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姬三寸半[穿书]》厉九歌

65、第 65 章

　　靠着那两张请帖，宝璃和贺若迟成功混入了钟离家的大宴之中。

　　然而他们并未等到钟离家将“宝璃”押上来，宴会进行到中途，钟离家似乎出了乱子。

　　有人在家主耳边密语几句，那钟离家主面色当即变了。
　　宝璃手中的请柬只能让她坐在大宴的末流位置，离钟离家主所在的席位很远，只能望见钟离家主在跟旁边几位权势颇重的大族家主说话，并未能听清他们交谈的内容。

　　除此之外，末流席位和主位中间还隔了一道九曲十八弯廊桥，桥下菡萏静静绽放，叶上露珠极其细微地颤动。
　　她将目光投向那颤动的露珠，眼睫也微微颤了颤 。

　　“怎么了？”说话的是贺若迟，他们借用的是周家旁支一对兄妹的身份，但两人易容出的并不是那对兄妹的样貌。
　　一来，那对兄妹在修行上十足用功，常年深居简出，也从不参与任何世家子弟间的交际，别说外人，哪怕周家本家人，除非格外亲厚的，否则也认不出他们；二来，则是为了避免出事后牵连到周家。

　　万一到时候他们俩在钟离家闹出了大动静，周芙那边也能立刻“证明”自家根本没有收到请柬。

　　周家只是个小族，钟离家的请柬被贼人截走，他们误以为钟离家故意不请他们，而他们自知人微言轻不敢上门询问，也是常理。谁也挑不出错来。

　　此时贺若迟易容出的是个相貌俊俏，但又不算太俊俏，一眼望过去在世家子弟当众并不出挑的青年男子。而宝璃借用渡鸦妖力化形的异域佳人与他有六七分相似，让人一看就能明白他们的兄妹关系。

　　这是宝璃和贺若迟商量好的。
　　钟离家搞出这么大排场公开行刑，除了安抚受害家属外，必定也存着将宝璃玩偶作为诱饵引诱出贺若迟的目的。

　　既然要等着别人上钩，势必会细心排查每一个入场的宾客。
　　易容出的相貌太惊艳不行，太平凡也不行，前者太引人注目，后者容易遭到排查提防。
　　因此他们提前捏了许久，才捏出这两张中人之姿的脸。

　　果然，一开始进场的时候，检查请柬的门人只是看了他们两眼就放他们进入，甚至因为宝璃如今的样貌看上去有些像人、妖两族混血而对她更恭敬一些，反而是那些相貌普通衣着也平凡的散修遭到更严厉的排查和提防。

　　宝璃和贺若迟经过那些人的席位时，隐约听见他们抱怨钟离家的门人鼻孔朝天瞧不起人。
　　他们以为是自己穿着寒酸才受到区别对待，实则是被当作了可能易容的贺若迟。

　　此时坐在身边的贺若迟出声询问，宝璃就低声回应他，“钟离家好像出事了。”

　　贺若迟眉毛一挑。
　　宝璃继续道：“钟离家的地面有不同寻常的震动，似乎是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
　　宝璃曾经嫌弃自己三寸大的小身体太废了，实际等她得了蓬莱阿姨的馈赠，能够用灵力化为人形，才发现她还是玉人时所能体悟到的一切有多么珍贵。

　　就像人类看不见水中蜉蝣眼中的世界，人类也轻易无法感悟到玉人眼中所见。
　　正如眼下露珠颤动，这极其细微的动静，被宴会上女女男男觥筹交错之声遮盖，在玉人眼里却极其明显。

　　她，宝璃，同时看见了玉人与人类眼中的风景。
　　我好棒啊！
　　宝璃小小地夸了自己一句，而后才继续道：“这动静离这里很远，应当还有阵法阻隔……”

　　贺若迟：“地下？难道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钟离家地牢里有人越狱出来了？会是你那个玩偶么？”

　　宝璃摇头，自从玩偶被带到钟离家后，她就什么也感应不到了。
　　两人说话间，远方忽然有钟鼓声响起，钟离家主站起身向着周围宾客行礼并发表了一通义正言辞的演讲后，就一挥手，高声道：“来人，将那个残害52名世家子弟、恶贯满盈的魔女押上来！”

　　哦，从前一概的说法是“妖人”“妖女”之类，自从两族之争人族战败以后，跟妖相关的字眼是不敢大咧咧地喊了，而是改成了邪修、魔女等等。

　　钟离家主声音刚落，大宴现场就是一静，那些举杯的、赏乐的、观舞的、闲谈的……纷纷停下动作，有人狂放些，半个身子都要从案几后探出去了，有人矜持些，八风不动坐着，只是眼睛不住往入口处瞟。

　　只听铁索哗啦啦震动，好几个壮汉抬着一个乌铁笼一步步迈了进来。
　　那乌铁笼每一根柱子都有人脖子粗，黑沉沉的乌铁衬得笼中人越发娇小白皙，她就靠着铁笼睡在里面，身上套着身粉色的裙子，一眼望过去，好似一颗滚进了花瓣里的剥壳荔枝。

　　在场有不少人轻轻吸了口气。
　　嗡嗡的惊叹声跟着响起，“睡着了都如此，真不知睁开眼后，谈笑行止又是何等绝色。”

　　“卿本佳人，奈何为贼啊！”

　　“太可惜了，太可惜了……”

　　嗡嗡的议论声像扰人的蚊子一样在宝璃耳边不住响起，她不悦地皱了皱眉。
　　下一刻，那乌铁笼里的“宝璃”就睁开了双眼。
　　雾沉沉的一对眸子，泛着邪气与鬼气，叫那些觊觎美貌之人看得心头一寒。
　　于是刚刚那些略带可惜的赞叹声齐齐消失了，诛杀魔女的口号接二连三地冒了出来，人人面上都一副恨不得将其除掉的激愤神情，仿佛自己是为民除害的正义之士，刚刚那副被美色所迷的样子全然是错觉。

　　宝璃心想：我可真讨厌这些人。

　　坐在笼子里的“宝璃”一动不动，目光只直勾勾盯着前方，但视线终点又不似落在钟离家主身上。

　　“她在看什么？”贺若迟问。

　　宝璃细细感应了一番。
　　以前她动用天赋去更改他人的因果线时，时常会在那片海洋里遭到一个巨大黑影的追击，但自从蓬莱阿姨将她所重的诅咒移除后，她再也没有受到那个巨大黑影的侵扰，系统对她的束缚也消失了。

　　因为这些都被转移到了玩偶身上，玩偶被钟离家抓住后，与她之间的联系就彻底断开了，因此她确定那个隐藏幕后的巨大黑影就藏在钟离家，此刻玩偶这副姿态和注视，莫非那个背后操纵一切的人都藏在钟离家主身后？

　　宝璃望向钟离家主背后那道巨大屏风，正陷入思索当中，忽然一声巨响，一道黄衣身影像一缕破开阴云的光，由远及近直直刺入这富丽无匹的宴席之中。

　　那人修为莫测，一来就将无数宾客掀飞出去，并趁着现场大乱之际，以一柄长剑破开乌铁笼，拽住笼里的人就往外疾奔。

　　贺若迟惊愕，“是简秋潼。”随即拧眉，“她竟能从地牢逃出来，以她的修为，不应该啊……”

　　宝璃眼睛轻轻一眨，那道黄衣身影再她眼中不断放大，确实是简秋潼的脸，但是……“不对，有点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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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我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