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共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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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子，说好的很快呢？
镜面凝结的雾气模糊了所有轮廓，却让耳畔的喘.息愈发清晰。
理奈望着天花板上斑驳的水渍，舌尖还残留着紫苏浴盐的苦涩。
"呼吸乱了哦。"夏油杰的尾音裹着温泉水汽，带着薄茧的掌心覆上她手背，牵引着没入泛着涟漪的水中，丈量欲.望的刻度。
浴缸里晃动的波纹撞碎月光，水声混着陶瓷碰撞的轻响，像某种古老仪式的伴奏。
理奈突然想起床边被他折断的那支山茶，乳.白.汁.液正如此刻沿着腕骨滑落的透明。
浴盐颗粒在皮肤摩擦间簌簌坠落，她试图计算在浴室里待了多久，直到对方突然收紧的指节打乱。
"看着我。"夏油杰喉间的震动贴着耳后传来，发梢滴落的水珠在她锁骨窝聚成小小水泊。
理奈被迫仰起的脖颈拉出脆弱弧线，浴灯在氤氲水雾中晕染成月亮。
骤然加剧的晃动惊起一池碎银，理奈在灭.顶的窒息感中抓住他垂落的额发。
咒术师闷哼着俯身，潮湿的黑发扫过她剧烈起伏的胸.口，尚未愈合的旧伤疤被温泉水浸得发红。
他低头咬了一口果实，在理奈的低呼声中打开了淋浴，抱着人站了起来。
浴缸排水口的漩涡吞没了最后一片山茶花瓣。
理奈攀着他的肩头，浴室里重新蒸腾起的热气模糊了视线，有些粗糙的指尖划过肌肤，惊得她瑟缩。
轻轻拍着她的背，夏油杰关上水，抱着她跨出浴缸。
他将理奈浴袍腰带缠过三圈半打上死结，轻笑道：“放心了吧，下次我们再继续从这开始。”
...
理奈腕间的咒力监测环泛着珍珠光泽，这才是高层要求她回到高专的原因。
高层老东西们特意做成了蕾丝衬里的款式，倒像是送给五条家未来主母的贺礼。
监测环是双方博弈后的妥协产物——高层认可她五条家未婚妻身份，不需要被关在咒术总监部接受调查，代价是每日需向「天元结界」上传咒力波动图谱。
如果只是作为普通检测环是没什么问题的，但无论是理奈转移伤害的能力还是御守的力量来源，都是他们要隐藏的特殊。
监测环上还打上了加茂家的赤血操术，当时加茂乐岩寺怎么和五条家说的来着？
“即便是未婚妻也不能全然放心，毕竟，六眼血脉若混入来路不明的咒力，你们五条家敢冒这个险吗？”
五条家本来就是因为五条悟的坚持而妥协，对此态度也一般。
理奈没有问题就不会激活加茂家的术式，她血脉的特殊之处自然不会被发现。
如果这位少夫人真有问题，那就另当别论了。
五条家长老们的沉默比京都的梅雨更粘稠，如同默许檐角风铃年复一年锈蚀。
加茂乐岩寺带着监察组来高专的时候，就和大家爆发了争斗，尤其是悟和杰。最后是她自己同意戴上检测环的。
理奈厌厌地套上手环，又一次觉得高层们真令人烦躁，为什么非要来打扰她的生活？
明明好不容易...
此刻月光淌过环上细密的咒文，在理奈掌心折射出星屑般的碎光。
在戴上监测环之前，理奈有问过狐之助有没有办法，数据流泛起苍蓝波纹：
“可以禁锢住部分能力，表面上看不会有什么特殊，但咒力等级会下降，而被禁锢的咒力会在您体内形成闭环风暴，是极大的损害...”
