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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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格犹豫半天，点开地址导航。
出乎意料的是，没有程隼在的外卖地址很正常。
正中广场的西侧的急诊科。
他火速蹦起来，想到接连两次都没能获取佣金，再摸摸自己的肚子，下定决心这一次一定要挣到钱。
当他骑着程隼破旧的二手小电驴满世界找地址的时候，他惊讶地意识到，这里好像和328年，自己穿越的世界还不一样。
这里路上，有满头银发，互相搀扶的普通老爷爷老奶奶。也有蹦蹦跳跳采花追蝴蝶的，头上顶着兽耳的小孩子。在这里，人类与妖、怪达到了和平共处，似乎人与妖的混居生活十分正常。
而到达正中医院的急诊科时，他愣在了原地。
这场面着实吓到了方格这个普通的大学生。
只见急诊科室外的门口，密密麻麻，人头攒动。到处都是或美艳或大众或帅气的形色各异的人们。加之地上、空着的病床上那些沾染上的刺眼红色，乍一看过去，简直像是丧尸袭城也不为过。
方格情不自禁后退半步。他不免有些质疑刚刚路上看到的景象。
这是怎么了？
他忍不住举起手机再次确认地址，是没错的。
踌躇片刻，他鼓起勇气喊道：“一人八十是哪位？外卖到了！”
瞬间，他身上聚集了大部分的目光。
方格不自在地歪歪头，拿起手机假装忙碌。半天没有回应，他放开嗓子，再次大喊：“一人八十！你的外卖到了！”
这次很快，有个穿着白大褂、牛仔裤的黑发小卷毛从急诊科内挤出来，边挤边抬手，焦急的应道：“这里这里，我一人八十！”
看着他挤过来，方格反倒松了一口气，他将外卖餐盒递过去，“你的外卖。”
“好好好，谢谢啊。”小卷毛接过外卖，从口袋里摸出钱来递给方格。
是自己辛苦两天，挣来的第一笔钱。
方格几乎是热泪盈眶地双手去接，收了一下，钱票捏在对方手里纹丝不动。
他微怔一下，再度往回收一下，对方依旧钳制着钱票。
方格有些不满，他抬眸望去，语气强硬：“客人，下次继续光临。”
小卷毛歪歪头，好奇的凑近方格，闻了闻。
“小哥，你身上…好香啊。”
香？
他汗毛耸立，一股寒意仿佛凝成了冰锥，从他的脊骨刺进了头皮。
不是吧，又来？
方格心跳都快停止了。
好在，下一秒，他看到小卷毛露出小虎牙，真诚的说：“小哥，谢了啊，下次有机会，我还点你。”说完，小卷毛松开钱票，又打了个广告：“要是哪里有快死的人，记得联系我一下，我叫孟其，可便宜了，八十一个人！”
他羞涩的笑了笑，自顾离开了。
方格用指腹蹭蹭手机屏幕，咽了咽口水，心落回了肚子里。
他抬头望了望孟其离开的方向，捏捏右手的钱票，决定好好吃一顿。
左右瞅瞅，在医院大门的门口，有一辆小吃车，推着在卖各类炸物。
他散步过去，伸着脖子望了望。
种类齐全，有青椒、年糕、肉类肠类和一些蔬菜。
“小伙子，吃点什么自己选。”餐车里的大叔友好的冲他笑笑。
他尴尬的点点头，谨慎地选了一些蔬菜和年糕作罢。
“怎么，生病了还是来照顾家里人的？”大叔一边忙活手里，一边搭话。
“没，我来送外卖的。”
这话一出，大叔脸色一僵，又恢复了正常。他别别扭扭地递给方格一串炸蘑菇，开口：“也幸好是在咱们这儿，要是在外边儿…”大叔顿了顿，随后语气有些埋怨，“你说你，挺大个小伙儿，干什么不好干外卖。”
方格抬眸，暗绿色的眼睛闪闪烁烁，他问大叔：“是有什么不好的吗？”
大叔盖上油锅的盖子，凑过来，颇有种在说别人坏话的感觉。
“咋，你不知道？要是在外边儿，人说你吃人，妖说你捉妖，两头不讨好。像你这种想两头吃利的年轻人啊，没一个好下场。老许我见多了。”
方格无言几秒，支吾着问大叔：“那这里，是哪里？”
大叔猛地站直身子，上下打量了方格几眼，恍然大悟：“奥——刚进来的吧？”
他无奈地点点头，抓了抓脖子：“是啊。”
“外边儿，不老是妖怪妖怪打架，人类人类内讧嘛，折腾的咱们普通人没好日子过。”大叔刷上酱，又递给方格两串豆皮韭菜，“这不咱们幸运点儿的，就跌到这个异世界生活来了吗。其实要我说啊，这儿好着呢，人是普通人，妖也都是好妖，都善良。天天摆摆摊挣点钱，日子还是平淡点儿舒坦。”
方格附和两句，心不在焉地咬了口炸蘑菇。
