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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二章:苏家祖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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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酥,你刚刚听到那几个人的谈话了吗?你那个结拜大哥真打算给自己的孙子娶童养媳呀?”苏苏扯着身边人的衣角,掩不住好奇的问着身旁拥有一张与实际年龄绝对不符的嫩脸的苏姓老男人。
老男人,绝对不是苏苏嫉妒的说法,眼前这位看似二十出头,实际已经五十有二的男子,一袭白衣儒衫,飘逸出尘的,很难让人相信他有一个十岁大的孙女。
盯着苏启的脸,苏苏一直想不透,明明没有怎么保养,为什么那张五十多岁的脸居然嫩的像能掐出水来。回想穿越前,她为了在脸上留住青春,每月花大把的money买护肤品,做面膜,小心保养的成效还比不上什么都不做的爷爷,人比人气死人!
明明是亲爷孙,苏启五十多岁了,还拥有一笑倾城的能力,不经意间酥倒路边一大片。反观自己这副皮囊,完全没继承到起酥爷爷的好皮相,淡淡的眉眼、微塌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勉强够得上清秀,在良好的基因下居然长了一张跑龙套,当陪衬的脸,严重的基因突变。
“苏苏,刚刚谁谈话了?沐大哥的孙子怎么了。”
“没事,爷爷你继续喝茶。”
苏苏无力的摇了摇手,看着苏启一副大梦初醒的摸样,就知道刚刚起酥肯定又神游太虚,思考去了……
思考,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起酥一旦静下来就会思考,思考药方,思考天气,思考一只偶然飞过的鸟,思考苏苏的某句话……,凡事能思考事的都会触动起酥的那根脆弱的思考神经。
苏苏记得以前上马哲课老师说过“把时间用在思考上是最能节省时间的事情”。然而对于一个逻辑构造与众不同,且没注意分配的单细胞动物来说,过度思考是一件可怕的事,他们一旦专注于某件事,对周围的事向来都是看不见,听不见,感觉不到,并且永远也得不出正常人的结论。
第一次发现起酥就是这样一个人时,她就开始担心,如果没有外力的强行干扰,起酥很可能会不断的思考一个问题直至自己饿死,成为一个思考死的大夫。
为了保住勉强算得上衣食父母起酥,秉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善心,苏苏特意在辫子上绑上铃铛,随时准备着在适当的时候打断起酥的思考,当然她也会聪明的不提及起酥在思考期间发生的事情,以免引发起酥新一轮的思考。
曾经有段时间,不知道是不是受到起酥的传染,苏苏也陷入了对某个问题的长久思考。
某天早上醒来,苏苏发现自己变成了三岁女孩,她很镇定的接受了穿越这个事实,并郑重宣誓要摆脱贫乏悲惨的过去,迎接崭新的人生。
人算永远不如天算,在起酥不断的强力刺激下,她开始怀疑自己的穿越是不是老天的惩罚,思考起穿越的原因。
无病无痛,身体倍棒;遵守交通规则,车祸远离;听老师的话,路不拾遗……,一切最常穿越的理由——生病、车祸、捡到宝都不可能发生在她的身上,然而她还是穿越了……
