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习生，滚！》奶沫泡泡

158、人要自己保护自己

　　太阳刚升起，小镇早已准备好一天的开始。
　　整条街道都弥漫各式各样的早餐香味，有鸡蛋饼、烧饼、油条、奶香……光是闻见就让人食指大动。
　　程元浩和安娜随便找了一间早餐店便走进去。
　　手写的餐牌挂在店门口、破旧的小木桌和小木櫈，婆婆正在搅拌大锅里的羹汤。
　　第一次走进这种小型早餐店，安娜坐下后仍好奇地东张西望。
　　“要一碗豆腐脑、两根油条、一个鸡蛋饼，再来一屉包子。”
　　“好咧！”
　　程元浩点完后，婆婆随即大声应道，开始着手准备客人的点餐。
　　等了好一会儿，他见身边人也没点餐的打算，不由得开口。
　　“不想吃？”
　　“呀？不不是。”
　　对于他突如其来和自己说话，安娜不知所措。
　　程元浩一挑眉，表示了自己的困惑。
　　“我、我不知道怎么点。”
　　安娜支支吾吾，有点儿尴尬。
　　看着她愈来愈红的脸颊，程元浩暗自失笑。
　　“婆婆，再加一碗豆腐脑、蛋饼、饺子、油糕......”
　　“够了够了。”
　　见程元浩还有继续点下去的趋势，她赶紧出声阻止。
　　他再一次询问。
　　“够了？”
　　“够了。”
　　安娜用力点头表示确定。
　　“哦，小白吃得挺多的。”
　　程元浩不自觉一道。
　　安娜的眸色一暗。
　　没等多久，婆婆就端上一堆早点，摆满了小木桌。
　　看着满满的早点，安娜轻咬下唇，开始有点馋了。
　　尤其是那蛋饼，金黄色的外皮，不知道里头裹什么馅呢？
　　就在她想象的时候，程元浩把蛋饼、饺子放在她面前。
　　“吃吧。”
　　“嗯。”
　　语音一下，安娜逼不及待动手开吃。
　　一旁的程元浩忍不住悄悄扬起唇角。
　　习惯在部队生活的他一向是说一不二，心里想什么就做什么，他就不理解她这种想吃却不敢吃、想做却不想做的性子到底是怎么造成的。
　　一碗满满的豆腐脑不消片刻就给安娜消灭掉。
　　程元浩顺势夹了包子放进她碗里。
　　安娜再次怔住了。
　　程元浩见状，不由得询问。
　　“不喜欢？”
　　“不是。”
　　她浅浅一笑，夹起了包放进嘴里一咬。
　　鲜甜的肉汁涌进口腔，口感滑顺，非常容易入口。
　　“这好好吃！”
　　安娜两眼亮起，随即夹了同一款包子递到程元浩的嘴边。
　　他一下子被吓倒。
　　女人忽的回过神，将包子放在他碗里。
　　“抱、抱歉。”
　　看着安娜悻悻然的表情，程元浩不由得困惑。
　　“你怎么会在江旭身边待这么久？”
　　“他能保护我。”
　　这本来是随后一问，但安娜的答案勾起了他的兴趣。
　　“为什么要人保护？”
　　她顿了顿，瞬间食欲尽失。
　　安娜缓缓开口。
　　“因为有危险。”
　　“人要自己保护自己，没有谁能护着谁一辈子。”
　　程元浩的话令安娜陷入思考。
　　他确实说得对。
　　“你、你能教我吗？”
　　“教什么？”
　　“保护自己。”

　　......

