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惊喜 ...
-
高高的月亮挂在枝头，光芒浅浅，出租车七拐八拐，走过街道，走过车流，停在了沈昭从未到过的河堤大桥处。
虞城没有海，只有这么一条宽大的河，大概是因为沿岸人多的原因，有许多的人都在摆摊，绚丽的小彩灯亮了整整一条街，小食的香味和人声的嘈杂组成了热热闹闹的一方天地。
除夕的晚上……这边的夜市还在开着，竟然还很热闹。
沈昭被牵着下了车，好奇地看了看四周，抬头问他：“你就是想带我出来玩的？”早说啊，她又不会拒绝。
许斯舟笑而不语。
见他还在卖关子，沈昭白了一眼，随后便把自己的手收了回来。
不给牵了。
许斯舟半点不恼，笑着跟在了身后。
自从虞城下过了几场雪，人行道上栽种的树总会趁人不注意，坠几滴沁凉沁凉的雪水下来，枝叶深处的树叶上还残留着未化干净的雪，或许早已经凝结成了冰，才这么犹犹豫豫的化不干净。
所以地摊都摆在了不靠树的地方，一个个像被划分好了区域似的，排列得异常整齐。
既然带她过来的人不给提示，沈昭只得自己摸索。
她跻身进人群，走过了一众小吃的摊位……毕竟是刚吃完饭出来的，虽然闻着很香，但可惜沈昭现在一点都吃不下了，所以飞速掠过。
许斯舟寸步不移的跟在沈昭身后，即便未曾牵着手，也始终护着她没被路人挤压撞碰。
衣料的细微摩擦声泄露了二人非同寻常的亲密，有迎面而来的路人，看见他们时视线总是要多停留两秒，然后露出了然的微笑。
路过了人声鼎沸的小吃摊，便是一些套圈、打气球的小项目。
冲破最后一道防线后豁然开朗，停留下的人开始少了起来，让沈昭终于得以喘息。
摊子前面摆着可以选走的玩偶公仔，沈昭左右瞧瞧后，看中了一个小包，准备花二十块钱买一下重在参与的机会。
反正都出来玩了，看许斯舟这副闷声不吭的样子，她要是再不给自己找点乐子，还不知道要磨蹭多久。
老板是个看起来很糙汉的中年男人，收了钱就拿了个气球枪出来，只是在递给沈昭时，鸭舌帽下被岁月侵蚀的面孔暗藏着几分意味深长：“美女，好好打啊，说不准能拿个大的。”
沈昭略微挑眉，只当他是在例行鼓励。
毕竟这行生意干的就是客流量，要是谁都那么轻松的拿到奖了，哪里还有赚钱的地方？
可刚瞄准，打第一枪时，她就有些讶异……这准星准得不正常吧？
也许是巧合？
沈昭没放在心上，继续打第二枪。
“啪——”
其实打中气球并不是很难的事，但重要的是手感完全不一样，这样两枪下来，沈昭也算跟□□熟悉了起来，说是巧合也有些太过巧合了。
之前也不是没玩过，但是从来没有感觉这么顺利过，不是调过，而是没调过。
她紧接着开第三枪、第四枪。
“啪——啪——”
才打了五六枪枪，实在是吹不了什么百发百中，但确实越打越上头了，这游戏就没这么简单过……看来这老板还是个良心老板了？
沈昭抽空看了眼面色并未露出什么不悦的老板，似乎现在这样的表现很正常，倒显得自己的兴奋有些大惊小怪了。
她心下稍定，但按捺了半天，还是露出了笑来。
沈昭送许斯舟出来时压根就没想过还有后面的事，便没有戴围巾，但宽大的衣服就已经遮掩了她大半个身形，领口处又是高高拉上上的拉链设计，将下半张脸给遮了个完全。
因为持枪的动作，有一侧的发丝不听话的滑落到了胸前。
从许斯舟的角度看过来，沈昭只露出了点莹白的侧脸，连唇角的笑意都有些模糊不清，似乎是不远处有灯光映照的原因，人和物都化作了陪衬，背景虚虚实实，像是梦里才会有的场景。
他目光柔和的站在沈昭身侧，正安安静静的注视着，随着看她的时间越长，唇角也无意识勾了起来。
确定了准星很准之后，沈昭心中暗喜，这回高低要在许斯舟面前露一手。
她悄悄吸了口气，准备来个连发。
“啪——啪——”
如此高的打中率，吸引得旁边的路人都好奇的看了过来。
他们瞧不出其中关键，只以为沈昭是个高手，跟旁边的人轻声夸着：“她技术不错啊。”
“不会是练过的吧？”
沈昭略微抿了抿唇，将笑意给藏了起来，在被人看着时还是有些放不开。
很快二十枪打完，全中！
围观的人倒是也很惊讶，但只有许斯舟一个不怕引人注目的鼓起掌来，面上还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啪啪啪——”
听见旁边有人鼓掌，不明就里的人便也跟着鼓起了掌。