她努力回忆穿越前发生的点点滴滴,感叹自己一个天天循规蹈矩,被同事欺压,被学生欺负,有火也就在心里骂两句,有事也就忍忍忍的现代阿Q,在两点一线的重复生活中怎么可能有特别的事发生,即使是穿越前被学生折腾她也当时生活的磨练。
这段时间脱离常规的只有两件事,一是她小小反抗——翘班,再就是前天替邻居遛狗忘记清理狗狗粪便被社区大妈训了一顿,难道就因为那一坨某某就让她穿越了吗……
一坨某某引发的穿越,太扯了,她心底强烈否定这个结论,那么就只能是翘班引起的。
无语问苍天,她一个孤儿在社会上生存容易吗,就连一点点反抗还要让老天来收拾她,是不是有点太大材小用了,她难道可悲到连老天也嫌她,欺负她吗……她也太悲哀了……
然而面对今天漏雨,明天断粮的现实生活,她重新找回了初来的豪迈,果断的抛弃伤痛,开始谨慎持家,认真学医,将童年时光致力于苏家的脱贫致富。
白衫飘飘,神情淡雅,修长的手指紧握茶杯,静静的坐着,风清云淡,超凡脱俗,犹如谪仙,然而只有苏苏知道苏启的大脑在高速运转中……
苏启思索着,他刚刚做了什么吗,伸手朝袖子里摸了摸,早上苏苏给的三个铜板还在,苏苏怎么又露出会那种表情?感觉挺无奈的,难道苏苏把银子丢了,还是吃坏肚子了,不会中暑了吧,中暑要吃藿香正气丸……
苏苏熟练的抓起两侧的发辫,左右摇晃,“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发间的清脆的铃铛声再次将起酥的神志拉回现实。
“爷爷,多吃点,储存体力,咱们今天要一口气赶到澜都。”苏苏将最后的包子递到到起酥面前。
“好,还是苏苏关心爷爷!”起酥激动的接过包子,露初堪比十万电压的灿烂笑容。
嘶——
周围响起一片抽气声,又是一群被起酥酥倒的人……
天天顶着一张大众脸跟在丰姿绰约的起酥身边,苏苏对这种情况早已见怪不怪了,反而有趣的看着起酥是如何不负责任的酥倒一群少男少女外加大爷大妈。
“哇——哇——,嘭——”一只乌鸦落在茶寮门口,苏苏暗自惊叹,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沉鱼落雁吗?不对,应该是沉鱼落……乌鸦!
“哇——哇——”,据该乌鸦日后回忆,那天它正在练习飞行,不小心飞过一间茶寮,又不小心瞥了一眼窗户,更不小心看到一张晃眼笑的脸,让它恍惚间好像看见了乌鸦大仙……
官道上。
“苏苏呀,为什么有时候你要反着叫爷爷的名字呢?‘启苏’听起来怪怪的。”
“那是因为爷爷是苏苏的启蒙人,启发苏苏之人,所以苏苏叫你‘起酥’。”苏苏贼贼的笑道。
“苏苏呀,为什么三岁那场大病后,你就不爱看云了,反而喜欢上对天说话了,爷爷记得你三岁前很喜欢看着天上的云,一看就是一整天,那时多可爱呀!爷爷还是觉得看云可爱点。”
“呵呵,苏苏长大了嘛,当然也要改变一下,呵呵——呵呵——”,苏苏不着痕迹的压了压额头微现的青筋,勉强挤出笑容回答。
居然觉得整天对着云发呆的苏苏比她可爱,也不想想害她对天发牢骚罪魁祸首是谁,起酥的绝招是气死人不偿命,等人死后还会无辜的说“对不起,杀了你,不过你的死样不太好看,建议你换一个……”
“苏苏呀,为什么你不喜欢‘苏小洁’这个的名字呢,小洁多好听呀,还有纪念意义,咱们还是叫回小洁好吗?要知道爷爷……”
刺啦——,苏苏的某根神经断裂了,额头的青筋已经按不住了,她讨厌“苏小洁”这个名字,伴随这三个字的是一段令她不远记起的回忆。她曾严厉警告过不许提这个名字的,起酥居然还提,哪有这么多为什么,当自己是蔡明呀!