酥脆的外壳加上孜然盐的咸香，一口咬进去又迎来了蘑菇的鲜嫩。
好吃。
“所以咱们这儿，是和外边不一样的？”方格咬掉最后一口炸蘑菇。
“可不是，起码在这儿，妖啊怪的肯定没伤人的。”
得到回答，方格了然于胸。
说白了，就是他从自己原本的世界208年，穿越到了未来世界328年，又在328年误打误撞来到了异世界。
这算什么，套娃吗。
结账时，方格依旧得到了一句“身上好香”的评价。
他走到无人注意的角落，好奇的左右闻闻。
没味道啊？
他有些怀疑自己的鼻子，撑开衣领又闻了闻。
还是没味道。
“小变态，干嘛呢？”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方格一惊，面红耳赤地转过身去。
程隼挑挑眉，有些好笑。
“没干嘛…”迟疑一瞬，他脑子还没想好要不要问，嘴巴却不受控制先问出了口：“老说我身上有味道，有什么味道，我闻不到啊。”
程隼恢复了自己的面无表情，他不留痕迹地退后一点，转头看向方格。
遥望着方格暗绿色氤氲的眼眸，他没忍心说的太过分。
“是有，臭味儿。”
方格：“？”
“很难闻，像是从你骨子里熏出来的、一种虫子被捂着窒息而亡的味道。”
“……”
方格怀疑地偏偏头，又嗅了嗅自己的衣服，暗自腹诽：还变成臭味了，你别欺负我闻不到。
话虽如此，程隼还是走了过来。
方格摸摸鼻尖，有些不自在，连脖颈都开始刺挠起来。
他伸手抓抓，又扭了扭颈椎。
“脖颈还没好吗，红肿一片了。”程隼伸出手想碰碰，伸到一半又放下了。
“还行，老痒。”方格调笑道：“难不成我对吸血鬼过敏？”
“吸血鬼？”程隼表情严肃，脸上显出关怀，“你遇见吸血鬼了？”
这下轮到方格傻眼了，他解释道：“啊？我是说昨天那个，就那个叫威廉的。”
程隼有点好笑，他冷肃的问他：“谁告诉你他是吸血鬼？”
什么意思。
大中午，艳阳高照，方格额头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程隼认真的看了一会儿方格的表情，不似作假。他告诉方格：“威廉是一只演技拙劣而满口谎言的骗子。他是一只蚊子精，专门伪装成血族骗人，以得到一些信徒贡献的鲜血用以食用。”
“……”
方格大脑当场宕机。
蚊子精。
怪不得，怪不得脖子被咬的地方又红又肿、又痒又痛。
方格咬牙切齿。他还害怕的不得了，合着就是一只蚊子精。没成精前一巴掌就能拍死的那种。
一只蚊子精，伪装成吸血鬼，骗吃骗喝。
呵。
这谁想得到呢。
*
两人落脚在一家小饭馆，是家庭式菜馆，掌厨的是老板娘，收银和跑堂的是老板，两人有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女儿，坐在学步车里咿呀学语。
有时候，方格依旧觉得很不真实。总觉得自己在做梦，梦醒了，自己还是那个平平无奇的普通放假大学生。
这几天，一直没有空坐下来好好和程隼聊聊。
方格有一肚子的话想要问他，首当其冲的，当然还是他最在意的事情。
“程隼，现在发生这种事，是不是因为你的这部手机？”两人面对面坐着，方格质疑道。
程隼沉默不语，饮了一口手边的原生椰浆。
方格叹气，压了压自己的情绪，再次开口：“咱们还能回去吗？”
程隼捋了捋自己的短发，认真想了想。
“能。”
打一鞭子动一下。
外卖小哥恨铁不成钢的瞪了程隼一眼，急切又没好气的问他：“怎么回？你说清楚点。”
店里几乎满客，正是饭点。
人声吵闹，夹杂着老板报菜名的声音，很有烟火气息。
在一片杂乱的背景中，他听到程隼低沉的声音：“等你变成自己。”
这次换成方格皱起了眉。
“变成我自己？”方格想到现在这副不属于自己的身体，有些惊讶。
“难道我这具身体，也是你捣的鬼？”
程隼微微侧脸，用余光瞥向方格。
方格的双眼皮里，藏了一颗浅红色的小痣。眨眼时，时隐时现。
这是连方格都没注意到的细节。
一个程隼在心底从小描绘到大，一直怀念着的细节。
那是他的师父——方意的身体。
不过他学艺不精。
程隼想到这里，鼻尖好像又萦绕着那缕令人作呕的气味。
那是他来自基因里的厌恶，也来自方格身上的味道——香菜。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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