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Chapter11 相遇和歹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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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在道伦.塞万提斯的计划中，取得贵族的认可实际上是与“让玛丽充当贵族代表自己”有相当的作用，只不过为了好玩，他当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第二种，而从管家那里传来的消息，玛丽.迪普莱西这几天成绩可人，进步飞快。不过在第一种方法已然适用并且已经取得阶段性成果的前提中，第二种方法似乎就显得那么可有可无。
但是，来源于人物卡的“固有偏见”，认为贵族都“盛气凌人”，不会“认可乡下来的鱼贩子”。和一个资产阶级的谈封建贵族成功也不能说明什么，得遇到真正的贵族，才能够让他对巴黎的风气有些更高的了解，也方便他为医院做规划，因此，他就需要“接触贵族”。
在《茶花女》中，接触贵族最好的方式，不就是攀上玛格丽特.戈蒂埃这条线么？他之所以送花给她，也不过是为了她的钻石人脉，而且他相信，那捧茶花肯定已经给很多人留下了印象，就等到时候他自动地接受那些贵族的“拜访”了。
玛丽呢，仍然在他的“棋盘”……不，朋友名单中，处于很高的地位，她要学会交际，出席上流社会的宴席，并且戴着“道伦慈善医院背后的赞助者”的头衔，替他传出更多的名声，最好能绵延几百法里，传回里昂。
那些贵族可能来者不善？
这不用担心，毕竟他说过，“只要名声”，至于正面还是负面，“来者不拒”。
他把剩下的准备工作做好就可以了。
拿着由税务官下属特地送来的本被扣下的支票，道伦将选好的雇佣名单收起来。
在请完迪瓦尔两位先生之后，他发觉了短期租赁的居所的不足，像是地段不好，客人要在下马车后步行十分钟才能到；仆人太少，上大菜的时候前后不能照应，这次还只是羊腿，下次他让端整只烤猪根本没有实践可能；地方太小，没法满足他放置宝贵镀金长桌的需要……诸如此类的毛病。因此他重新联系房屋改善相关的事务所，给他的镀金长桌找了个更好的仓库。
其实是一座花园独栋别墅自带的地下一层仓库。
房子离蒙马特尔公墓不远，但是四周生气勃勃，他看地方挺大，能匹配自己的地位，价都没高兴砍就让签字了。
然后他就发现了别的问题。
没有专门的厨师，用来停马车的草坪空空荡荡，马厩凄凉的可怜。
只有那堆财宝还是放满了别墅的一整面墙。
真惨。
尽管玛丽刚搬家的时候站在原地都不知道哪里落脚（因为地毯过于昂贵让她不敢踩踏），可是他仍然觉得不够。
而管家欧德最近又很忙，财务忙完了在帮他联系医疗器械，听玛丽说连鞋子都跑坏了一双，他也不好再麻烦他。
没人干活只能老板自己上咯。
道伦穿好外套，拿了手杖和鼓鼓囊囊的皮包，一个人叫了马车。
他要去聘个副管家，然后把事情全丢给ta，这样他就能好好地应付即将到来的可能的麻烦了。
「2」
想在《茶花女》中使用战斗卡，这个愿望听起来像是痴人说梦，但不是无法实现。
虽然说小仲马在塑造主人公以及写剧情的时候只框选了巴黎中心这个很狭窄的范围，可是实际上处于时代转折中的这座城市无时无刻处在风云变化中。
贵族男女们优哉游哉地谈着恋爱的短暂时间内，贫民区就能完成一桩杀人越货的买卖。
……
