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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柑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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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
静谧的手术室里,监护仪里突然发出预警声,毫无波澜的生命电图突然起伏。
“医生,医生,患者有心跳了!”
灯火通明,医护人员脸上带着惊喜的表情,有条不紊的开始救治。
许兀在手术室外背着手来回徘徊,脸上焦虑又害怕。
半晌,灯熄灭。
医生们垂着脸,一脸悲伤的走出来。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许兀只觉脸上一凉,泪水喷涌而出,衣领渐渐湿润。
*
公寓里,夜漆黑,凉风透过窗户灌入屋中。床上的少女闭着眼睛,一副安然睡觉的模样。忽的,一把踢开被子,眉毛紧凑,那张小脸扭曲不安,似乎陷入梦魇。
眼角的一滴泪水悄然滑过,滴入枕头销声匿迹。随即,少女醒来,身体冰凉,她赤脚下床关窗户。
在关窗户的那一瞬间,大风猛刮在她身上,最后的一丝睡意也浑然不见。
她接了杯凉水喝,干涩的嗓子好转不少。她无措的看着杯子里的水,她又梦见他了。
我们谈恋爱几年,他勤学俭用存钱给我买了好多奢侈品,为此他日常的饭菜都是一饭一素。
他告诉我这是他做兼职的钱买的,我笑而不语,2500的奢侈包包,他没费口舌,我欣然接受。
我家很有钱,一个几千的奢侈品不过零花钱的1/10。追求者送来我看得上的物品,我一一照收,小脸勾着单纯的笑,大家都是朋友,收点礼物怎么了?更何况是男朋友送的礼物。
他发现我收了别的男生的礼物,为此给我别扭一场,我喜欢他,这还是他第一次闹别扭,他闹别扭的方式也很奇特,本就安静的他生气后一言不发,脸上却又不显丝毫不悦。
我觉得很可爱,放下身段去哄他。他也很给面,没生我气,只是嘱咐我不要收除他以外其他男生的礼物,我敷衍的颔首。
随后我又克制的收了几次别人送的礼物,我真的深思熟虑了,别人送的都是限量版,我抢不到,又很喜欢。他为此又默默和我生气,哄了几次,我也不想哄了。我开始和他冷战,不和他说话,甚至是无视他。
清晨他在路边等我的时间,我总会故意错开不和他一起走。
他坐在座位上偷偷看我,我和他是同桌。我故意无视她和别的男生谈笑风声,实则那个男生说的什么我都没听清。
我余光瞥见他死死的盯着那个男生不说话,漆黑的眸子冰冷。那男生汕汕的走了。
半响,他似乎斟酌了好久,最后鼓起勇气张了张嘴巴,想和我说话。
我不给面,直接起身往外走,和走廊外面的小姐妹打闹。
他眸子里闪过无措,闭上嘴巴,神受委屈。
上厕所,体育课又或者课间操,午饭,我总能感觉到一道炽热的目光。
我性格薄凉,桀骜不驯,我不拘自由。
我性格的造就和我的家庭功不可没。
我父母双全,并且家财万贯,但若大的别墅空荡荡的,除了我,就只有料理别墅的保姆了。可怜的像个留守儿童。
父母是商业联姻,两人完成任务般产下我,自此两人默认这段并没丧偶的婚姻,各玩各的,对于这个他们共同生下的孩子,只有物质富养,没有丝毫爱意。
保姆时常可怜的眼神望着我,见家中的主人不回家,顺其自然的拿走一些奢侈品。我心中讥笑,不巧保姆正好瞧见,她骂骂咧咧的说我没人要,也没人爱。
我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是如此。
乖巧的我逐渐叛逆,逃课,谈恋爱,打架。
他们不约束我,只是用钱摆平。
爸妈今天回来了,我神色愉悦好久没这么高兴过了。但他们说出口的话,就让我浑身一寒,他们已经离婚了,问我要跟着谁。我恍惚的看着他们,没有说话。
他们自己把婚离了,而我作为他们的女儿,甚至没和我商量。也是,我不重要。
跟着谁不是留守儿童?况且以后他们重组家庭,我就更难融入进去了。
最后我谁都没跟,这偌大无一人的大别墅留给我,缺钱问他们要就是,我镇定的点点头,装作浑不在乎,内里心如死灰。
倔强的我等他们走后才敢悄悄的红了眸子。
我擦干眼泪挂扯出一抹牵强的微笑,与此同时小姐妹约我去酒吧玩的电话打响。
少女有料的身姿穿着露骨的吊带和短裙,皮肤白的发光,脸上画着浓妆。清纯被掩盖,只剩下妩媚了。
我正巧遇见做完兼职准备回家的他,他这次似乎生气的有些生气了,他拉住我的手。
心中烦躁又伤心,我脱口而出:“你能不能别烦我。”
后来我们便彻底分开了,我潇洒了一段时间,有时会想他,可少年又恢复了那副生人勿近又安静的模样,仿佛对我浑然不在乎。
我看着心中有气,最后也没付出行动。
大学毕了业,我们就再也没联系过了,我心智开始成熟,每每想到他就愧疚谴责,犹如喉咙里卡着的一根刺,想起就隐隐作痛。
我把他送我的东西全部扔了,连手机唯有的几张合照也删了。
我无法弥补,我就要向前看。
果然方法奏效,我想起他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可今晚不知为何又梦见他了……
也不知他过的怎么样。他这么聪明,又勤奋,应该是个有钱的大老板了吧。说不定结婚好几年了,孩子都上幼儿园的呢。想到这些可能,少女心中酸涩,躺在床上彻夜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