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莲灯同人）君见月色浓》月色值得

5、答案

　　像是在梦里，他躺在广寒宫的卧榻之上，鼻间是嫦娥清冷的月色香气，安逸得想要一直这样下去。

　　“杨戬……杨戬……”嫦娥轻柔的声音响在耳边，温暖而关心。

　　杨戬缓缓睁开眼，梦中的心上人近在咫尺，他的唇角在看到的第一刻便泛起甜蜜的笑意。

　　“你怎么样？”嫦娥温柔的眼睛看着他，这一刻，当真恍若梦境。

　　“无碍。”杨戬捂着胸口，正欲站起来，却体力不支，不自觉的顿了一下。

　　“别动，”嫦娥忙将他按住，小心的将他扶回枕上，“你魂魄不稳，今晚就在这里休息吧。”将杨戬安置好后，却瞧见杨戬痴痴的目光，她站起身来，“不必担心三圣母，她已经被沉香救出来了，哮天犬和梅山兄弟也皆在华山。而且沉香劈山时，劈出了藏在华山之下的新天条，如今天庭正为此事忙碌，你便安心在此养伤吧。”

　　杨戬看着嫦娥柔夷轻抚过的胸口，怔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回话，但是刚才嫦娥与他说的话他只听了个模糊，心思全放在她的纤手之上。于是干巴巴地道：“我担心，会连累你。”说起这个，他才回了几分神思，“王母娘娘一定不会轻易放过我，她若知道我在此处，明面上不好针对我，却说不定会为难仙子你……”

　　“你不用为我担心，娘娘早就知道我将你带了回来，她若是要治我的罪也要有理有据才可令众仙信服。更何况，如今新天条在即，不管是天庭还是娘娘，都顾不上关心我这广寒宫里有没有多一个人。”嫦娥宽慰道，“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要养好伤，早日与三圣母和沉香团聚。”

　　“仙子……”杨戬感动地看着嫦娥，“如此……杨戬便在仙子这里多烦扰些时日了。”

　　“不必客气。”嫦娥眼里带着笑意，有些欣慰，又有些歉意，“之前，我误会了你，真是对不住了。”她看着杨戬，想到了昔时英勇无畏的少年，如今虽添几分心思筹谋，却也成熟稳重许多。不免想到了故友瑶姬，她若能见到儿子这般模样，定然十分欣慰。

　　“不怪仙子，是杨戬有意为之。”杨戬想起嫦娥一次一次的对他规劝阻拦，直到最后两相对峙却也不曾完全将他放弃，她一直对他抱有期许，“仙子也是不愿杨戬屈服于权势，其他神仙都作壁上观，只有仙子怕我误入歧途，一直耐心劝我，我知道仙子都是为了我好。”

　　他知道，嫦娥对他有所谓的“亏欠”，他化成三妹的样子在华山，问她可有将玉树一事告知别人，她说没有，他在梦中玉帝的空明镜里看到他打碎玉树之事。她那时候确实没有告诉任何人，可是得知他已经将三妹压在华山下后，她自然清楚那日出现在华山的是他，为了保护沉香和刘彦昌，也为了掩饰她对他所谓的“亏欠”，她有意将玉树一事告知维护沉香的四公主和百花仙子，好让她们面对他时以此来自保。或许，也是用她自己来规劝他吧。

　　当一个人听闻心上人的名字，而心怀爱意的时候，很难再起杀心，更何况还要伤她的心，令她对他失望。他恨不能对她千依百顺，只要她对他表露一颦一语，他便心满意足。

　　他仍然记得，空明镜中的她，孤独的站在月宫那颗残败的玉树边，恍然出神，“太久了，天上多的是无情的神，我们相伴了千千万万年，能将你打碎的，到底是什么？或者说，你也到时间，该出世了吗？”那时候的她，有些无情的落寞，是的，无情。她似是不懂，茫然似稚子一般，那一刻，镜里的她，只让他觉得遥不可及，好像，穷尽他一生，也不能将她打动分毫。

　　可她明明这般温柔仁慈，她心中有大爱，亦有小爱，能不顾一切去救他的母亲，能义无反顾为他求情，能屈身下凡帮助沉香，能苦口良心劝他从善，她也能为昔日的恋人苦守千年寂寞……她是个鲜活的女子，也是个仁慈的神仙。

　　“那盘古的睫毛里，孕育着无上的法则，只可惜，你心向明月，却不知明月无心，可笑……可笑……呵呵……”玉帝倚在宝座之上，看着空明镜里的月中仙子，嘴里说着醉话，“杨戬，你还是太过年轻，太过天真。且等着吧，等着天庭里再出一个悟得真情大爱的神仙，或许，还要再过上万万年吧……”

　　杨戬恍然怔住，如果玉帝没有在说醉话……他开口问嫦娥，“你刚刚说什么新天条？”

　　嫦娥道：“沉香劈华山的时候，劈出了新天条，沉香要救三圣母就必须劈开新天条，万不得已为了三界众生他放弃了救三圣母，本来三圣母已经魂飞魄散了，可是后来新天条出世，三圣母便又回来了。”

　　“你是说，新天条出世了？”杨戬再次确认。

　　“是的，新天条出世了。”

　　杨戬皱眉沉思，听玉帝的意思，那所谓的“真情大爱”实难勘破，否则天上思凡却心怀大爱的神仙不少，为何那时候新天条不曾出世？为了救三界众生而放弃救自己的母亲，这说起来伟大，但其实换任何的神仙都会那样选择，他们身为神仙，便一定要将三界众生放在首位，这是一位神仙的道德底线。

　　“你……怎么了？”嫦娥见他不语，“可有何不妥？”

　　杨戬摇摇头，“没什么。”此事有些蹊跷，他虽对沉香寄予厚望，但平心而论，沉香所为，实在稚嫩天真，他已经想尽了办法用最快的速度催促他的成长，但是这孩子为情所困，摇摆不定，没有坚定的信念，也没有拯救三界的念头。他只看得到自己的爱人、亲人，甚至只看得到自己。虽然他强逼着沉香舍小我，成大爱，可是难免过于揠苗助长，这孩子根基不稳，不管是武艺还是法力，不管是智慧还是思想，都是靠着外力催发出来的。这很难让他相信新天条会因沉香而出。

　　杨戬看向嫦娥，神色莫名，踌躇片刻后终于下定决心问：“仙子，我有一事想要问你。”

　　“你且问吧。”

　　“杨戬对仙子一片真心，不知仙子对杨戬……”

　　嫦娥静默了些许，随后起身，“我不打扰你休息了，你……”

　　“仙子。”杨戬打断她的话，“杨戬虽然骗了许多人，但对仙子的心意，昭如日月。”

　　“你累了。”嫦娥回避了灼热的视线，“我还要去……”

　　“仙子。”杨戬拽住她欲离去的衣袖，嫦娥顿住，低头看他莽撞的手，杨戬知道唐突了她，却也舍不得放手。“杨戬只想求一个答案。”

　　“没有答案。”嫦娥道。见他仍不放弃，道：“我的心里已经被人填满，再也装不下另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