惠,又善解人意,但那时的伯父桀骜不驯,风流成性,完全不懂珍惜眼前人,就在伯父被奸人所害,贬至此冰天雪地的郡国,由于急怒攻心,加之舟车劳顿,伯父身染重疾病入膏肓,若不是她衣不解带,悉心照料,伯父早已客死他乡,只是在伯父病愈后,才知她身怀六甲,几月过后,她因当时劳累过度落下病根,产子之时,体力不支,她母子二人双双殒命,自那时起,伯父心灰意冷再无心理政,为弥补满腹的愧疚将王位禅于她唯一的胞弟,伯父自寻离王城甚远的僻静之地摆下幽灵迷阵将自己囚禁其内恕罪,日日在对她深深的怀念中痛苦而过,每每想起伯父薄幸于她的桩桩件件,还有她对伯父不离不弃的爱恋深情,如同剜心一般痛不欲生,此痛却随着岁月的流逝有增无减。”
      “宇儿,此贺兰氏女郎样貌虽怪异拙陋,她却拿自己的性命在深深的爱恋着汝,听汝之言,伯父亦知汝内心深处满满的载着她,汝不以为爱她,皆因汝尚处在虚荣孟浪的华年。”
      “但,待尔刻骨铭心的意识到时,恐怕一切悔之晚矣!”紫玉参王目色深沉注视即墨龙宇片刻,亲昵的拍了拍即墨龙宇的肩头,带着沉重的步伐自去理事,即墨龙宇亦动身前往各路诸侯附属国游说起事。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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