起酥有绝招,她也有。绝招一出,一击了断起酥所有的为什么,她可带着一堆为什么进澜都。
使劲挤了挤眉眼,把五官挤在一起,抱住起酥的手臂,委屈的说:“苏苏不可爱吗,苏苏现在还努力跟着爷爷学医呢……,爷爷居然嫌弃苏苏的名字不好听……呜呜……爷爷……都不喜欢苏苏了,苏苏不学了……呜呜,爷爷不喜欢苏苏了,呜呜……苏苏是没人要的孩子……呜呜……苏苏要去流浪……”
“别哭,别哭,爷爷怎么会不喜欢苏苏呢!苏苏最可爱了,苏苏是最聪明的孩子,苏苏努力继承咱们苏家的医术爷爷高兴都来不及呢,苏苏是……恩……是……”苏启一下子慌了,他就这么一个孙女怎么会不要呢,一会拍拍苏苏的背,一会摸摸苏苏的头,卡了半天就是蹦不出一句合适的话。
看着有如谪仙的爷爷一副手足无措,苦思安慰话的样子,苏苏不禁感到好笑,火气也消了大半,还是一哭二闹三上吊最管用,无论古今,都是上到八十八下到八岁,女子居家旅行之必备绝招。
苏苏抓下在自己头顶试图安慰的大手,那哪叫安抚,分明就是在她的头顶拔毛,再不阻止,她就有变秃子的危险了。冲着苏启说:“苏苏明白,爷爷最疼我,咱们赶路吧,一定要在天黑前进城。”
起酥愣一愣,随即又乐呵呵的牵着苏苏,向澜都进发,一切就像没发生过一样。单细胞动物的快乐很简单。
牵着起酥的手,回想这七年来生活,苏苏由衷感谢阿Q……
为了不顿顿吃黑糊的野菜粥,她天天早起做饭,一边做一边教育自己电饭煲做的饭哪有灶台做的香;
吃着野菜,她安慰自己野菜全身都是宝,有益健康,冰激凌、肯德基、薯片都是垃圾食品;
抱着满盆的脏衣来到溪边,她告诉自己这叫亲近大自然,顺便洗洗衣服,洗刷刷……洗刷刷……,现代洗衣机哪有溪水洗的干净;
跟着起酥去十里外的山上采药,她兴奋的想这可是原生态旅游,现代旅游还要花钱,自己这是免费的;
面对起酥的十万个为什么,她耐心的解答,实在不行就出绝招,现代社会哪没个生活压力,起酥的压力还是很小的;
看着起酥一次一次的被人骗,她总会想到一个问题,狗熊的妈妈是怎么死的……
一步两行泪的走过了七年,如果没有她,如果这具身体的主人还是原来的呆苏苏,这一对缺乏生活自理能力的爷孙不知道会活成什么样。
起酥一身出神入化的医术虽说能挣点钱,但挣的速度远远抵不上他败的速度,发达的思考神经和泛滥的同情心是苏家贫穷的根源,七年来要不是她看着,恐怕两个人都要饿死街头了。
七年里苏苏试图改造过起酥,但往往是自己被他怄个半死,而他仍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告诉他一天只能施舍一个乞丐,他就一次把所有的钱施舍掉;告诉他一天只能给一个乞丐一文钱,他就把全部的钱施舍给一个自称不是乞丐的混混;告诉他不能施舍,他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控诉天地,教育苏苏医者要有一颗仁心、慈心……逼得苏苏不得不承认这个爷爷比塑料还难降解。
他就有被骗的天赋,整个琼州的乞丐以骗起酥度日,混混以骗起酥凑赌本,三教九流以骗起酥为乐,甚至还有外地人慕名前来骗起酥。
改造彻底失败后,她一怒之下彻底夺过苏家大权,和起酥约定除了治病救人外,苏家一切大小事都由她做主,起酥的诊金全数上缴,起酥每天只有三文钱零花,随他爱心想怎么泛滥都行,她想开了,有些事情该放手时且放手,得了内伤没人管。
七年的努力持家,苏家的财政状况终于在苏苏手里有所好转,逐渐达到贫下中农的标准。但这不是她的目标,她有个远大的梦想,她要做个富农,为了这个目标,她在截流的同时开始试图开源,学好医术治病挣钱,向着目标不断迈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