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万事只若初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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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小二，打尖！再来盏不夜候！”
入目的是一名身材颀长的身穿藏青色长衫的公子，手里还提着只照烧鸡。
来人皮肤并不白皙，可那眉眼甚是多情，颔上还有颗美人痣，头发怪异，仅仅是到肩胛。
此人正是张瑶光。
得亏那对将他打捞上来的父子，在听闻他的际遇后念他可怜，分了他些盘缠，好让他赶路，可说来也可怜，明明那对父子自己本身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竟是如此善心。
在栈中独自喝茶吃烧鸡的张瑶光，看这烛影绰绰好生无聊，便对这城中趣事儿倍感兴趣，这不。让他得到了忙里偷闲的店小二的机会。
张瑶光起身，假装哥俩儿好的倚在柜身上，他冲那身穿褐黄色布衣的小斯拍拍，“欸！小哥，你们这儿可有什么奇闻趣事儿？”
那小斯长得尖耳猴腮的，两颗昏黄的眼珠滴溜儿的转了一圈，三根手指在一起捏了捏，张瑶光会意，立马递上两枚铜板。
这店小二啊，将铜板在手中掂量掂量，开口道：“说大点，这京城趣事儿，我董大不敢说什么，但这小小斜塘，可没有我董大什么不知的。”
张瑶光，边陪笑边听这坑了自己两文钱的混球吹牛：“欸~是是是！这不，小弟逃难于此！什么不知，还望神通广大的董小哥多多找佛！”
这店小二被他马屁拍得，全身上下就差嘴中一气没泄了，整个人神清气爽。
“欸，你可听闻这从京下乡的王生啊？”
“未曾，可是发生什么大事儿了？”
“你说，咱斜塘虽不似什么乡野偏村，可与这京城一比，还是乡了，况且王润嘉的阿公可是朝中高官，你说这王生一家为何偏偏想不开，京城中舒坦日子不过，来咱们这儿？”
“欸欸欸！你过来些！”店小二赶忙像做贼似地将手凑到他耳边。
“听我家那老媪说啊！说是因为这王润嘉的父亲犯了大错，以至全家被责罚，圣上派他们回族中老宅思过，说是等年满三年再回城中复职。”
“诶哟，说的好听是三年不任用，可这朝中走势素来之快，这不明摆着将这王太傅的权威架空嘛，啧啧……听闻现今是带着俸禄在老宅中赋闲。”
“诶呦~估计这三年一过…….怕是这天下又要易主了！”
“现金听闻这容署正，也就是这王润嘉的舅公，正忙着给他招啰婚事，这内里安得什么心思谁又知道？” 店小二满不在乎的摆摆手。
说来他好似又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儿般：“欸，你可知道，那王生为何不娶不嫁……？”他又凑近，细细分说，“听闻这王润嘉是个走偏道儿的，好端端这水灵灵的小娘子不爱，只爱那硬邦邦的儿郎，你道怪不怪？名义上说是请幕僚，背地指不定是在宅中日日夜夜笙歌。哧！枉他父亲一品高官，怕是这些腌责之事传入圣上耳中吧，才会被罢官！”
见张瑶光听的呆愣愣的，这店小二又问：
“你可是知这王生父亲为何无故被罢官？”
“听闻，是在朝廷之上，当着圣上皇颜面前轻薄了储妃，虽说是自己皇儿的大妻，可竟是比自己皇儿还着急，这城中闺情怕也是乱啊！”但他又转念一想，“说来也怪，这王润嘉的父亲王士偏生是怎么也不肯认，说是什么方才两眼一迷糊便是什么也不记得了，啧啧啧……说来也真是怪！”
“哟！这茶馆可真是热闹，知者以为是块儿热闹地儿，不知者当是什么流言四起，无能之辈逛的腌责之地！”来者撩起门口布帘，声音也随之此人的踏进而闻声落地。
此人随身带把折扇，青葱白玉的双手搭在唇边，又长又匀称，他唇角嫣红，一双眼尾向上挑的吊眼，眼角还有颗小红痣，好生多情，此人皮肤生的又白，却是不会令人觉的他瘦弱，张瑶光觉着，此人约莫是有九尺了，如何生的如此高大？还……如此好看
“ 诶呀，我焯，这人是一下子长到了他的心巴上了吧！他戳他XP了！嘿嘿……嘿嘿（流口水.jpg）”
张瑶光连连摆手：“刚才，我脑子中过去了什么？咦——好恶！”
其实，张瑶光一直有个不能说的秘密，那就是他性别男，性取向也男。在他上辈子中，这是一个稀少的小群体，也有可能是他的圈子小，至少在他待的小镇子上他没见过几个。
况且他也没谈过，直男是不敢肖想的，几辈子都不可能肖想的起的，能和他这样的人处成朋友就不错了，弯的也没见过几个，要是见过了他也不至于两辈子加起来都还没尝过男人的滋味。（老嫂子对对手.jpg）
“这位小郎君？小郎君……?”