吴洱这次很少见地穿了一件崭新的黑色外出服，偏大衣款式，遮住他内里灰色的马甲，他有意让微卷的刘海都垂下，让自己显得和公爵印象中的自己不同，眼镜后的双眼没有了凛冽的气势，这是他专心盯着柴刀盯了好半天才让眼睛劳累放松的结果。
他没有拿药箱，手里提着一只琴箱，另一只手攒着一封红色火漆的信，似乎随时准备遇见某个人。
他坐着马车去俄驻法大使馆，马蹄声和他心中的鼓点趋向同一个频率---它们都越来越快。
雨后的路布满了小水坑，潮湿的空气随着颠簸涌入他的鼻腔，他听到外面人声鼎沸，原来他们正经过自由市场。
法国的自由市场实际上什么都卖，“地摊”的说法便出自这里，人们在这块地上随意摆摊，到天暗下来便收起垫布，将商品化作包袱，然后流浪汉在这里伴冷月入眠，第二天浑身跳蚤地醒来。不过这种经济一直没有准确的术语来代指，直到19世纪末，一位外国军官才将它命名为“跳蚤市场”。
他靠着窗，路边果然有许多小贩，他们的贫困程度都不尽相同，衣服较新、衣服有补丁、衣服完全破损，来来回回吴洱给他们分了三类。他们大多面色愁苦，应该是东西没有卖出、被折价购买的缘故，他们不去工厂做工，要不是明白了工厂主的险恶用心，要不就是没有这个能力。像是其中，他还看到不少小孩子，白着脸，叫卖都没有力气，瘦骨嶙峋，眼神不好的看过去，还以为是破麻袋包着几根麦秸杆。
这时，一抹白色吸引了吴洱的注意。
一个戴着意大利草帽，穿白色纱裙，披金色印花披肩的背影从他马车的左方经过，拐进一排排地摊之间空出的水泥路中。
那些地摊的店主，凡是看到她的，都没法控制着侧目，他们安静下来，静静欣赏她的美貌。
咦……？
吴洱觉得自己不会认错人。
“停车。”他与车夫喊到，像是怕玛格丽特一溜烟从他眼下消失，这位矫健的私人医生撑着马车的门框，还没等车夫歇好，就跳下了车，远远地叫了声:
---“戈蒂埃夫人!”
玛格丽特很少离开巴黎市中心，可以说的是，她很少去剧院和家以外的地方，但是三天前她淋了些雨，没等到第二天，第一天在阿尔芒门口就昏了过去，还是来拿阿尔芒衣服去洗的洗衣女工发现了她，找认识的人通知纳尼娜把她接回家的。
大病初愈，她因为没等到阿尔芒，心里总有股气，早上哭了一通，就趁纳尼娜出去买花的时间溜了出来，想找个地方好好散散心。
她也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遇见医生。
“嘿，亲爱的艾斯先生，您好，今天天气不错，您也在这里!”玛格丽特没有梳漂亮精巧的发髻，她精神不算好，连眼睛都看起来没有上次偶遇时蓝了，但她还是打起精神说:“您不是没有时间照料我了吗，怎么还能在这种地方遇见您呢，真是太巧了。”
这位医生看着也不像是故意跟踪她的，俄国人，总是要讲求一点信誉，这是她听过他说的，她大概明白他只是遇见她打个招呼，就像是在香榭丽舍大街遇见她的贵族那样，不过她还是微微挖苦了一句，来遮掩她的疲惫和不快。
“仍然有义务，在我送出这封辞职信之前。”艾斯.埃文刻板地说，然而他下一句又松弛下来:“我只是觉得很奇怪，您居然还会来这种地方，能说是……体察民情了？”
“体察民情……说的我像是个公主，您真会开玩笑，我的确是第一次来这里，我也是第一次见到穷的和老鼠一样的城市居民。我以为这种情况只会在农村出现，没想到处处都有……”她略带惋惜地说，吸了口带着臭味的风，不止地咳嗽了两声。
“您有什么感想吗？那么？”他从没看到书中的玛格丽特对穷困做出评价，他只知道她追逐财富。
“我当然是更加地眷恋我的珠宝和车马，”玛格丽特真的也和他说起来，他们并肩走在一众摊子间,“说实在的，我觉得悲哀，他们衣不蔽体，却还要售卖所剩无几的家当，他们理应被救济……”
“但是救济所天天都排着长队。”俄国军医回到。
