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习生，滚！》奶沫泡泡

114、不是那样的人

　　午后的酒吧街到处都呈现节日后的疯狂。
　　随处乱扔的垃圾、酒瓶的玻璃碎、残破的节日装饰品……
　　昨晚是大年初一，年青人的疯狂庆祝活动真的不是他们这些忙得不可开交的人能够明白。
　　好端端的节日不在家里休息、陪陪家人，老爱跑出来乱搞！
　　大街上的其中一间酒吧门口就堆了几辆警车。
　　走进杂乱的酒吧里，江旭很快就找到了自己队友所在的地方。
　　包厢里充满浓烈的烟酒味，在微光的照射下还可以清晰看见空气中的微尘。
　　窄小的空间里，沙发和地上各坐一名脸上带伤的男生，还有一名女生衣衫不整地坐在另一张沙发上低声哭泣，她肩上还披着不知道是那位同僚的制服。
　　他们三人一看就知道是未成年，乌烟障气的环境令白一晨轻蹙秀眉。
　　“余叔，怎么回事？”
　　“发生斗殴。”
　　“原因是什么？”
　　“吃醋。”
　　闻言，江旭和白一晨不约而同露出不解。
　　“他醒来后，”老余指向地板男，续道：“发现自己女朋友被兄弟睡了，所以就打起来了。”
　　“呀？”
　　白一晨发出惊诧的声音。
　　这是什么世界呀？
　　“是他们背叛我！”
　　地板男忽的站起身指着自己兄弟和女朋友大喊。
　　要不是老余反应迅速拦住他，或许他已经又冲上去打架。
　　“我没有！我真的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少女痛哭尖叫。
　　天知道她醒来后发现自己竟然赤裸和另一人搂着时有多崩溃！
　　“我对你那么好！你竟然做出这种事！你还是我兄弟吗？”
　　“不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此时，一直默不出声的沙发男也加入争吵，场面一时间混乱得很！
　　“我把你当兄弟，你上我女人！”
　　“我叫你不要叫他们来！都是你弄的！”
　　“那是我兄弟！”
　　“兄你妹！”
　　“臭不要脸！”
　　“谁不要脸！是你要带我来的！”
　　“都怪你！我现在怎样么办？呜……”
　　“你还好意思……”
　　“靠！还想打我？”
　　“哎，停手！”
　　“松开……”
　　沙发男一下子挣开了老余的箝制，冲上了地板男，两人再次在地上扭打，一旁是少女的哭泣。
　　见状，老余、路然和白一晨纷纷上前制止他们，可惜气在火头的两人丝毫没理会他们，即使被强硬拉开了还不忘在空中踹脚泄忿。
　　包厢的空间本来就不大，还堆了一群人在里头，男女高亢的吵闹声夹杂哭泣，持续在这小空间里回蘯，令人头痛得很！
　　“够了！”
　　一声低吼从混杂声中突围而出。
　　全场一瞬间陷入肃静。
　　冷冽的眼眸率先扫向地板男，他条件反射地缩了缩脖子。
　　“真那么珍惜她的话，你他妈的带她来什么地方！？还有你？什么叫兄弟？一起坠落的不叫兄弟，在困难时拉你一把的才叫兄弟！连真心假意都分不清，学什么人混社会！？”
　　江旭低沉的吼音深深震憾每一人。
　　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天生就有让人信服的本事。
　　身为母亲的路然亦忍不住唠叨起来。
　　“自尊自爱，懂吗？身为女孩子就随随便便跟人发生关系，自己都不爱惜自己，还想要谁珍惜你？”
　　他们三人垂头丧气的模样，也不知道有没有把路然的话听进心里。
　　“带回局里吧！”
　　江旭冷冷地瞥了眼他们，三人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真的在反思，反正都乖乖地让制服警察带走。
　　碰巧，他们步出包厢时，险些撞到要进门的阿强和小李。
　　同僚向他们微微颌首算是打了招呼，阿强身一侧，先让他们离开。
　　“老大。”
　　阿强和小李刚从酒吧经理那儿调来了监控，把录像用手机播放给江旭看。
　　这是昨晚包厢里的情况，当时除了刚刚的三人外，还有几名年纪稍大的男女。
　　一开始，他们三人都只是单纯地喝酒唱歌，但后来就有一名男子掏出一小袋白色的粉末。虽然他们一开始都表示拒绝，但在男子和他朋友的游说下，他们最终都吸食了毒品。
　　最后——
　　女孩看了眼现场，桌上和地板都是吸毒过后的痕迹，目光慢慢移动，最终停在少女离开的背影。
　　根据影片看来，她昨晚意识模糊后应该不止和沙发男发生关系。
　　白一晨忍不住轻叹，也不知道该怎样让她知道这事。
