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鹿》植物脉络

10、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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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小鹿在书铺偷看了一下午的话本，等他想起他的栗子糕时，天色已经擦黑，连书铺的老板都收拾起东西准备打烊。

　　盛清和又要生气了。

　　他在白天订下的客房门口徘徊，难得有一点心虚的感觉。

　　虽然盛清和从来不说，但江小鹿知道每次他消失的时间稍微长一点，盛清和都会独自生好久的闷气。

　　可是也不能怪他。瞭城的话本真的好好看，下午他还真情实感地为书里的人物流了两滴眼泪。

　　正犹豫纠结的空档，客房的门吱呀一声在他面前打开了。

　　盛清和站在门口，微微侧身，“进来。”

　　他声音不大，正巧这会儿走廊也没人经过，就算有人，也不过只会当成他在开门透气。

　　江小鹿小声嘟囔着走进去，“你不开门我也能进去。”

　　盛清和似笑非笑地睨着他，“那怎么不进来呢？”

　　还没等江小鹿说话，他就叹了口气，“栗子糕都凉了。”

　　这一招以退为进用的极好，江小鹿立刻偃旗息鼓，乖乖跟他进了房间。

　　今天住的地方环境比昨天好不少，房间里甚至放了一张书案，书案用镇纸压了一叠宣纸，是盛清和在江小鹿回来前正在练字。

　　江小鹿凑过去看了一眼，发现上面写了一句诗。

　　“风鸣两岸叶，月照一孤舟。”

　　“你又不好好读书。”他大声说，又带着一点得意洋洋，像是抓住了盛清和的把柄，“我知道的，你们考试不考诗词。”

　　“是，是在下不务正业了。“盛清和叹息着卷起了那张宣纸，他将书案收拾出来，又从热茶水的炉子上面把栗子糕取下放到书案上。

　　“还不赶紧尝尝？”

　　一直被余炭温着的栗子糕吃起来和刚出炉时的味道一模一样，松软香甜，一口咬下去尽是香甜软糯的栗肉，又带着一点炭火烤制的焦香。

　　不愧是南箸阁的招牌点心，果然有自己的独到之处。

　　江小鹿这次很机警地将栗子糕分成了两份，他先吃完了自己那份，然后将失去了味道的栗子糕扔进炉子烧掉，把另外一份给了盛清和。

　　盛清和坐在窗边的躺椅上，单手支着额头，看他忙来忙去，笑问道：“这么不想让我吃你吃过的东西？”

　　江小鹿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喜欢吃纸？”

　　盛清和不与他呛声，他也走到桌边坐下，挽袖给自己倒了一壶茶，就着微苦的茶水将剩下的栗子糕吃净。

　　江小鹿坐在他对面，托着脸盯着他看，忽然开口道，“盛清和？”

　　盛清和抬眸，“嗯？”

　　江小鹿脚尖蹭了蹭地面，犹豫半晌，才小声说：“我给你买了个礼物。”

　　这委实出乎盛清和的意料。

　　他手里端着的那杯茶在半空中停了一会儿，才慢悠悠地落回桌面。盛清和的喉咙仿佛被硬物堵住，他有一大堆问题想问，譬如，“你在别人面前露出实体了？”，“你哪里来的钱？”或者“是不是知道自己回来晚了，才随便在路上捡了个东西来哄我开心？”

　　但最后他听见自己问：“是什么礼物？”

　　连声音都柔软下来。

　　江小鹿从怀里掏出一个薄薄的小册子，上面还像模像样地用红色的细绸布打了个好看的花结。

　　“就是个话本。”他交给盛清和，“但你要晚上等我睡着了之后才能看。”

　　盛清和喉结动了一下，指腹碰到册子柔软冰凉的封皮。

　　“好。”他笑着应道。

　　吃完栗子糕后他们接了一个吻，唇齿间都是栗子的浓郁甜香。

　　他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乖一点。

　　茶水炉里传出木片烧裂的噼啪声，暧昧的暖香在狭小的客房里弥漫。

　　江小鹿乌黑的眼睛有片刻失去了焦距，无神地看着头顶的房梁。

　　下一秒视角翻转，他被盛清和抱到了床上。

　　“不是说好了帮你修炼。”对方的声音里含着模糊的笑音，指尖挑开他散乱的衣物，用眼神描绘着他的轮廓，“……只是这样，怎么能叫修炼？“

　　两人好一通胡闹。

　　等艳鬼累得沉沉睡去，盛清和在他身边静静看了他片刻，低下头用嘴唇碰了碰他的额头。

　　有什么方法能把你永远锁在我身边呢？

　　他的目光投向书案，上面放着的一叠书里面夹着一本薄薄的、灰蓝色封面的低级术法大全。

　　那视线就只停了一瞬，就又回到了江小鹿的脸上。

　　“风鸣两岸叶，月照一孤舟。”

　　这句诗里没有水，却又处处都有水的意象。

　　盛清和看着江小鹿睡着的眉眼，轻哧了一声，“傻瓜。”

　　要不然怎么会看不出我在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