“是的，他们都是可怜人。”玛格丽特叹到，她在一个铺了印花白布的摊子前停下，稍微弯了身子，那个守着摊子的女人怕这位衣着昂贵的女士弄脏裙摆，赶紧帮她拿起她想看的一条十字架项链。
“谢谢。”一直在贵族面前高傲无比的玛格丽特.戈蒂埃对这么一个在贵族眼里下贱卑微的贫民道了声谢，她拿起这条磨损得很厉害的银质十字架，将它托在手里，吴洱安静地立在一边，听这个脊背瘦得过分的女士轻轻地问:“艾斯先生，您信教吗？”
“不信，但是我们那里有东正教，我见过那些虔诚的教徒，他们值得尊重。”吴洱掂量着说。
“嗯，我也是一个天主教徒。”玛格丽特将十字架翻了个面，反面的磨损更加厉害。
“不过我信教是为了让我的美貌能够保持地更为长久，您知道，从事我们这个行业的，美貌和青春就是我们的寿命，年老色衰是我们的第一次死亡，我们都迫切地想要活得更久一些。因而，我希望用虔诚换取青春。”玛格丽特毫不遮掩地说完，她沉下手臂，示意给那个紧张的女人看:“我就要这个了，多少钱？”
女人说1个法郎，她说出这个数字时还不停地往医生那里看，就怕淑女身边的那位绅士要很市民地砍自己的价，但这是她自己所有东西里最宝贵的一样。
可是生活都没法保障，信仰有什么用呢。
玛格丽特自己付了钱，她将十字架绕在纤细的手腕上，和吴洱继续走着。
“我从来都没有期盼自己能进入天堂，我的身体已然污浊，天堂是不会要我的，我也不为自己感到惋惜，因为我知道，多少荣华富贵的人，死后也没法去天堂，他们连地狱都不配。”她说，边咳边笑着，顺便裹了裹掉下来的纱巾。
雨后初晴是很常见的事，可是天气那么温暖，她看着却像在发冷。
“您早该去修养了。”吴洱说。
“别说这些，等到时候再说，您刚刚说辞职信……您居然要放弃德公爵那里薪酬优渥的工作，转而追求自由了？是因为什么？不会也是一个像我这样的女子吧？”玛格丽特一转话锋，从数落贵族转而开起他的玩笑了，但是，她对于他的辞职明显是感到很惊讶的。
“不是。”
“那又会是什么呢？您不是极为忠诚，死心塌地要跟着斯特凯贝格公爵吗？”她又笑道。
“为了理想。”他言辞坦荡，实际上是为了更有趣的生活，也就是搞事。
听完这句，玛格丽特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她才有些落寞地说道:“真好，您还能追求自己的理想呢。”
其实也是为了「商人」的医院嘛，他们之前商量好的，医院开了他得去帮忙，毕竟「商人」不专业，他可不一样了，战场后遗症都还挂在状态区里呢。
“那么您也有自己的理想吧？”
“以前小的时候可能有吧，可是现在这样子，我认为能够找到像阿尔芒.迪瓦尔那样的男人就很好了，对了，您还不认识阿尔芒吧，他是我的爱人，唯一的，不是男伴。”玛格丽特不知道他见过阿尔芒了，还在为他介绍。
“您一定很想和他在一起，您那天去找的人，是不是就是他。”吴洱了然，说。
其实他早就知道了。
“是，但我觉得这对他来说很难，他非常愿意，可是，我们都知道，在金钱面前光有爱情是行不通的。他给我送了一封绝交信来，明显就是默认了这点，不克制自己的嫉妒了，他不但嫉妒那位伯爵能被我留宿，也同样嫉妒那位伯爵和我留宿的依仗……您已经听不懂我在说什么了吧，就全当胡言乱语好了。”玛格丽特自嘲地转过头。
艾斯.埃文医生用绿得清澈的眼眸望着她，她仿佛在里面看到了水一般的温和，就像是乡村潺潺流动的小溪，总能允许她把受伤的双手浸入，缓缓地、轻轻地抚慰她的心灵。
像冰雕一样的西伯利亚军官实际上也有温润的一面，他眼中满是信任，诚恳地充当着听众，无形地为伤者疗伤。