　　水淙淙流下，两只大掌包裹着小手，仔细替她清洗干净。
　　男人从后抱住她，大掌磨蹭她柔绵的小手，力度轻柔地替她按摩。
　　“痠吗？”
　　女人含羞地摇摇头。
　　“饿不饿？”
　　“嗯。”
　　“我们去吃饭。”
　　“好。”
　　她露出甜甜的笑脸。
　　江旭一恍神，一切都恍如5年前的日子。
　　他伸出手，用指腹替她整理额侧碎发，低头亲向她的脸蛋。
　　白一晨头一偏，直接吻上了他。
　　两唇一碰，双方都毫无顾忌地让对方感受自己的热情。
　　5年分隔的思念，现在的他们无时无刻都在诉说自己的爱意。
　　良久，女人率先换不过气，娇喘地推开了他。
　　“吃、吃饭。”
　　“真想现在吃了你。”
　　妈的！
　　一碰上她控制不住自己。
　　江旭大口大口深呼吸，粗喘在耳边响起，女人忍住上扬的嘴角。
　　“是你不吃而已。”
　　“以后别求饶。”
　　“才不会。”
　　这一次，江旭没有回应她，只是静静抱住调整自己的呼吸。
　　白一晨知道他在压抑自己的欲望，也没有再逗他，默默地抱住他，等他自行调息。
　　等了好一会儿，男人渐渐松开了她，低头笑啄她小唇。
　　“走，吃饭。”
　　“嗯！”
　　难得有一天是属于他们的时光。
　　走在简朴的小镇，今天的心情和昨天截然不同。
　　“吃这家好吗？”
　　女人停在一家小面馆前，笑笑地问向身边人。
　　“好。”
　　两人手牵手步进面馆，
　　面馆的客人不算特别多，他们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老板随即上前招呼。
　　“想吃什么？”
　　“馄饨吧！”
　　“再加一个汤好吗？”
　　江旭贴心细问。
　　她才刚病好，多吃一点儿有味的食物开开胃口挺好的。
　　“听你的。”
　　桌下的大掌满意地摩挲她的小手，然后转向老板点餐厅。
　　白一晨手肘撑桌，托腮侧看他认真点餐的模样，心底一直以来的苦涩早已被甜蜜取代。
　　点完餐后，江旭回头发现女人一直盯着他，不由得扬起唇角。
　　“怎么了？”
　　“吃完要不要去逛逛？”
　　“好。”
　　两人相对而笑，江旭忽的想起什么似的，开口问。
　　“老婆。”
　　“嗯？”
　　“你跟大头玩俄罗斯转盘时，在想什么？”
　　“呀？”
　　没料到他突然问起这个，白一晨怔了一怔。
　　“没、没想什么。”
　　“你是知道了我的身份才故意被抓的？”
　　女人抬头迎上他严肃认真的神情，暗地叹了一口气。
　　她知道他得不到答案是不会放弃。
　　“算是。”
　　白一晨缓缓吐出两字。
　　思忖片刻，她在脑海里试图组织好言语才再度张嘴。
　　“我们是因为我被怀疑了才决定将计就计的。”
　　当时大头已经派人四处找她了，南城就这么丁点儿大，她不能给其他同伴带来曝光的风险，加上猜测到江旭的潜在任务，因此决定赌一把。
　　“那俄罗斯转盘呢？”
　　江旭坚持要问出自己想知道的事。
　　白一晨轻咬下唇，目光有点儿游离不定，就是不敢看向他。
　　他真的是固执。
　　然而，江旭却没有让她躲过去，炙热的目光一直紧锁住她。
　　良久，她轻轻叹道。
　　“你不是一直没法令取得马克的信任吗？”
　　短短一句话，她虽然试图避重就轻，却令江旭整个人为之一震。
　　她意思是……
　　“没有下一次。”
　　男人严厉的低声下藏着不安与害怕，他加重了握住她手的力度，完全无法想象那颗子弹若不是擦过她手臂，而是直接贯穿她脑袋，他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
　　女人的小手反握紧他，轻轻低喃。
　　“有时候执行任务，牺牲是再所难免。”
　　“老婆……”
　　“我不会让自己有事。”