“嗯……啊啊！！”（美人再喊他欸欸欸！！星星眼.jpg）
“在下姓王，表字润嘉，不知郎君是哪家的，为何再下从未见过？”眼前人缓缓作揖
“小弟表字瑶光……额，叫我瑶光兄就成！”（我靠！我靠！两辈子见的第一个弯的！流言什么真的假的管他呢，先让我跪舔一下颜值！斯哈斯哈——痴呆.jpg）
“哦，对了！小弟是因北方战乱，逃难于此，一路上颠沛流离，是以只身一人，身旁也并无家眷。”
“哦——原是如此啊~”
这传闻中的王生竟是在听过张瑶光的话后，意味深长的笑了。那神情，活脱脱像只狐狸！！
超怂.张.胆小如鼠.瑶光：“哈哈哈——是啊是啊！”（努力干笑中.jpg）
（肿么办，大美人好恐怖啊——！）
如若有心人发现，其实这王润嘉的笑意从未直达眼底，而是一直阴恻恻的盯着张瑶光的身后。
张耀光：怎么办，再看下去要哭了QAQ
“站住！你这鼠等小辈是要跑哪儿去啊——嗯？”王润嘉叫住了某个角落里企图蒙混过关的逃也似的身影。
“在背后议论完家父就想全身而退？这岂不是便宜事儿？伦家事儿就算了，我琅琊王氏好歹也算家底清净，不怕外人纷说”
“至于我嘛——”王润嘉打开折扇，轻扇了几下。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只不过家父在做官时，也是一位清廉正直的好官，经常接济流亡百姓，在下实属不忍他人对其如此造谣。”
他忽然收起折扇，改为在手中轻拍，望向在座的几位酒肉之客与匆忙赶来的掌柜：
“圣上命家父停职而非罢官，望有心人还是看管好自己的嘴巴，管好自己的脑袋，毕竟留言止于智者。”
“哦，对了，还未提醒诸位，胡乱议论皇储，可是——要杀头的。”他将最后几字缓缓咬出，眼神也忽的望向那店小二。
“阿嚏——”张瑶光揩揩鼻尖，“这天怎么这么冷？不该啊？”
就在气氛尴尬之际，缓缓冲出来了一个身穿朱红色锦绸，身材臃肿，肚子似圆似球，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来人便是董老六，这间客栈的掌柜。
他见来人是前太傅之子王润嘉，赶忙跪下求饶：“公子讨饶啊！此人是小的外戚之子啊，上有老下有小，来小的这儿也是讨分谋生，他主家原在乡下，自小又是没读过几个字的，实乃粗鄙，公子便是饶他一命吧，从今日起我便是将他原路遣返，此生也不任用了！”
也不知哪个字刺中了那店小二的神经，他便是跪也不跪，怕也不怕了，直接愤然跳起：“你们这些城里人！就是欺负我从小不识几字，阿公阿娘也并没什么才识！哪怕是你们学识五车又如何？很了不起吗？！我今日定是不受这份屈辱了，要杀要刮，我董大任由你们处置！”
跪在他身旁的董老六，扯住他裤脚悄声说道：“你可少辩几句吧！”
王润嘉将一切尽收眼底，可他哪管这些，只是朗笑几声：“好好！王某佩服董兄气量！”
“来人！将这董大拖下去，打50杖，再将他丢回主家，他若是挺住——那么此事就这么了了（liaole）吧”
“是！公子！”
从王润嘉身后来了几个粗壮的家丁，硬是要将董大扛下去，这董大呢？看躲在角落里看戏的张瑶光心生不爽：“分明……分明这一切都是那位引起的！”
“我靠，这董大可真不够意思啊！分明是他自己太大声了！你Tm还收了我两文呢！这蚊子肉好歹也是肉啊！”吃瓜吃到一半的突然被点名的张耀光心想。
可不曾想，这王润嘉倒是没给董大再辩下去的机会，教几个家丁给他拖下去了。
可完事儿之后，对上王润嘉探究的眼神，张瑶光才知道大难临头（管他三七二十一的，先陪笑准没错！）
“额……哈哈哈哈，方才听闻王兄英雄事迹，甚是光彩啊~哈哈哈哈”
空气又冷了两个度。
张瑶光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方见恨晚，他恨当时语文没好好学啊！！这怎么回才对，才能既不得罪人，又能化解尴尬啊！！！
“咳咳！！王兄啊，小弟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来来来！小弟请你喝百里香，来来来！莫客气，莫客气！”
张瑶光见事情已是过去，忙命人在添副碗筷。
一桌之上两人相谈甚欢。
张瑶光也得知了吧，王润嘉竟是比他还小两岁，今年才刚弱冠，这弱冠之礼也是打算回老宅过的，这竟然是要王润嘉叫他张兄，他唤其小弟，说来也是滑稽。
张瑶光醉酒之际将人送至门口，问了一个他很想问的问题：“王小弟为何今日如此帮我！”
对面不知醉没醉，只是眼中含潋滟，嘴上含春情：“瑶光兄不觉我是个可恶之人吗？连此等家贫小斯都不曾放过？”
张瑶光摇摇晃晃的倚在门槛边，大吐着舌头，貌似还有几分神智：“啊——你说什么？哦哦……对对对我见那小斯贪财脸上，手上还有许多刀痕，连这掌柜也是身穿富甲，瞧瞧这是什么地儿，这只是城中的偏区，区区小斯怎会那么多伤痕，他能做什么呢？自是看上有钱的旅客，看他与掌柜的关系估摸着也是默许了的。”
顿了顿，他又继续说道：“小弟这可是一举两得之事啊~借坐于边上喝酒吃肉的富庶弟子将消息在城中散开，还让我欠你个人情，真是妙啊！”话锋一转，“只不过，平白无故的你我二人又素不相识，为何要帮我呢？”
对面的人看着张瑶光笑了笑：“无他，你我也算一见如故了吧！”默了默又小声嘟囔了句，“瑶光兄很似我的一位故人”
“什么？啥……嗝！啥啊——”某大舌头怪认真发问
“无他。”王润嘉并未以什么作答只是拂过张瑶光嘴中不慎落入的青丝，“如若要道谢，来日来我府上寻我说说话便足够了。”
最后呢？最后张瑶光是被抬上客房的，而酒钱呢？自是王润嘉垫付的哈哈哈！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万事只若初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