人大约都是有从众心理的，本来压根不是什么值得鼓掌的事情，但因为有人领头，不多时，这里便是一片鼓掌声了，声音传递得很远，吸引了更多人侧目。
沈昭咳了一声，赶紧跑过去抓住了他的一只手，算是摁住了他继续鼓掌的动作。
这种不怕社死的偏爱，她实在是难以消受。
老板动作很快，从后面的车里拿了一个塑料收纳箱出来，里面装着被塑封袋包装得好好的礼品，甚至还有她喜欢的漫画、周边……带签名的那种。
虽然这种小摊子上的真伪难以辨定，且大多数都是假货，但沈昭还是有些激动，以至于都忘记了思考为什么老板准备的大奖会是这种小众的东西。
只看包装就能看出来10、20、50、100各个档位的区别，虽然都很喜欢，但那个几乎要被打包成超级大奖的东西肯定不属于她的挑选范围。
沈昭本来只是看上他前面摆放的一个牛油果色的小斜跨包而已，可以挑奖品已经是意外之喜了，她短暂纠结了一下，选了《堀与宫村》的漫画。
“我要这个好了。”
老板倒是没有不同意的意思，只是很奇怪的问她：“旁边那个不是更好吗？你喜欢这个小的？”
见他指的是那个超级大奖，沈昭一顿，连声音都变得难以置信了起来：“这个也可以选吗？”
老板点点头，话说得很是随意：“这箱子里装的都是大奖，你看上哪个就拿哪个。”
他是除夕晚上准备彻底清仓不干了吗？
饶是沈昭觉得这想法太过离谱，心中也忍不住冒出了这句话来。
“真的……给我？”话虽如此，她的手已经摸了上去。
老板似乎是看不过去她这么磨磨蹭蹭了，把那个最大的东西使劲往前一推，跟清理垃圾似的催促道：“就这个吧，拿走。”
沈昭实在是不相信这人要做赔本生意，手上抱着东西再三问道：“你确定？”
“……”
对方露出了略有些不耐烦的神情。
沈昭生怕他会反悔，抱紧了奖品的同时，还指了指摊子上几乎快要被这个箱子给推下去的东西：“那我能再要这个小包吗？”
老板掀了下眼皮，看都没怎么看：“送给你了。”
这个奖品已经是放在手里拿不下了的程度，老板找了个袋子给他们装了起来。
沈昭拎着一侧袋子被许斯舟带着向前走时还没反应过来……她只花了二十块钱，二十，这合理吗？
兴奋感一直持续到了走出这个区，许斯舟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吃蛋糕吗？”
沈昭摇摇头，视线一瞟，看到了旁边买冰粉的摊子。
她拽着人走到路对面：“来碗冰粉好了。”
虽然饭还是没被消化多少，但沈昭有点馋冰粉了。
不知道是不是生意惨淡的原因，老板见到来客人时还有些惊讶，动作停住愣了几秒。
许斯舟轻轻抬眼看了下老板，后者才如梦初醒，招呼道：“要什么口味的？”
沈昭略一纠结，选了玫瑰酱的。
就在正准备付钱的时候，老板忽然问他们：“你们是情侣吗？”
许斯舟低笑一声，缓缓扣紧了沈昭的手，似乎是有想举起来示众的意思，沈昭一惊，赶紧压着他的手往下拽了拽，才算打消了他那点危险的念头。
生怕会听到什么糟糕的话，没敢给他开口的机会，沈昭立刻点了点头：“是的。”
许斯舟转头看过来，眼神黯淡，浑身都萦绕着一股闷闷不乐，似乎是因为她方才制止的动作。
沈昭深感头疼，用手指轻轻敲打了下他的手背，聊做安慰，他才眉目舒展起来。
卖冰粉的老板笑了笑，看着他们两个的眼神虽然慈祥，但是总有一股奇奇怪怪的兴奋，有些过于热烈了：“你们是我今天接到的第99单，又是情侣，免单好了。”
“……免单？”
沈昭左眼皮跳了跳，莫名觉得情况有些不对劲。
老板做完了冰粉之后，一转身往后面去了：“好了啊，等一等，我车里还有个礼物，正好送给你们。”
那是一捧蓝白配色的绣球花束，用白玫瑰和满天星点缀，上面的露珠都颤巍巍的缀着，还喷洒着熟悉的香水味。
她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
老板把花递给沈昭，解释道：“我平时喜欢插花什么的，想着卖冰粉的时候还能顺便卖卖花，反正都快收摊了，这束就送给你们吧。”
这理由可真的有够牵强的。
沈昭又不傻，她唇角翘了翘，轻轻歪头，手上抱紧了花，什么都没有说。
香水味是再熟悉不过的无人区玫瑰，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巧合。
作者有话说
第78章 惊喜