“我全都听懂了，我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但我会试着同情您的感受，戈蒂埃夫人，我不知道该怎么才能帮到您，您现在已经不只是身体上的病症了。”这个女子还有一块心病。
“您那天没有找到阿尔芒，对吗？”他问。
玛格丽特点头，她用手绢按住眼角，早上滚烫的泪水在她眼眶上还留有记忆。
阿尔芒这个大渣男。
吴洱冷冷地想着，又直，还嫉妒，还没同情心。
他是不是得找个时间把柴刀带过去吓吓他了。
恐惧是理智的良药。
“那么您就需要从别的地方获取更多的价值感了。”医生忽然说道:“我知道您还惦记那个男人，但是有时候光惦记没有用，做点别的事情改善心情才是养病的好法子。”
“比如散心，像这样，又比如……”他轻下声音，让冷厉起来的语气重新软和下来:“做慈善。”
“您说什么呢，我是茶花女，名声败坏，有谁会接受我的施舍呢？我以前的施舍从来都没有留过名字，我怕的是他们听见了我的名字，连小小的感恩都不愿意给我。”玛格丽特没有点出他这突然转换话题有多生硬，而是答，明显，她说完前面那些颇有点累了。
“怎么不会……”
吴洱本要继续说下去，却被一声尖利的惨叫给打断了。
「3」
道伦.塞万提斯坐着马车到了地摊市场就觉得不太对劲。
他一下车，立马就有个穿破外套的中年男子过来接引，看起来和驾车的络腮胡男人还有些关系，他们互相用他听不懂的话嘟哝了几句，听着还蛮高兴。
然后这两个人一前一后地来了，说是护送他，怕他不认路。
他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吗。
又不是第一次遇见了。
塞万提斯保持微笑，不过幅度越来越小，他也不再说话了，开始随意地抛起了手杖，皮包呢，则被光明正大地夹在手臂间。
他就任两个男人带路。
“嘿，这个法国佬看着真有钱，不错啊，逮了条大鱼，你猜他那只鼓得和牛胃似的包里有多少？”破外套用爱尔兰话和络腮胡笑，他还用手比了比那个皮包的大小。
“我看至少100!今天可以喝上烈酒啦！是不是？哎，我们来赌一个，到时候他几拳会倒在地上，我先来，3拳，10法郎!”
络腮胡呵呵直笑，他已经装作无意地走到破外套边上，小声交流。
“喂，你哪来的钱!这么快就算上了，还没到手呢!那我猜5拳，他手里还有手杖，说不定会抵抗一下，20法郎!”破外套偷偷比了个数字，可他还是看着那只皮包翘起了嘴。
他们慢慢地把他们认为的“愚蠢暴发户”引进越来越深的巷子里。
嘈杂都被掉在后面，隐晦而陈腐的臭味开始绕上道伦的鼻尖，他不耐烦地敲了敲地面。
“什么时候到？”他问。
“快了，还有一点路，您别看巷子那么深，转个弯就会看到另一条集市!”破外套说话更麻利点，他觉得现在还不是动手的好时机。
“哦。”道伦面无表情，他很少面无表情，但是作为抢劫还要灭口的歹徒，这两个傻瓜别说演技那么拙劣，小动作还不掩饰，不就是当他瞎吗 。
他脾气有时候挺好，但就是看不得这种给点颜色就开染坊的。
“动作快点。”他们走到巷子更深出，到阳光都要照不进来的时候，那个冤大头突然说，声音很平静，就好像是问他们“怎么还不到”。
“您说……？”破外套还想装一装，络腮胡已经亮出了匕首，他等不及了。
他根本没想出拳，一刀毙命不是更好？
匕首在黑暗的巷子里面还是有些不同的，它被握着前刺，那里直指道伦的后胸。
道伦没动，他还在想该说点什么补充自己编好的背景，毕竟之前没用上。
那利刃已经划破了外套，络腮胡的面目狰狞起来，他知道自己快要得逞了，前几次那些人还会反抗一下，没想到这个看着最有钱的动都不动，像个靶子那样让他刺，早知道就该早点动手……
但是他残忍的笑容逐渐消失，利刃没有继续往里刺，他触碰到了硬邦邦的事物。