　　怎么到现在还有这么多不会好好保护自己的女孩子？
　　“书没好好读，事倒是做不少。”老余不由得讽刺。
　　“都带回去验一下。”
　　江旭冷冷下达命令。
　　“收到。”
　　现场情况处理得差不多后，江旭正打算和大队一起离开时，身边的女孩却一副沉思。
　　他上前低声询问。
　　“怎么了？”
　　“自尊自爱……”
　　白一晨默默唸道这四个字。
　　随后，她抬头望向江旭，语带不肯定地问：“你那时候是不是也觉得我是随便的人？”
　　江旭一怔，下意识反问。
　　“你是指追我的时候还是睡我的时候？”
　　白一晨脸一红，真的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是脑子进水才问这问题。
　　“当我没问。”
　　语音未下，她已经转身准备离开，但身后的人却拉住了她。
　　江旭一脸认真地思考，白一晨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开始感到紧张。
　　时间就像静止似的。
　　忽的，耳边传来低声失笑。
　　“没有，没这么觉得。”
　　富有磁性的声音温柔地吸引她，他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像重力般让她想靠近他。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的一笑。
　　男人伸手轻捏她的脸蛋，“才不像你，就只想睡我。”
　　“我才没有！”
　　象是被说中心事似的，女孩立马反驳，但当她迎上一双似笑非笑的黑瞳，不由得心虚。
　　江旭眼底含笑，轻轻将她拥进怀里，倾身俯在耳边。
　　“给你睡，睡一辈子。”

　　.......

　　升降机打开，长腿大步迈出。
　　他熟悉地穿梭在各走廊里，一个拐弯后，抬起露出青筋的手背，像征式轻敲房门。
　　叩叩！
　　一份文件出现在视线范围内。
　　正埋首整理案件报告的陈凡抬起厚重的眼皮，没精打采地接过兄弟的文件。
　　“谢了。”
　　陈凡用两指揉向痠软的眉心。
　　每逢节日都累得像一只狗，江旭刚才就是收到陈凡的电话才出动自己队伍前往酒吧处理报案。
　　虽说霍天明已经回来，理论性应该分担了不少刑警二队的工作，但实际上二队还有不少琐碎的刑事案子，比如打架、冲突等等……
　　这些案子不算难办，但每办理完一宗案子都需要整理一份＼报告，所以下属都回家休息，只剩陈凡一人在和文字纠缠。
　　看见陈凡这么累，白一晨难得关心江旭以外的人。
　　“你还好吧？”
　　“还死不了。”
　　陈凡没力气地翻看江旭刚给他的报告，大致知道案情。
　　江旭见他这么累，也主动解释给他听。
　　“听说这叫快乐天使，最近在学生之间很流行。”
　　又是新型毒品。
　　陈凡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我跟小霍说一声。”
　　“嗯。”
　　江旭点点头。
　　这就是他的目的，他不希望霍天明又用缉毒一事缠上他。
　　“一起吃饭吗？”江旭随口一问。
　　“不了，怕眼睛被闪瞎。”
　　陈凡耍了耍手，他是有多傻才去当电灯泡。
　　“凡哥！”
　　语音未下，清脆的声音响起瞬时吓跑了他的疲惫。
　　下一秒，清秀的脸蛋从门后探出。
　　“找到你了。”
　　徐家淇高兴地蹦进办公室时才瞧见江旭和白一晨。
　　她扬起了笑靥。
　　“哎，小白姐，江队也在呀？”
　　陈凡见她又出现，头疼得很！
　　他不耐烦地道：“你不在家好好学习，天天来警局做什么？”
　　徐家淇毫不在意对方嫌弃，理直气壮地回答他。
　　“我爸说只要我喜欢，去哪儿都行。”
　　“警局不是你爸说了算！”
　　陈凡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挤出这一句话。
　　“但这里是你说了算呀！”
　　徐家淇下意识回了一句，陈凡的脸顿时一黑。
　　她直到没听见回复，抬头望向他才发现不妥，赶紧讨好一笑，掏出刚买的外卖。
　　其实她真的不是故意抬扛，只是习惯性怼人而已。
　　“行行行，先吃饭，肚子饿了吧？”
　　徐家淇体贴地打开饭盒、拆开筷子，甚至递到陈凡眼前。
　　他只能无奈地轻叹。
　　“你的呢？”
　　再自然不过的妥协，这似乎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在这。”
　　一点儿矫情也没有，徐家淇随即笑嘻嘻地从另一个袋子里掏出多一个外卖。
