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心不曾柔软（GL）》澜若霜

8、第八章

　　另一头，收起了打给白鹭的电话，苏青禾狠狠握了握拳，走进了眼前的咖啡店。
　　林云隐似乎已经来了很久，从他不停旋转手表的动作来看，他的耐性已经接近磨完。苏青禾在心底冷笑了声，径直走到了他面前。
　　“如果你耐性好一点，也不会那么蠢在五年前弄错人了。”其实苏青禾并不知道当林云隐再次来到自己面前的时候，为何不是预想中套麻袋狠狠揍一顿的剧情。自己居然鬼使神差的答应了，答应帮这个三年前想□□自己的男人，去夺他大哥手里的股份。
　　林云隐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随即就消了下去，就像苏青禾刚刚的讽刺全然不存在一样。他将咖啡往苏青禾那里推了下，笑道：“你喜欢的。那份报表，有问题吗？”
　　“没有。”接过咖啡，很干脆的回答。
　　“怎么可能？”克制，再克制，虽然林云隐额头握拳的关节都白了。
　　“正常的生意来往很正常，而且，你该找私家侦探，不是律师。”时间果然会改变一个人，苏青禾看着这个压低了声音表达愤怒的男人，心下道总算还有点出息。
　　慢慢的吁了一口气，林云隐倒是平静了下来，“这样说来，Amy也不是全然没收获吧！”
　　谁说这个世界最了解对方的是情人？有时反而是对手吧！虽然也分不同等级的对手。苏青禾笑笑，伸出了一个手指，“加到4%，我给你个没有公关危机的思科。”
　　林云隐骤然明白了，苏青禾不是没有把握，是太有把握了。董事长犯罪，思科就算易主也难逃社会舆论的谴责，民心从来就是世上最可怕的东西之一，知名企业知名企业，名除了名声还有道德不是？
　　“5%，还有小妹的股份。”生意人，同样会讨价还价。
　　“我的能力范围只有4%。”自不量力从来不是形容她的。
　　“你应该有兴趣，小妹已经去找了你的师父。”苏青禾的死穴在那里，他很清楚。
　　苏青禾的笑脸沉了下来，这世间是否真有轮回一说？她玩游戏，仙剑三里龙葵经过千年依然不肯放弃。而她接下林云隐的委托，却是为了了结，了结了当年的恨——林云平让老爷子失望的计策很完美，但为何要用她？她只是让凤昕涵受到了处罚，这个男人还没有付出代价。她不甘心，三年过去了依然不甘心，血液里报复的念头从来未曾离去，可是她从未想到这一次，居然又会遇见凤昕涵。
　　“6%，不二价。”终于还是回答了，有些事情，也该面对了。
　　“成交。”

　　走出了咖啡店，苏青禾却无故的觉得空气里有了些甜腥的味道，那是雷雨前空气里植物的微甜香味，也像伤口重新被撕开的感觉。
　　摇了摇头，没让自己去多想，伸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回去了所里。
　　她知道，白鹭应该已经调出了工商资料。

　　“为何你不穿昨天那套衣服？”话才出口苏青禾就开始后悔了，和林云隐的对话就在耳边，她回Anic应该问白鹭的第一句话绝不是这句，至少是那句“资料全都拿回来了？”
　　无奈的揉了揉眉心，对白鹭的态度发展有些超出苏青禾的预料。她的小助理今天是不穿那件不合身的西装了，但是T恤牛仔？快递小妹和这里不符，是的，绝对是——她也只能对自己这样说才能解释自己隐约的失落。
　　“啊？”白鹭显然也没想到她会问这个，等明白了过来，只能歉意的笑笑道，“抱歉青禾姐，昨天回去的有些晚了，衣服有些皱，今天还是不方便穿过来。都快一点了，你吃饭了没？”
　　“资料拿来了？”答非所问，掩饰的是自己的心虚。
　　“嗯，在这里。”打开包，厚厚一叠整齐的A4纸转眼就在苏青禾面前。
　　苏青禾也没有再说什么，本想借这个拿资料的间隙平复下自己的情绪，莫想到此刻白鹭眼里一闪而过的暗淡却让她心里的不舍再起了一份。然而，在视线接触到资料的那一刻，她的心竟然出奇的痛了起来，连那不舍，都消失的一干二净。
　　“看起来，你整理的很详细。”简直是专业，苏青禾在心里默默的加了一句。说这话的语气，是和刚才截然不同的冷然。
　　昨夜余心雨的话还在她耳边，可她瞬间明白白鹭或许根本不是余心雨口里说的“这样一个小丫头”，这份分类清晰备注详细的资料根本不可能出现在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十九岁女孩身上，即使那是一个学法律的学生。那么也只有两种解释了：要么她学习的实在太好，好到大学毕业的新人都不一定达到这个标准，可苏青禾不认为有这种可能性存在；要么就是这丫头很早就开始接触这些东西了——也就是说，她不止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还知道她在压一把大牌，赢了，那不是苏青禾的功劳，而是这个只有十九岁小丫头白鹭的奇迹。
　　想到这里，苏青禾心里冷冷的笑起来，她的不舍是因为白鹭的单纯，可惜事实证明她总是在看错人，至少在她自己认为总是看错的——那年的凤昕涵，现在的白鹭。既然这丫头已经做出选择了，那么她也不必要再找一个理由用Mary了不是？在接过资料的那一刻，苏青禾本来的意愿是——借着一份乱七八糟的资料，让白鹭留在办公室，安安分分的做像她学姐说的“整理资料的实习生。”
　　“青禾姐，还有什么不妥吗？”苏青禾不断变化的脸色，在白鹭看来只以为指自己做的不够详细。
　　“没有，非常好。吃饭了没有？去下面坐坐，顺便，我给你讲讲接下来都要做什么。”苏青禾抬眼，清冷到冰凉，白鹭心里微微有些痛，那是第一次见到她时的表情。而一个人要有多少曾经，才能有很多情绪，却化为最终的波澜不惊？
　　“好吧！”低头，有些呐呐的回答。巧克力布丁已经融化，可惜那人连看都没有看过一眼。

　　Anic的另一处办公室里，Landy透过窗户冷冷的注射着苏青禾和白鹭的对话。
　　林子峰坐在Landy对面的椅子上，带着些讽刺的笑意思问道：“Landy，你都看出些什么了？”
　　“我是你上司，你最好对我好点，”Landy听出了那嘲讽，也没太在意，毕竟在好心情下说出的话，总不是那么有威慑力，“事情我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从这里看去，啧啧，这个表情变化的真是多啊！”
　　“女人就是这样，争强好胜忘记正事……”撇了撇嘴，他确实没有明白为何有人看哑剧还能看的那么入迷。
　　李阑珊也没恼，只是眼神骤的一冷，将林子峰还想说的话活活压在了嘴里，“呵，你是没说错，可如果我说那女人就算被人抢劫都不会露出那么多表情，你还会这样说？”
　　“什么？！”这下是林子峰惊讶了，他想起了昨日苏青禾右手的伤，恍然间明白了什么。
　　“打仗有攻自然有守，这是定律。”李阑珊笑笑，看来一向冷静的苏青禾，到后来还是选错了人。

　　这一日——
　　此时林云心已经找到凤昕涵，林云隐和苏青禾谈的很融洽，而一直不喜见人的林云平也找到了他的幕僚。
　　注定纠缠的爱情从那一天开始揭幕，借助了这一场时隔五年的股权之争，粉墨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