　　唇角一扬，坚定的目光迎上他的担忧，语气是再幸福不过的美满。
　　以前是因为失去他才胡来，现在她只想跟他好好一起。
　　大掌摸向她的后脑勺，将她的脑袋靠在自己肩膀，江旭用下巴轻轻摩挲她的发顶，眸底尽是心疼。
　　“记住你答应我什么。”
　　“嗯，记住了。”
　　“老婆。”
　　“嗯？”
　　“你能不能退出猎人？”
　　白一晨一怔。
　　她反问：“你能不能离开马克？”
　　“老婆……”
　　男人语带哀求和无奈。
　　不过，女人却丝毫不见退让的意思。
　　“你担心我，我也担心你。我不是5年前只需要你保护的小女孩了。”
　　江旭轻叹。
　　他就知道她的倔强。
　　“那答应我，只专心狙击手这岗位。”
　　“就算我想做，队长和其他队员都不答应。”
　　白一晨戏笑说道。
　　她知道江旭的担心，不想她在前方冲锋陷阵。
　　可是，特种部队每人负责的岗位都是独一无二，无法轻易取代的。
　　两人正聊着时，早餐就送上来了。
　　他们就只点了咸粥、馄饨、紫菜鱼丸汤，还有一屉包子。
　　“嘶！”
　　温热的粥碰到破损的嘴皮，女人忍不住发出嘶痛。
　　“弄疼了吗？”
　　听见她的痛呼，江旭赶紧放下勺子，捧起她的小脸仔细检查她唇瓣。
　　没有保养的嘴唇有点干裂，唇侧有一丝破皮，带有丁点儿的血丝。
　　在炙热的目光注视下，她不自觉伸出小舌，正想轻舔时——
　　“还舔？”
　　一声低斥，她赶紧缩回自己舌头，抿紧双唇。
　　江旭用指腹轻轻触碰她唇边，让她别把嘴唇抿紧。
　　她刚刚一用力，破皮的位置又有点儿渗血了。
　　“破皮了。”
　　“还不是你弄的。”
　　“下次轻点。”
　　女人轻声的埋怨，他亦有点心疼。
　　江旭唤来老板，要了一只小汤匙，然后盛起咸粥，凑近唇边，轻轻吹凉。
　　盯着眼前的粥，白一晨却发起懞来。
　　江旭不由得奇怪问道。
　　“怎么了？”
　　“没事……”
　　没等她说完话，腰间就传来一股力量，直接将她抱起，坐上自己的大腿。
　　白一晨扭头望向他涨红的脸颊，黑眸里尽是掩藏的羞涩，她不禁窃喜。
　　“怎么了？”
　　这次轮到她问后，他佯作轻咳一声。
　　“不是想这样吗？”
　　5年前，他们就是天天这样腻在一起的。
　　兔子眼一弯，嘴巴快咧到耳边，她就知道他了解她。
　　不过，也多亏他们坐在角落，不然他才不敢呢！
　　凑近他嘴角轻啄一下，白一晨随即拿起勺子，盛了一个小馄饨放到他嘴边。
　　“来。”
　　江旭用宠溺的目光注视她，徐徐张开嘴。
　　换作是以前，他俩肯定不愿意在外人面前秀恩爱，但经历了这么多年，他们已经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了。
　　而且，在这小小的城镇里，根本没有人认识他们，更令他们安心地做自己。
　　毕竟，谁都不知道离开这小镇，南城到底有什么事情等着他们面对。
　　倒不如，现在就好好享受这时光。
　　“哎，是他们。”
　　娇嫩的女声亮起。
　　走在大街的程元浩顺她视线方向望去。
　　小面馆里的两人正恩爱地享受自己的早餐。
　　程元浩和安娜好不容易才吃完一桌早点，他们正在打算慢走回民宿消消食时，安娜就瞥见江旭二人。
　　江旭和白一晨脸上的笑意是从来没呈现过的。
　　“要叫他们吗？”
　　“不用了，让他们独处吧！”
　　程元浩思忖了一会儿后回答。
　　毕竟他们很快就要离开这里，能相处的时候不多了。
　　就这样，程元浩和安娜就直直地从他们的眼前经过，白一晨和江旭一点儿都没有察觉他们的存在。
　　此时，珍惜分别前最后时光的两人还在一边慢条斯理地吃着，一边聊天，悠闲得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