“知道了，麻烦狐之助了。”
影响比她想象的要大很多，不只是咒力降到二级，狐之助也只能以数据形态出现在意识中。
最麻烦的是她的身体数据变得非常差，从面板上来看也越来越糟糕了。
同期们私下里一直在找解决办法，最后找到了特级咒具「三生纽」。
特级咒具「三生纽」，产自于求而不得的扭曲爱意，将咒具链接的两人绑定，共享咒力甚至生命。
可这仍是诅咒，并非祝福。
初代使用者便是用此绑定了爱人，试图延续爱人的生命，但爱人过于孱弱的身体承受不住如此强大的诅咒，仅仅回光返照了数月，便在睡梦中阖然长逝了。
初代使用者毫无预兆地看到了爱人的尸体，再次崩溃，任由咒具吞噬了自己。
理奈一开始是拒绝的，但五条悟和夏油杰似乎一直觉得是他们的错，即便在她面前没有表现出来，但却越来越沉寂。
也越来越焦躁，尤其是她第一次承受不了咒力冲击而昏倒过后，已经有崩溃的趋势。
现在，特级咒具「三生纽」躺在黑绸上，霜色纹路里沉睡着历代殉情者的执念。
五条悟的六眼穿透咒具外壳：“赌我们的爱比诅咒顽固。”
夏油杰的咒灵吞没了所有犹豫，指尖抚过她渐透明的指甲：“共生咒印会让你的咒力永远带着我们的味道。”
咒具启动的刹那，历代不甘伴侣的悲恸和怨念化为实体，又被狠狠击碎。
三重咒力在月华下交织成虹色光带，监测环突然发出清越鸣响，高层设置在其中的限制术式竟开出了桔梗花。
此刻他们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特级，只是捧着将熄烛火的夜行者。
半透明的桔梗花纹路中，五条悟的苍蓝咒力与夏油杰的漆黑咒力如同双色花蕊缠绕生长。
“那群老家伙会气得跳脚吧。”五条悟调整着理奈的监测环，“他们没算到还有共生咒印。”
“现在起，理奈的每次呼吸都会携带我们的咒力频率。”夏油杰的虹龙衔来最新监测报告，那些起伏的波形图已变成规整的几何美学，“就像在真相表面镀上糖衣。”
理奈抚摸着不再刺痛的腕间，原先灼烧般的黑红印记正被花影取代。
当五条悟的六眼投来询问目光时，她摇摇头，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
就这样吧，大家已经做的够多了。
数月过去。
处暑光线透过玻璃描摹着理奈的轮廓，她枕在臂弯里的侧脸近乎透明，连发梢都浸着倦意。
家入硝子放轻脚步走近时，注意到她后颈未愈的咒印正泛着诡异磷光，眼前又浮现出昨夜寝室门缝里漏出的细碎呜咽。
“他们不是都去出任务了？”硝子用鞋尖勾过邻座椅子，座椅在晨光中扬起细小的尘霭，“这副被咒灵吸干精气的模样是怎么回事？”
硝子用温热的掌心贴了贴理奈冰凉的额头，香皂的气息冲淡了空气中甜腻的咒力残秽。
理奈睫毛颤动时抖落细碎光斑，制服袖口滑落露出腕间交叠的束缚痕：“原本悟还有几天假期的，杰也是接到了连环任务......”
“那咒灵该默哀自己少活三天。”硝子嘲笑着，“毕竟有人正把无处安放的占有欲换算成咒力输出。”
理奈撒娇般蹭了蹭硝子的手，接着解释：“结果悟昨晚非说要把未来三天的量提前用了......”
硝子收回手的动作顿住。
她望着理奈后颈下蔓延的星芒状咒纹，突然想起之前前在检测仪上疯狂跳动的数据。
塑料瓶身被体温焐出细密水珠，顺着她抚上理奈发顶的指尖坠落。
“理奈，”她将吸管抵在对方有些干裂的唇间，声音轻得像怕惊碎晨露，“你知道自己现在的咒力波动，看起来就像......”
“像快要融化的雪人？”理奈就着她的手啜饮，瞳孔深处鎏金暗涌。
“可是硝子，"她突然握住硝子颤抖的手腕按在自己心口，“这里的鼓动声，是不是又比上周平稳多了？”
硝子反手扣住她脉门，指腹下的心跳确实在趋于稳定，可那些咒纹正在蚕食少女的体温。
她忽然解开理奈制服第二颗纽扣，充斥着咒力和诅咒的吊坠贴住理奈锁骨：“那为什么还带着这个？”
理奈却笑着用脸颊蹭了蹭她绷紧的指节：“是悟和杰放在我这里的啦，他们说这样就算出差也能......”
“理奈！”硝子突然拔高的声音惊飞窗外雀鸟。
她深呼吸时白大褂泛起消毒水涟漪，却用最轻柔的力道拭去对方额角虚汗，“你明明知道这种共生咒印的危险性，为什么还纵容他们......”
未尽的话语被理奈突然的拥抱截断。
少女将脸埋在她颈窝，呼出的气息带着初雪消融般的春意：“因为这样温暖的大家，怎么舍得推开呢？”
硝子一时无话，紧紧抱住她，沙哑地问道：“最近感觉怎么样？”
理奈蹭着她的脖颈，头发拂过脸庞：“好了很多哦，原先悟和杰的咒力就蕴养过我，所以咒力的融合还算平稳。”
“更别说还有悟和你的反转术式，我的咒力都开始回升了。”
硝子紧蹙的眉头松开了，但并没有完全放心。
前不久，悟又把监.察组派来的术师揍了一顿，那人话里话外总是提及他和夏油。
理奈的咒力波动中经常混杂着他俩的咒力，在不知情的人眼里，已经不是暧昧能解释的了。
高层自然不敢直接提及这件事，传达出来的消息隐晦，只有他和杰才懂，但不妨碍他们表态。
也借此为由一次次赶走来试探的术师们。
共生的诅咒，即使知道的人很少，但他们仍然不放心，最好的就是不要让那些人见到理奈。
硝子担忧着，面上已经完全放松，岔开了话题。
而此时理奈的注意力也不在她身上。
狐之助的数据流在她意识海泛起涟漪：“理奈大人，您体内的咒力回廊已损毁29%，建议解除......”
理奈咽下喉间血锈味，意识回复道：“保持现状。”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共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