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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交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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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过去。
张容翁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打哈欠,“既然饭也吃了,那我们就来谈谈吧。”
喻沉喝完最后一口汤,点头,“可以。”
“你先说说金秋卖了什么信息给林氏那边的老女人。”
喻沉直接道:“卖了你是刘封这件事。”
张容翁眼底闪过一丝意外,转瞬即逝,旋即恢复无所谓的态度,“那确实是我大意了。
不过看样子你也知道我是刘封?否则你也不会来这,你巴不得砍死我,把我五马分尸呢。”
喻沉不屑地上下看了看他,“你想太多了。就你这样的,我才懒得动手。”
张容翁夸张地捂住胸口,“喂,你别忘了,当初咱俩好的时候,你还夸我是你见过最好看的。”
喻沉嫌恶地看了他一眼,“我怎么可能说过这么恶心的话。有也是当初眼瞎了。”
张容翁一边笑眯眯耍嘴皮,一边在心底计量着,大概有了把握。
“所以你这次来,是想要我怎么做?”
“刘封”这两个字就是块金子,知道当初那场实验的人都想得到他。喻沉这次居然主动来找,就一定有所求。
圈内有个不成文的:刘封就是当今的活唐僧,谁能得到张容翁,谁就可以长生不老。
所有眷恋世俗繁华的人都想得到刘封。就像被邪教思想控制住的无知教徒,他们想喝刘封的血,吃他的肉,以为这样就可以永生。
喻沉虽对这些人的看法非常嗤之以鼻,可得到刘封确实是一件利大于弊的事情。何况以商业的眼光来审视局面,把刘封掌控在自己的手里,总会有很多事情变得不那么未知,这样排兵布阵也会更有胜算。
喻沉也不打太极,干脆直接道:“我需要你不为其他人做事,安分待在我能看见的范围内。”
“巧,我也并不想为其他人做事。”
“什么意思?”
张容翁托着腮,说话也不着调,“因为我稀罕你啊,当然不会替别人做事。”然后他忽然伸出了手臂,递在喻沉眼前,“哎,你要来一口么?新鲜的,限时供应。”
喻沉以一种看弱智低龄儿的眼神,不咸不淡看了他一眼,“我不是吸血鬼,对那玩意不感兴趣。”
张容翁于是收回了手,轻笑着看自己手臂上凸起的青筋,“要是其他人也像你这么想,我恐怕也就可以活得自在点了。”
喻沉看向他。
张容翁迅速转移话题,恢复吊儿郎当的样子,“本来还以为你是想我了才来找我呢,结果跟其他那些老狐狸没差。唉,你说,我要不是刘封,你是不是这辈子都不会施舍给我一个眼神了?”
喻沉不语。
张容翁也不自讨没趣,“话说回来,那你应该知道,我当然不会那么简单就跟你走。”
“有什么条件你可以开。”
“简单,我就要你的身体。”
“......”
“而且现在就要。”
喻沉眼神下意识躲闪,手指蜷缩着。那时的景象历历在目,撕裂的痛感依旧清晰可怖。
“不行。”
张容翁“呿”了一声,“你爱玩,我也一样,毕竟处过一段时间,彼此都知道什么样人,这时候还立什么贞牌坊?为了你想得到的利益做点牺牲没关系吧,再说我还没跟你之外的人做过呢,比你干净不知道多少倍。
不过呢,你要是不同意,我也不强人所难,虽然我很喜欢你的身体,但,”
张容翁眼睛转了个圈,笑道:“我想林氏那边美人那么多,我应该还会有更喜欢的吧。”
喻沉怒极反笑,“你威胁我?”
“我可不敢,我只是恰巧有一颗所有男人都有的爱美之心。”
喻沉胸口轻微起伏着,忍了又忍,压下脾气,“我答应你,但是今天不行,我什么都没准备。”
张容翁也爽快道:“也行啊,反正来日方长。”
电话忽然震动打破局面。
张容翁接起电话,“喂,小姑,怎么了?”
电话那边的女人急切道:“容翁!家里出事了!”
“家里怎么了?”
“哎,这我说不清!你明天回家就知道了!不知道怎么,咱家地址好像被几个女孩知道了,还有人寄了不干净的东西过来,你妈妈今天一回来就看见几个陌生女孩睡在你的房间里,还当闹鬼呢,吓晕了她!”