“哦，真「幸运」。”那个男人慢慢说道，但是这个幸运似乎并不让他意外:“没想到会把金路易落在里面。”
“什么？!”还没等络腮胡反应，破外套也猛然撞过去，张开双手，想要绞住道伦的脖子。
这么点时间里，按照道伦的敏捷是没法躲过的，但他也没想躲，他只是握住了狮头手杖，食指滑动手杖柄下的活塞，原本木质的外壳杖尾“啪嗒”一声掉落在地，露出里面冰锥形的剑尖，冰冷的刃口就像是月光，这是把纯银的剑。
银的密度大于铁，一般人不会花几十倍于铁的价格造一把银剑，但「商人」会。
“这是「战斗轮」。”道伦说:“那么我应该要描述地细致一点，骰子女神才会眷顾我，是吧。”
COC跑团中，[战斗轮]有rp的要求，也就是人物卡在进行动作时，需要描述自己的行为，还有一个迷信说法，描述的越细致，战斗的成功率更高。
不过这些世界中打就是打，不用rp的。
他说:“虽然没必要，但我还是稍微说说，我要躲过你们的攻击，我会非常灵巧，就像玩耍一样。”轻飘飘地说着，他悠悠弯腰转身，让破外套的绞杀落了个空，手杖剑头在地上稍稍支撑了一下，他中指绕着狮头，让它牵连剑头像匕首那样向后伸直，不算快却力道足地划中络腮胡后退不及的胸口。
“很简单的一击，没有技巧。”商人往小巷里走了一步，但他没准备撤，而是悠闲地说道，语气还是很矜贵淡定。
那样看似没有力道的一划让络腮胡单薄衣服下的皮肤绽开一条血痕，首先是一凉，其次是疼痛，还有一股恶寒。
这人之前看着好欺负，原来都是装的吗？
笑眯眯的，怎么还那么会骗人？
而破外套扑了个空，站不稳差点摔在地上，他警觉起来，望着对面穿着黑色三件套、戴着单片眼镜、冷静看着他们的男人。
“我看起来有那么好欺负？”那男人睁着一双绿色眼睛，像个恶魔一样，声音也仿佛是从地狱里传过来。
说更多只能死得更惨!
破外套知道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络腮胡捂着伤口，他们在黑暗中只看得见对方的晶状体。
现在跑，还能留条活路，没必要和他耗!
于是他们不约而同地朝来的路逃命，恨不得长出七八条腿。
“傻啊。你们当我没点投掷吗。”那商人远远地喊。实际上是没点，但是coc中，没有点的技能一般来说都是有1点基本点的，也就是说，在骰子大成功的情况下能砸中目标。
而[投掷]这种基础技能，所有的卡都有20的基本点，但是商人作为有特殊能力的卡，没有点的技能都只有1的基本点。
“但我很「幸运」啊。”道伦偷偷地在黑暗中咧起了嘴。他抬起握着剑的左手，举高，再举高。
远处的身影在他的眼中，就好像是龟速，一帧一帧，就等着他选择部位呢。
那就……左腿吧，他也不是什么魔鬼。
脑中骰子的声音回响，即使他有「幸运」，但是大成功的目标还是要投骰子的。
89/1……
上调……
45/1……
上调……
3/1……
上调……
1/1成功。
他的眼中涌出疯狂，但很快被压制下来。
连续三次失败，san值鉴定，成功减0，失败减1D3……
失败……
上调……
失败……
上调……
成功。
1D3……1
1D3……3
“嗬……”道伦的理智衰减，疯狂潮水一样包裹了他的大脑。
他的视线开始模糊发白……
他手中的剑也被使劲地抛了出去，像是一根标枪，直直地戳中了破外套的左腿。
破外套应声倒地。
那个络腮胡根本不敢看后面，同伴也只能咬牙舍弃，一个拐角过去便没了影子。
“我原来可是霉运连连啊……20点的幸运，幸好……幸好……”男人的身躯似乎有点扭曲，在绝望回头的破外套眼里，他好像是地狱里来的恶种。
突然，他的领子被抓住了，一张脸慢慢接近了他。
他看到白色---
白色、白色……