　　两人完全忘掉房间里还有另外两人，直接就开餐。
　　见状，江旭和白一晨悄悄离开。
　　走在去饭堂的路上，江旭回想起徐家淇刚刚毫不退怯的模样，忍不住低声轻笑。
　　“她挺像你的。”
　　女孩怔一怔，知道他是指徐家淇的积极主动，不由得笑笑同意。
　　然而，下一秒她却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如果当初是她追你，你也接受吗？”
　　几乎是下意识溜出口的问题，她一问完就后悔了。
　　他会不会觉得她无理取闹？
　　岂料，江旭笑了笑，问：“吃醋了？”
　　“不可以吗？”
　　女孩鼓气两腮，气呼呼地反问。
　　“可以。”
　　大掌摩挲她的后背，男人勾起满意的弧度。
　　总算不是只有他一人再天天吃醋。
　　想到这儿，他就高兴，两臂紧搂住他。
　　“不会，她不会像你一样对我好。”
　　“那如果有一个和我对你一样好的人呢？”
　　“她们没机会对我好。”
　　“唔？”
　　“我不会给她们这个机会。”
　　男人说的话有点儿难懂，白一晨在自己的小脑瓜里暗自思索。
　　垂眸看见女孩苦恼的样子，江旭无奈轻叹。
　　“白一晨。”
　　凝重的一声令她放弃思考，抬头就撞进一双再认真不过的黑瞳。
　　“我这辈子只对两样东西忠诚，一个是国家，一个是你。”
　　女孩一愣，随即是按压不住的嘴角向上弯起。
　　见状，江旭忍不住轻捏她可爱的脸蛋。
　　“我才担心你。”
　　“嗄？”
　　没料到江旭突然说出这句，白一晨一时间懞住。
　　“不许嫌我年纪大，不许嫌我不贴心，不许嫌我不够浪漫，也不许看其他男人，知道吗？”
　　江旭连续数个的不许，白一晨听完也来不及消化。
　　年纪大......
　　她从来没觉得他们有年龄差，只是差8、9岁而已，反正沟通没障碍就行。
　　而且，他的体力……
　　她要是敢嫌弃的话，恐怕几天都别想下床了。
　　至于贴心和浪漫……
　　想起和他一起后，男人一切温柔的举动，女孩嘴角不由得渗出笑意。
　　她就没见过比他再体贴和窝心的人了。
　　在男人的注视下，女孩踮起脚尖，悄悄在他耳边轻声。
　　“知道，老公。”
　　小傻瓜！
　　就她这么傻才会稀罕他！
　　“对了，你跟我哥他俩……”
　　女孩倏地想起今早他跟霍氏兄弟的情况。
　　江旭的脸上划过一丝难以言语的神色，明显心情复杂。
　　看见他这样子，白一晨已经知道答案了。
　　只有一件事情会让他们如此纠结。
　　“因为421吗？”
　　“嗯。”
　　“要聊聊吗？”
　　女孩一双亮晶晶的兔子眼盯着他看。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走到食堂。
　　男人垂下眼睑，思考了一会后，道：“想吃什么？我去买。”
　　“都行。”
　　语落，江旭转身走向买饭的地方，白一晨便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不消片刻，男人就端着两碟饭菜回来，坐在她身边。
　　此时，江旭才娓娓道来。
　　“当年……怎么说了？”
　　那时候，他们三人和陈凡经常都聚在一起开会。
　　无论是刑事案，还是毒品案，大家都会帮对方开拓思维，务求尽快捉到罪犯。
　　有时候虽然会因为意见不同而吵闹，可是这完全无损他们的感情，反而愈吵，感情愈好。
　　四人之中，霍天祺和江旭的性格相像，都比较冷静、分析力强；而霍天明则和陈凡相似，都爱闹腾。
　　可是，在421案子后，江旭和霍氏两兄弟都断绝来往，只有还在南城警局的陈凡偶尔找找他。
　　这情况持续了3年，而江旭也以为会这样一直下去，直到一名实习生闯进他的生活。
　　“我吗？”
　　吃到一半、听到一半时，女孩咬着筷子，睁大一双无辜的大眼睛。
　　江旭宠溺地看她，指腹轻轻抹去她嘴角的饭汁。
　　“不是你还有谁？”
　　要是在家的话，他都直接用舔的。
　　她问出困惑自己许久的问题。
　　“为什么会翻脸？”
　　江旭想起当时的情况，心里还是一阵阵的揪痛。
　　白一晨发出担忧的声音。
　　“老公……”
　　“那天……你大哥的支援没到。”
　　正因为霍天祺的支援没有及时赶到，白队和自己的队友都牺牲了，只剩下他和老余两人。
　　白一晨顿时一愕。
　　她不知道这事，但......
　　“大哥不是那样的人。”
　　“我知道。”
　　江旭轻轻唸道。
　　他们翻脸不是因为这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