张容翁眉头紧皱,“那现在呢?妈和妹妹还好吗?”
“还好,就是有些发热,刚开完药回来。”
“我知道了,明早我就回去。”
女人忧心忡忡挂了电话,张容翁疲惫地捻着眉心,突然来的这种事情让他此刻也有些烦躁。
“真他妈烦,整天都是些什么事儿。”张容翁胡乱抓了把自己的头发,弄得像鸡窝一样蓬松杂乱。
喻沉一直不作声留心听电话的内容,有些疑惑,“你家里出事了?我记得你的父母已经...”
张容翁把手机扔在床上,“是啊,现在的是养母。行了,你去洗澡吧,洗完来睡觉,我困死了。”
“...我没打算在你这过夜。”
“这大半夜你还回去?没必要,就咱俩这合作伙伴关系,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了,你就留下来睡吧。”
喻沉皱眉,“不准再提上次。”
张容翁撇撇嘴,“哦”了一声,但一点没放心上,反正接下来时间还长。
晚上喻沉到底没走。
张容翁睡眼惺忪把人捞进自己怀里,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像一只慵懒的猫。
大概深夜,张容翁隐约听见喻沉刻意压低的声音。
“死了?”
电话那边道:“差不多,悬,现在还在急救,林凝那边有了消息立马派人赶了去,估计这个项目十有八九最后会是林家的。”
喻沉怒道:“陈思文你他妈脑子被人灌了水?他们派人你不会?如果连这种事情都需要问我,我看你这个位子还是换新人吧。”
“这个项目必须拿下。”
后来喻沉轻轻开门出去了,张容翁意识迷糊也又睡着了。
凌晨两点,喻沉坐在沙发上,客厅也没开灯。
“Chloe要回国了。”
“好久没见那个丫头了,我还挺想她的。”
微信聊天框上王穆发来的信息。
喻沉叼了根烟在嘴里含着,也不抽,就是过过瘾。他翻到早晨接收的其他信息,眼皮漫不经心地耷拉着。
一条来自私家侦探和一条私人助理的信息,分别在在凌晨三点和五点收到。
“喻先生,您让我调查的结果如下:
张容翁就是当年的刘封,详件七日后送达。”——私家侦探。
“拦截外送信息‘已得知,张容翁原名刘封’,发送途径:喻氏→林氏,已查得发件人为:金秋,公司旗下明星张容翁的经纪人。”——助理Senta。
喻沉看了好一会,直到烟都咬烂了,才删除信息起身去了卧室。电话震动打破局面。
外面墨蓝色的云升起,晨光熹微,月色不复清朗。
凌晨四点,张容翁做了一个梦。
梦里,温驯的金毛犬被恶人偷袭攻击,头上流着血,滴滴答答砸落在地,冷傲的野狼并不关心,嘴角噙着血肉块,扬长而去。
画面里于是只有连绵的、呻吟不止的虚弱哀嚎。
忽然一阵键盘的敲击声打乱了梦境。
张容翁皱眉撩起眼皮,看天色是快凌晨五点了。
喻沉正慵懒且潇洒地敲着二郎腿,不过神情有着与坐姿不符的严肃。
他正在用张容翁的电脑进行最后的资料处理。
张容翁偏头看过去,5.0的视力可以清晰地看见文档里的内容,大致是对城南那块地的材质研究和用途分析,以及未来规划合作设想。
喻沉甚至联系好了最好的主治医生。
他左手拿着手机,右手单打键盘编辑另一份文件,压低声线道:“你上午把它打印下来,让叶楷带着文件去谈。告诉他霍医生那边价格不用担心,让王老放一百个心。这次合同务必拿下。
嗯,换掉陈思文,宣传部小组长缺一个,把他换去那里吧,经理这个位子我会重新选。”
这人的姿势没有变过,就像一个没有个人情绪的机器。
张容翁看着男人的脊背,忽地笑了。
喻沉从不打无准备之仗,他永远会准备Plan B、Plan C,A被毙掉了,就用B,B没了就C、D...在很多时候,他永远有后手准备。
这样子实在是太有魅力,多招他张容翁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