那个男人下半张脸都爬满了白色的蛆虫，它们密集地拥挤着，在他脸上蠕动。
都是蛆虫，不是覆盖在脸上，而是血肉都变成……
变成……
破外套的瞳孔骤然缩紧，他不住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4」
吴洱曾经吐槽过，说道伦但凡鉴定失败一次，就可以撕卡了。
但是他没有考虑他们身份的特殊性。
他们算得上是「无面人」，也可以说是「织梦人」，他们承受精神伤害的能力比一般调查员好得多，那么就算遇到了这种情况，对他们来说，也不是撕卡，而是「失控」才对。
失控在诡秘的世界观中理应全身崩溃变成怪物，但是道伦没有。
他只是有一点点地不受控制罢了。
濒临「失控」。
濒临，玩一些文字游戏，也就是说，他还是没问题，是可以调节的。
他抓着对面男人的领口，那人已经口吐白沫，八成他说什么也听不见了。
但他还是开口:“我叫道伦.塞万提斯，下次听见我的名字，你就跑吧。”
蛆虫慢慢向两边爬去，一张嘴显现出来，他的脸慢慢恢复正常，只有左下的面颊仍然蠕动着蛆虫，有一两枚还掉在破外套的脸上。
破外套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5」
艾斯.埃文和玛格丽特匆匆进入小巷，找到尖叫的来源时，「医生」看到「商人」，立马挡住了玛格丽特的视线。
眼前的[商人]蹲在一个穿着破外套的躺尸男人边上，正用组装好的手杖捅他的腰。
“艾斯先生，怎么了吗？”玛格丽特也觉得出了问题，在阴暗中，她的面色已然雪白，还好没有看见满地的血迹，否则她会直接昏倒。
“没事，小事。”艾斯和「商人」眨眨眼睛，后者点头，将外套脱了下来，像抹布一样擦起地上的血，最后把脏兮兮看不出原样的外套丢在破外套的左腿上。
道伦把头抬起来，他摸摸脸，确定已经没事了，才用平时的语气说:“嘿，早上好。”
玛格丽特走到艾斯边上，她原先被挡在身后，看见奄奄一息的破外套，她着实吓了一跳:
“您是遇上劫匪了？”
“是，但是他自己体力不支，被我捅了一刀。”道伦把眼镜拿下来，有一只死亡的蛆虫趴在镜片上，他为了不挡视线只能先收起它。
玛格丽特望着被冷汗浸湿领口的道伦，没有问什么，她对于面前的人也没有什么探究欲望，只是好奇这样看起来富硕的绅士自己居然没有见过。
初来城市的时候她也曾在贫民窟待过一段时间，对这里的风气还算略有耳闻，托了医生的福，天天承受他的音波攻击，这会对一些别东西承受能力也更强了，见到这种与她生活差别不小的场面也没有大惊失色。
“早上好？您真有闲情。”医生变回那副冷静的态度，他像是认识面前这个人，但明显不想和他多废话:“您没什么事吧，为什么不到医院那里去？”
“我会要去的，艾斯，这倒是不急，倒是您身边这位小姐，您好，请问您是？”道伦的眼睛又弯起来，他似乎保持这个表情一点也不费力，玛格丽特却觉得这个男人现在就像她每天约会一样……
……工作需要，而不是真的想笑。
“我很疑惑为什么要参与你们绅士的对话。”玛格丽特说，她觉得他的面孔很僵硬，却看不出什么明显的问题。
不过刚刚和医生进来本身就是没意义的跟随，与其站在巷子里头发冷，不如早点回去，她想再休息一下……看见了这样的场面……
而且，她总认为医生会说出什么能对她有用的点子，她忘不了他的眼神。
她微微行了个礼，因为外人在，理好披肩就利落地快步离开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Chapter11 相遇和歹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